第24章 贰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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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周家只有周唯和妈妈徐晴一起去和程山吃饭。周伯礼以有作业为由，没参加这次饭局。原本这件事和周伯礼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不参加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徐晴临走时仍旧叮嘱家里阿姨中午为周伯礼多准备些他爱吃的菜。先和周唯去医院接了外公，而后一同去往预定的餐厅。
餐厅的地理位置位于临南市的富人区，餐厅建在半山腰，周边有一个高尔夫球场。这里不乏一些商界大佬或是高档人士出入。
周唯对这里很熟悉，因为周唯之前过周岁生日或是家庭聚餐等，常来这里。
从停车场搭乘电梯上楼之后，他们在服务生的带领之下一路来到了包厢里。程山比他们来的稍晚一些。
因为今天平时接送程山的司机有事，不方便送程山。所以程山是打车来的。市区里的司机不常跑这里的路，所以即便是跟着导航也有些迷失方向。
带着程山绕了好几次才找到地方。
黄色的出租车在清一色的黑白灰奢华轿车以及一系列豪华张扬的跑车里，和程山今天的穿着一样显得格外的朴素。他从车上下来时，身后呼啸而过一辆超跑。
改装的马达噪声极大，迅疾的风吹得程山眼睛微眯，程山隐约看见车里的男人穿着高调潮流，喷了发胶的头发像糊了水泥一样坚固，跑车疾驰时的飓风也吹不动。
不知是哪家的富二代，挺搞笑一男的，却用轻蔑的眼神看着程山。
程山视而不见，转身走向餐厅正门。他向服务生说了包间名，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包间。
这个地方，的确是程山第一次来，他过去出入的场所大多是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出入的地方。高档奢侈的场所是在这一两年才得以经历。
但是这些高档场所除了在服务体验以及口腹之欲这方面给予了程山较以往更高层次的感受之外，“以供炫耀”这层功能在程山身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
程山不仅是个在现实生活中沉默寡言的人，在互联网上亦是。他的全部社交平台，涉及到他私人生活的部分极少。
在距离包厢门口还有五十米的距离，程山就看到周唯倚靠在包厢门旁边的走廊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头发垂下挡住了周唯的侧脸，但是周唯今天穿得十分复古学院风，卡其色徽章刺绣西装外套下是一件复古港风条纹衬衫，藏青色与红白相间的条纹领带，下搭一条复古港风棕色灯芯绒短裤和一双黑色长筒骑士靴。复古中带着一丝帅气。
在抬头瞥见程山时，周唯故作不客气的样子说：“请你吃饭还来这么迟。进去吧，外公在等你。”
程山笑着看向周唯，“你怎么在走廊等？”
“要你管。”周唯撇撇嘴。
两人走进包厢，外公正和妈妈聊得开心，见两人走进来，外公热情地招呼程山坐在他身旁。
“你怎么跟唯唯一个样，两个人都穿这么点。现在还是春天，很容易感冒的。”
“外公，我又不冷。而且今天天气这么暖和，怎么会感冒。”周唯的位置在妈妈旁边，跟程山中间隔着两个人。
“等你们感冒了就知道难受了，唯唯可是每次一发烧就喊着浑身疼的啊。”外公对周唯幼年时的事情如数家珍。
周唯冲着外公吐舌。
“程山啊，我刚刚已经点了一部分菜，你看看菜单，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再加。今天这里没有外人，你就跟在家里一样。”外公将平板递到程山面前，让他自己看喜欢的菜。
程山吃东西不太挑，看着加了几道菜。
“小山，阿姨要谢谢你，这阵子总是去陪着爷爷，让他老人家这段时间都过得很快乐。也谢谢你照顾唯唯。”徐晴给程山倒了杯椰汁，“这里的菜很不错的，待会儿多吃点，不许拘束知道吗？”
“嗯，谢谢阿姨。”程山礼貌应答。
“本来应该唯唯的爸爸也过来一起的，但是她爸爸公司太忙了，平时跟我们吃饭都没有时间，所以今天只有我们几个，但是今天阿姨和她外公在，你吃好喝好，我们保证给你照顾地好好的。”
“阿姨，你太客气了。”程山笑笑，“我在爷爷家蹭饭蹭得多了，吃什么都行的。”
“行。”
菜一道一道地上，每道菜摆盘都十分精致，口味也十分好。外公的饮食是让医生参考了之后专门定制的，和他们吃的并不一样。
整个过程十分融洽。在程山来之前，徐爷爷就已经嘱咐过大家不要聊家庭相关的事情。
中途程山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程山碰见了三个不速之客。隔着长长的过道，过道两侧有姿态奇特的原木作为装饰，且餐厅环境清幽，暖黄色的灯光照不分明。
起初程父并没有看见程山，他走在程钰谦和老婆的后面，一家人酒足饭饱之后融洽自然地说这话，程钰谦和妈妈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程山的存在，所以即便看到了程山，也不会在意。
看上去是家庭聚会，只有他们三个人，以及几个服务生。
程父从包厢拐出来时，偶然的一个偏头，竟然意外地和程山对视上了。
他在犹豫着要不要叫程山的空档，程山已经礼貌地冲着父亲点了个头，转过身离开。
分寸之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程山并不知道今天是程钰谦妈妈的生日，所以程父没空去见程山，司机也没空送程山。
但这些程山都没有多问。
即便他早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尽量不自苦。但在撞见这温馨的三口之家之后，程山也会忍不住想起自己孤身一人在国外的母亲。
自己好像有一阵子没有给妈妈打电话了，今天回去的时候给她打个电话吧。
吃完饭后程山陪徐爷爷回的医院，周唯陪着妈妈一起去做产检。
临南的五月多雨，一直持续到夏季结束，临南都会时常下雨。而且雨后空气潮湿且闷，是很难熬的时节。
周唯妈妈的预产期将近，最近已经很少出门了。周唯觉得这辈子见过爸爸最大的一次妥协就是为了让外公放心，将妈妈的生产医院选为了外公的同一家医院。
爸爸很重视这个孩子，原计划是选择了临南市妇产科更为有名的一家医院的，那里也有认识的妇产科医生。
现在的周唯也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备考阶段，爸爸严格禁止周唯逃晚自习。所以周唯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上晚自习。
同时面对晚自习时，自己身边的周坤和前桌喋喋不休地聊天打闹。
通常就是老师在台上讲练习题，他俩在台下不是打牌就是手机聊天，今天聊隔壁班的美女，明天聊游戏，时不时还说一些荤话。
让周唯忍无可忍。
趁着老师上厕所，周唯一脚踹在周坤的椅子上，“吵死了，别他妈说话了。”
周坤因为之前追周唯无果，直接和周唯混成了兄弟。白天周唯倒还能忍受他们各种聊天嬉闹，但是一到晚自习，周唯只要脑子里想到自己本可以在医院清清静静的，她就烦。
看周坤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今天她这一脚算是踹得爽了。
周坤并不知道周唯原本晚自习逃了之后去干什么，所以说话也口无遮拦，“卧槽，你这一脚把我sp踹没了！”
周坤大冤种一般地向周唯展示他阴阳师游戏抽卡界面的抽卡结果，一只r级的山兔。
周唯瞥都没瞥他一眼，继续写她的英语阅读，“活该。”
“卧槽周唯，你这一两个月神经病犯了啊，这么努力读书你图什么啊？你爸还能不给你继承家产吗？”现在班里好多人都知道了周唯家挺有钱的，周坤他们倒是不在乎这些。
但是不乏一些眼红的女生，原本就与周唯不对付，现在更是偶尔跟周唯说话时，隐隐约约带上这一点。
这让周唯更加反感。
所以周唯在班级里除了宋家艺几人会和周唯说话。外加周唯下午一放学就自己提前走了，白天在学校也很少跟人说话，她在学校等于没朋友。
“那你说对了，不像你不用学习也能继承家产。”周唯转转笔头，随口说道。
周坤撇撇嘴，“周唯你这嘴真欠。写你妈的题吧，我声音小点行了吧。少他妈再踹我。”
“谢谢您嘞。”周唯说。
写英语题目最需要专注，一个不留神就看不懂文章写的什么东西了。简单几句之后，语文老师在台上喋喋不休地分析卷子的阅读部分，周唯继续埋头写英语。
语文课向来很水，老师讲解阅读基本也就是先带着大家把文章梳理一遍，根据题目找定位，联系上下文分析，说来说去在周唯看来都是废话。
放学之后，天已经黑透了。周唯背着一书包的卷子，写过的没写过的，都带上了。向公交车站走去。
自从班级里开始传出周唯家境好，脾气坏的话之后，周唯再也没让司机来接过自己。尽管以前司机也是在距离学校很远的地方等她，但难免会碰见一些同学。
因为放学的缘故，所以周唯到时，已经有很多人在等车了。
但是在人群之外，一个身影独自倚靠在车站的站牌后面。因为等车的大部分都是学生，穿着蓝白校服，很容易辨认。其中甚至有一两个周唯的同班同学，是和周唯不太对付的女生。
而那个人穿着无袖t恤，带着一顶黑色棒球帽，手上捏着一支烟，时不时往嘴里送。
周唯视力很好，隔着很远不仅认出了她的同学，也一眼认出了等在车站的人是程山。
因为程山长了一张帅气的脸，即便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也引得周围的女生窃窃私语。
“这男生，长得还不错诶！”
“是附近职校的吧？”
“不知道啊，职校的也得穿校服啊。”
“他好像就是去年表白墙上的男生，隔了这么久竟然又出现了！卧槽！”
“真的吗？就是那阵子一直坐奶茶店里的？”
“对！”
也有2g冲浪的友人不知道这会事的，“谁啊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我给你找照片，我还存着呢！”
这些话在周唯经过时都落在了周唯耳朵里。她虽然戴着耳机，但是她早就把音乐暂停了。
并且讨论的人当中就有看周唯不顺眼的李依依。
所以在周唯走近程山旁边，并且十分自然地问了一句程山来这干嘛之后，李依依仿佛瞳孔地震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