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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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与祈生之箭！”
凌厉的绿色箭矢穿透海面，直朝落水的黑袍人飞射而去，透出强烈的杀意。
黑袍人则犹如料到了一般躲过了法术，转而用枯瘦的手掌在水中一晃，落入水中的尸体就随之耸动起来。
死去的尸体活了过来，却不是以生命的形式，而是——不死生物。
“死灵巫术！这个黑袍人是死灵巫师……”
巫术-制造水鬼刚一落入石昆眼中，立刻就激活了他一直沉寂着的传承知识。
不但是有关死灵的内容浮现于脑海，连一些施法者、魔法有关的基础知识，也一并涌现了出来。
说实话，这并没有出乎石昆的预料。
从既往已经获取的利维坦知识来看，他显然已经到了一个与上一世不同的世界。
既然传说中的怪物都能出现，魔法与超凡的要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不算太过离奇，甚至算得上是寻常。
但石昆显然是有些兴奋的，这也要感谢他现在特殊的“体位”。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他只能默默感受，却无法控制肌肉运动，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借助被水流冲开的眼睛去看，借助没被泥土堵塞的耳朵去听。
以往或许也有类似的机会，但像今天一样能“正面观看”海面上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分外难得！
石昆看得津津有味，顺便还能学些基础知识，但争斗中的双方实属险象环生。
死灵巫师的敌人是个半精灵猎人，抬手间就是一道道箭矢，分外凌厉，还会放出粗壮的藤蔓，轻易就能将巫术制造的水鬼撕碎。
但死灵巫师却也不弱，一直游走在水鬼之中，让对手难以捉摸，更是时不时来上一手冷箭，悄然暗杀下水的敌对水手。
石昆作为旁观的一具“尸体”，战势也看得最为清晰：
死灵巫师受到重创，其实是不如其对手的，但他机智地选择了不断下潜，厚厚的水层顿时成了他的保护。
而他制造水鬼也不是为了反攻，而是为了防止对手下水——对方显然也不愿意冒太大的危险。
如此，死灵巫师才得以立足不败之地。
“漂亮，要是我也能自由行动就好了！”
看到精彩之处，石昆不免也有些感慨。
随着时间推移，死灵巫师下潜到箭矢难以构成威胁的深度之后，战斗也渐渐到了尾声。
风波渐渐平歇，巫师的下潜速度也在减缓。
“战斗结束了，人类巫师也应该要离去了……”
一共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垂直深度，巫师此刻距离海床还有着一千米左右的距离，几乎是他已经下潜深度的两倍。
一般情况下，人类的躯体不可能抵抗得住深海超高的水压，更不用说除了水压之外，低温高盐对人类同样不会多么友好。
哪怕是巫术，深海环境也会对其造成强有力的干扰。
若是下潜到石昆所在的位置，人类巫术只怕都难以发挥出其实力的十分之一。
也只有利维坦这种生长于深海的海怪，才有适应性机制能免受深海影响，甚至还能一定程度上加以利用。
但这一次，石昆想错了。
在最初的一段减速之后，死灵巫师似乎是做了些许调整，紧接着速度又进一步加快起来。
一千米、八百米、六百米……
他不断下沉，样貌形状也更清晰地暴露在了石昆视线之中。
石昆这才了然，
“这家伙不是活物，应该叫……骸骨巫师？”
巫师依旧是人类模样，却形同一具泡发了的干尸，眼眶中的眼睛已经被其剜去，改换成了刻印神秘符文的宝石装置。
透过其胸膛的半透明硬皮，还隐约可以见到一个发着灰光，还在不断跳跃的结构，是由神秘金属、宝石与高能生物肉质组成的“心脏”。
这样的非活物状态，显著提高了骸骨巫师对各种糟糕环境的抗性，才使得他能不断下潜。
随着对方距离越来越近，石昆心中忽然蹦出了一丝担忧。
经过漫长的、不知多少年的时光，他从一开始的什么都无法感知的，到现在能听能看。
哪怕此刻依旧是一具尸体，事实却已经显露——时光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他未来终会获得控制躯体的能力。
他开始有了长寿物种的心态，已经能耐心地听上百年的鲸歌。
但现在骸骨巫师的到来，可不是件好事！
他是一具死尸，两者相碰的结果会是什么，令石昆光是想想都不免担忧！
但，他此刻却只能担忧，并无太大办法，毕竟他只是一具尸体……
骸骨巫师终究是潜了下来，正落在了他的身体上。
石昆惴惴不安，-连忙收紧了灵魂，只留下用以观察的部分，可骸骨巫师还是发现了问题。
巫师倒不是发现了石昆，由于利维坦稚态外皮的存在，巫师几乎没可能探查出他，更不用说石昆还刻意有所收敛。
他只是在准备休眠用地之时，意外发现了脚下“海床”超乎寻常的硬度。
他还以为这就是海底岩石层的特性，直到仔细观察之后才发现：
脚下略突出的“海床”，竟然是一只一眼难收其全貌，体长竟然达到了十数米的大型海兽！
“这是什么怪物！！”
骸骨巫师立刻感到了惊异与恐惧，甚至本能地就想要“屏住呼吸”——虽然他已经没了呼吸。
但震惊只是短暂的，他也知道深海就是这样——存在着各种超乎想象的海兽，更不用说脚下的生物并未展露出“可怕的姿态”。
作为死亡领域的巫师，冷静下来之后，他很快就发觉了眼前生物的异样。
他目光流转，一一辨认出了那些微弱但的确存在的生命特征。
唯一的问题却是，眼下这只巨兽缺乏了正常生物应该有的“波动”！
甚至都不像是沉眠，反而更像是一块活着的“石头”，甚至说是……一具尸体！
“据说一些强大的传说级生命，哪怕被杀死，其躯体也依旧能维持活性。”
“甚至随着时光流逝，说不定还会诞生全新的意识！”
巫师心脏突然一跳，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
他越发觉得这就是一具，“死去却依旧保持着活性”的海兽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