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格伦?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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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色有脉络的人形火焰纹路是生命体，那么头部比黑暗还要凝实阴冷，全身一团乱麻的东西便是行尸了。”
“东南角三十米有只刚转化的行尸，试试这个距离能不能控制。”
刚出警局尹江就感应到这只，这才选择走这里。
立刻尝试建立联系，不需要多余动作，恍若自大脑延伸出一根无形丝线，穿过墙壁和房间，一切掩体视若无物。
丝线末端连接行尸大脑，尹江脑海顿时有了画面，这画面不是用眼去看，更像热感应成像，所以对其它东西的感受非常模糊，普遍呈现灰黑色。
抬抬手，抻抻腿。
可能刚转化的原因，关节还不僵硬。
“貌似是名流浪汉，嗯，脚下那些大概是被子，两边有大垃圾箱遮挡，被垃圾袋压着才不能出来。”
控制流浪汉行尸晃悠悠挪动位置，沿着垃圾箱到小路中央。
“哗啦。”
两米多高铁丝网被人轻松翻过。
小灵通翻盖手机熟悉的铃声响起。
“李，你得换手机了，大家以后都用触屏知道吗？这是大时代趋势……该死的，汤米，我让你改一改贴错单号的毛病，刚才那单又送错地方了，你告诉我精品披萨套餐是怎么变成蔬菜红汤的，脑子呢？外面为毛这么乱，你去看看。”
听着灰色翻盖手机里男人一连串炮轰新员工，黑发亚裔小哥抿嘴偷笑。
“对了，我说到哪了？哦，李，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我敢说没人比我给你的工资高，再考虑考虑，新人里没一个像你那么靠谱让人放心的。”
听着老板讨好近乎谄媚的声音，一想到五大三粗满脸胡茬的老男人此时低声下气样子，亚裔小哥不禁恶寒。
“是是是，大老板，一会儿我就回去帮忙，先送完这单可好？”
“那就说定了，最起码帮我再送一个月外卖，不，三个月。”
“没问题。”
格伦?李是H国人，也被称为棒子国人。但格伦心地单纯善良，堪比团队中的活地图，人气毫不亚于二把手弩哥达里尔。
加上他为人三观很正，好说话，做事亲力亲为冲在第一线，与身边每个人都玩得开，末世后靠着一片赤诚终抱得美人归，那一刻相信很多人对这小两口是投以祝福的吧。
格伦虽说是送披萨，还是危险系数极高的夜班，可凭借对亚特兰大市各个街道位置的熟悉，他每次都能抄近道不出意外完成任务。
望着那名流浪汉臃肿后背，格伦没多少芥蒂，礼貌说：“打扰了，麻烦让一让。”
就在他打算侧着身位挤过去，那人回头了。
青色脸庞可能泡在污水里太久了，有些膨胀发白，一双蛤蟆眼没有焦距，明明是夏天，却套了身秋季外套，里面是捡来的校服短袖，全身脏兮兮的，找不到干净地方。
这一天，格伦没想到会如此近的遭遇行尸，一只与众不同，还会呃、打招呼。
“嗬，格嗬嗬，嗬伦嗬……”
尹江更是喜出望外，不曾想能在这里碰见格伦，情不自禁抬手，猛然想到自己不在这里，只能努力表示没有恶意，可惜话出口依旧是那些沙哑的低沉气泡音。
“呕。”
格伦扶墙就吐。
原因无他，流浪汉行尸实在太味儿了，那股子腋下狐臭、食物变质发霉、米田共三重混合的味道让格伦晚餐都吐出来，说真的，不建议各位勇于尝试去闻，因为呕！！！
流浪汉行尸一只手搭在格伦肩膀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是壁咚？
“不不不，唔呕。”
格伦双手捂住口鼻，被熏到泪水不要钱似的流下，倚在墙上弱小可怜又无助，再仔细些能看到，一道混浊口水滴在格伦的红色鸭舌帽帽沿。
格伦：“我不干净了，嘤嘤嘤。”
另一边的尹江拉着满脸茫然的乔治努力狂奔，试图找到格伦。
三十米看似很近，可那是开阔地带，巷子里错综复杂，少说也有两个街道，五堵高墙，没几分钟压根到不了。
透着月光格伦能清晰看见行尸粗糙变形的肿脸，紫灰色舌头搭在嘴边，不受控制甩来甩去。
这时候格伦心里第一想法是：“完了，订单不及时送到地方，月全勤无差评凉凉了。”
“唰。”
一截锋锐刀尖刺破行尸侧脖颈，自喉咙插进大脑。
失去控制的行尸身子一软，歪了过去。
格伦也坐在地上，大口喘粗气，忽然意识到什么，翻身想跑。
“嘭。”
被一脚重重踩在后背，眼角余光看不清那人面容，只有魁梧身躯和军绿色短裤较为清楚。
“小子，能不能告诉我它不咬你的理由？这东西可不是善类。”男人语气唏嘘悠悠道。
格伦：“披萨？”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可能真的很想把披萨送到地方吧。
“哈，真敢说啊。把我当成白痴么，你……”
男人还想说话，看情况嘴里蹦不出好词。
“唔哇。”
尹江捂着喉咙痛苦闷哼。
这是初阶亡灵法师操纵死尸或亡灵失败后的反噬，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死尸或亡灵一旦与其建立联系，死尸或亡灵被消灭时的痛苦会及时反馈到亡灵法师精神世界，没有强大意志作铺垫，因此走火入魔崩溃发疯的亡灵法师不在少数，这可能是此类族群稀少至濒临灭绝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像现在，尹江眼看到达地方，忽的后脖颈一凉，仿佛被人拿刀捅穿，大脑处刺痛强过针扎锥刺入骨，持续了近一分钟才结束。
“混蛋，是谁？”
眸子里的幽蓝火焰一跳几乎跃出，配合顺搭下几天没洗油亮刘海，不正常的白皙肤色，真有几分反派气质。
在乔治细心搀扶下，尹江看着那具尸体，猛地一拳砸在砖墙上。
“还是错过了，下次再见面不知要多久，可恶，谁带走了格伦？那可是位关键角色。”
尹江生气的主要原因并不是没成功找到格伦，尽管有点憋屈，但这反而给他提了个醒，蝴蝶效应的存在。
他不了解那段主线任务：亡灵法师的学徒，知道自己失忆的感觉很不好受。
按最坏打算极有可能已经发生多次，或许每次通关就意味着要抹除记忆，那种无形黑手阴影笼罩下的感觉，让人几欲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