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食堂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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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是张杨亦心，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刚才跟方耀祖约好，吃饭的时候会带着他一起。
张杨亦心走进来，正好看到方耀祖掐灭手中的烟，方耀祖和朱荣灿都看向她。
“方经理，吃午饭了，我带你去饭堂。”张杨亦心很自然地说道。
朱荣灿也掐灭了手中的烟，站起来，笑着说道，“小亦心，你怎么不叫我呢？是不是有点偏心了？”
张杨亦心瞪了朱荣灿一眼，“老朱，你还需要我带吗？就你这身材，公司谁不知道你有事没事就会往厨房跑？你可别跟着韩树鹏学坏了。”
方耀祖也站了起来，听到韩树鹏这个名字，他皱了皱眉，之前顾文迪给他简单介绍过公司各部门的负责人，韩树鹏正是中央厨房的总厨，也就是之前他看到的送东西给前台的那个马脸男人。
“走吧，还真是有点饿了。”方耀祖说道。
张杨亦心在前面带路，路上跟方耀祖介绍餐厅的情况，朱荣灿在旁边补充，很快就到了餐厅。
到餐厅的时候，办公室的那些人都已经在里面排队打饭了，方耀祖还在里面看到几个认识的。
“怎么没有看到庹总啊？”方耀祖看着朱荣灿，小声问道。
朱荣灿解释道，“领导的待遇跟我们不一样，有自己的小食堂。”
方耀祖有点疑惑，食堂这些菜已经很好了，鸡肉，牛肉，羊肉，应有尽有，随便选择，还有小食堂？小食堂又是怎么样呢？领导还真是懂得享受。
“就庹总一个人吗？会不会有点太寂寞了？”
朱荣灿嘿嘿一笑，“逗你玩的，领导一般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厨房会把他的饭端到他办公室。”
“领导嘛，总是要保持一点神秘感，而且他在这里吃饭，我们也吃得不安心，还要注意影响。”
方耀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打好饭，张杨亦心带着方耀祖坐到一个角落。
刚才打饭的时候，方耀祖挺尴尬的，发现好些陌生同事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眼神中带有一丝丝好奇，他只能微笑着点点头。
“方经理，这是我们运营部的位置，以后吃饭你可以坐在这里。”坐下后，张杨亦心解释道，“当然，你也可以去别的部门，看你自己喜欢。”
“一般情况下我们各个部门都是分开来的。”
这时，朱荣灿也坐了过来，“这样挺好的，别看部门之间挺和谐的，但跟不同部门的领导坐在一起还是有点尴尬的，而且这种和谐只是表面的。”
张杨亦心看了看两边，小声说道，“老朱，你注意点影响，你这话不利于公司的团结。”
朱荣灿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什么影响啊，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他们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方耀祖心里暗自苦笑，估计这也是不同部门不愿意坐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吧，说话都不方便。
“我们公司的伙食挺不错的，老板还真是舍得。”
朱荣灿摇摇头，“什么不错，别看又是牛肉，又是羊肉，不值几个钱，都是统一购买的，品质一般。”
“我觉得还不如店里的伙食，虽然肉没那么多，但至少新鲜，都是现卖的。”
这一点张杨亦心是认同的，“原材料确实一般，但厨师的手艺还是可以的，方经理，你可以多吃点青菜，这里的青菜是新鲜的。”
方耀祖愣了一下，
他刚才就觉得奇怪，好像青菜更受欢迎。
“小徐，那就是公司新来的区域经理？”一个看起来挺随和的中年妇女看了看方耀祖，冲着徐晓娟问道。
说这个女人随意，是因为这个女人吃饭的时候盘着腿，一点都不注意影响，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觉得的她这样做有问题。
这个女人身份有点特殊，表面上是公司财务部的经理，但事实上她对财务并不是很了解，财务部的事情都是由副经理负责的，她就是在那里占个位置，同时监督财务部的工作。
女人叫李秋芳，是公司的老板娘，这个老板娘跟老板完全不一样，有点像是公司正式的员工，正常上下班，除了偶尔会提出一些不成熟的建议，大部分的时间只关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当然，背地里是什么情况，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的，芳姐，这个人能力挺不错的，管理经验很丰富。”徐晓娟答道。招方耀祖进公司这件事情她也有责任，当然不可能在老板娘面前拆自己的台。
李秋芳点点头，“看起来挺精神的，希望能够给公司带来新的气象。”
“对了，公司最近人员流失率好像有点高，这是什么情况啊？”李秋芳听到的这些消息都属于是道听途说，并没有求证过。
徐晓娟放下筷子，疑惑地看向李秋芳，“不会吧？芳姐，你是听谁说的？我们这个月控制得很好，离职跟平常差不多啊。”
李秋芳淡淡地说道，“不是说这月深圳片区就走了几十个人吗？这还不高吗？”
徐晓娟想了想，“是不是包括那些兼职的啊？早段时间深圳片区找了一些大学生兼职，这是跟学校合作的项目，他们只做了一个月，不算是正式员工。”
李秋芳尴尬地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离职呢，看来是我搞错了。”
徐晓娟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老板娘经常一惊一乍的，还好她已经习惯了，知道老板娘就是关心一下，并不是有什么想法。
李秋芳这个人待人还是挺和蔼的，平时也不怎么批评人，即使是财务部的人做错了事情，她也只是随便说两句，不会指着鼻子骂员工。她还经常会买一些水果零食给大家，所以大家跟她的关系也还可以。
方耀祖突然发现人群中一个独特的存在，吃饭的时候居然有人脱了鞋子，盘着腿坐在椅子上，这也太不正常了，他轻轻地戳了戳朱荣灿，“朱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吃饭的时候还盘起腿？”
朱荣灿看了一眼，“那是公司的老板娘，她就是这样，你只要习惯了就好。”
“老板娘？不会吧？她怎么会在这里吃饭？”方耀祖更好奇了，老板娘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太正常。
朱荣灿说道，“你把她当成是普通的员工就可以了，她平时也跟我们一样，正常上下班。”
“当然，也不能完全当成是普通员工，跟她说话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点影响的。”
张杨亦心插了一句，“我觉得芳姐挺好的，你们没必要处处防着她，她跟其他的老板娘不一样。”
朱荣灿摇摇头，“小亦心，你还是太年轻了，容易被糖衣炮弹腐蚀。”
“表面上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实的，你还是要多留个心眼，别什么事情都跟人家说。”
方耀祖心里觉得好笑，朱荣灿自己就是一个没有把门的人，现在还在这里教育别人。
张杨亦心呶呶嘴，“别整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你就是坏事干多了，才会认为这个世界没有好人。”
“反正我觉得芳姐是好人，挺单纯的，就是有时候说话直接一点，这更能体现出她没有心机。”
朱荣灿嘿嘿一笑，“我不跟你争辩，等有一天你吃亏了，自然知道我说的是有道理的。”
又看向方耀祖，“方兄，你说是不是啊？”
方耀祖犹豫了一下，“这要看怎么界定，尤其是在职场，这个充满竞争的环境，很难说清楚是好是坏，无非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对别人的好往往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或许是因为我以前工作环境的原因，遇到单纯的好人并不多，但来到食尚之后，我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
方耀祖其实并不认为有那种没有任何理由的好人，尤其是在商场，在职场，不管是朋友，还是同事，都难免会出现互相利用的情况，无非就是一场交易。
朱荣灿竖起拇指，点点头，“方兄的看法我很认同。”
张杨亦心皱了皱眉，但她毕竟工作时间短，拿不出有说服性的案例，而且她确实也见识到了职场的残酷。
“好了，别聊了，吃饭吧。”方耀祖觉得这个事情不适合辩论下去，如果辩论下去，倒是有点像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了。
张杨亦心看着朱荣灿“哼”了一声，继续吃自己的饭。朱荣灿看向方耀祖，摇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老大，那个就是新招的深圳区经理？你知道是什么来路吗？”采购部的专员罗四海对着坐在他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是采购部的经理，同时还是老板的小舅子，公司发展起来的时候他才加入食尚的，因为是亲戚，比较信任，所以安排在一个重要的部门。
李冬阳皱了皱眉，摇摇头，“我也不是很了解，听说是从外部招聘的，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罗四海的眼睛滴溜地转着，“要不我去试探一下？我觉得应该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吧？”
李冬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惜，他连一根胡须都没有，“他之前不是从事餐饮行业的，应该看不出问题，只要我们在他适应之前把关系搞好，到时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罗四海点点头，“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保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拿下。”
李冬阳淡淡一笑，“也不用那么着急，还不知道能不能待下来呢，看看再说。”
“如果他不懂事，我不介意让他跟上一个经理一样，滚出食尚。”
罗四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李冬阳，“老大英明，公司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事情。我相信他会识趣的。”
李冬阳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你盯着点老金，他是老板那边的人，别让他发现里面的猫腻。到时我也不好解释。”
罗四海说道，“老胡也不干净，如果他敢告诉老板，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李冬阳嘿嘿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句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本以为我的心已经够狠的了，想不到老金也不是省油的灯。但他负责采购的品类没什么油水，估计也折腾不起风浪。”
罗四海说道，“还是跟着老大有钱途，老金就是一个傻脑筋，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经常跟那些司机吹，都不知道收敛一下，我看他迟早要出问题。”
“老大，要不我们把他争取过来，出了问题还能帮我们抗雷。”
李冬阳习惯性地再次摸摸下巴，“你这个建议不错，找机会跟他聊聊，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显，要把握好分寸。”
罗四海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好了，吃饭吧，这个地方不适合谈私密的事情，小心隔墙有耳。”李冬阳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