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体有没有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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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办公楼走去的路上，杨舒力心里打着小鼓，班主任黎老师让他单独去办公室是什么意思呢？
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秘密？作为班主任，黎老师的眼光是犀利的。
但愿不要有事，有事就是大事。
不过马上镇定下来，别自己吓唬自己，很可能与考试成绩有关。
到办公楼二楼，走进宽敞的语文教研室，走向靠窗而坐的黎老师。
“来了，坐。”黎老师表情和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杨舒力稍稍安心，在桌子旁边的方凳上坐下来。
黎老师把藤椅转过来面向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有几行字。
“杨舒力，你这次语文考试还不错嘛。”黎老师低着头，眯着眼看着那张纸说道。
杨舒力知道重点不在这里，而在接下来的话中，但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
果然，黎老师眉头皱起来，“这个英语成绩——”他抬起头看着杨舒力，“怎么考的？”
没有出现奇迹，杨舒力的英语成绩名列全班倒数第一。
“嗯……”杨舒力一时语塞，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好语言，黎老师又说话了。
“你在英语考试的时候，身体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黎老师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很关注。
杨舒力有点明白了，上次在操场晕倒全校都知道，黎老师是担心他身体有隐疾，随时可能发作，说不定英语考试时发作了。
对班主任来说，一个学生有这样的隐疾，那真是件麻烦事。
而且杨舒力是转学过来的，摊到黎老师身上，只能叹运气不好。
必须打掉他这个念头，杨舒力头脑里紧张地思考着。
“身体没有问题，黎老师。”杨舒力斩钉截铁地回答，“这次英语考试出了意外，没有考好。”
“什么意外？”黎老师半信半疑。
“有一页卷纸看错了行，答案全部错了，后来重新做了一遍，有点慌，时间也来不及了。”杨舒力说道。
当时不是时间来不及，早就做完了，好多题都是乱选的答案，还坐在考场上想了半天赚钱的事。
没办法，人活着，撒谎是不可避免的，就看撒谎的性质和后果。
性质是善的，结果是好的，倒也无妨。
黎老师看了杨舒力几眼，仍然不太相信的样子，看了看桌上的那张纸，又说道：“你入学考试英语是80多分，这次怎么不到50……”
从其他学校转学到凌江一中，交钱还不够，还得参加入学考试，不然收一堆歪瓜裂枣，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入学考试只考三门课，语文、数学和英语。
班上有三名学生是这学期转学来的，杨舒力入学分数比其他两位高，但期中考试比其他两位低，跟他同桌的同样是转学的刘智乾考了第31名。
“是的，我把时间花在语文和历史上面了，英语没有重视，考试的时候也慌了神，期末考试我会注意的。”杨舒力说道。
黎老师迟疑着缓缓点头，杨舒力同学可能说得没错，毕竟语文成绩还行。
黎老师开始谆谆教导：不要偏科，各个科目要根据自己的情况合理安排时间，语文成绩再好，英语拉后腿也不行。
另外，身体方面如果有症状，不要瞒着，及早治疗才对。
杨舒力诺诺有声，告别黎老师回到教室。
下午第一节课是政治，讲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
“战国的荀子说：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接而变化起，这一句是体现了唯物主义思想……”政治老师是个女的，讲的普通话口音比较重，她一开口，杨舒力就想到了百家讲坛的易中天，很容易出戏。
杨舒力在课桌前也在进行唯物主义思维，下半学期要把成绩提上来。
不要讲价值观，不要讲素质教育，更不要讲考试教育的弊病，就是采取一种实用主义的态度，把成绩提上来。
成绩上不来，在学校和家里，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成绩提上来了，在学校和家里，是两头光鲜。
成绩，决定着自己生存环境的好与劣。
再说，就为了那4千元择校费，想到这里总是心痛——也得把成绩提上来。
至于时间安排，所有学习全部在被动时间解决。
杨舒力的所谓被动时间，就是上课时间，只要不是逃课，这个时间就是被动的，因为只能坐在课桌前。
当然，上课期间，不一定听老师讲课，讲课的速度太慢，更多的时候是自己看书学习，除非觉得老师讲的那一段有用，才听一阵。
思绪停下来，又听到老师讲到：
“眼开则花明，眼闭则花寂，这句诗呢，反映的就是一种唯心主义的思想。”
杨舒力想，我要是期末成绩提不上来，刚才想的那些也是属于唯心主义了。
张有路没有食言，星期四上午第三节课后，把杨舒力叫出教室，来到教学楼后面的僻静处，告诉他周末的事情定了。
“周六中午10点半，百盛商场公交站碰头，然后我们去……。”张有路交待。
收账！
嘿嘿。
“是吃了饭来还是……”虽然知道这个时间点早了，杨舒力保险起见，还是问道。
“千万别吃饭了来，包在我身上。”张有路拍了拍胸脯。
出于感谢和回报，杨舒力略一思忖，说道：“今天中午不去食堂，跟我到后门去吃，我请客。”
“真的？”张有路眼睛瞪大了。杨舒力点点头。
这时上课铃响了，两人转身往教室走去，张有路跟在后面，“吃什么？”他拽了拽杨舒力衣襟。
“到时你就知道了。”杨舒力头也不回。
第四节课下课，两人快步来到学校后门外，走进一家小店，找好座位。
杨舒力到后厨门口给老板说了几句，回来坐到张有路对面。
“吃面。”杨舒力说道。
张有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表情有点失望。
不一会，吃饭的学生陆续赶来，很快把店里塞满，后面来的则坐在街沿上支起的小桌子旁。
如果是艳阳天，大家愿意坐店外的小桌子，一边晒太阳一边吃，今天有风，还是坐屋里暖和。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农家臊子面，大份的。
这农家臊子面是杨舒力在学校后门一众小吃店发现的宝藏食品，有次他进店，发现不少人点这面，而且墙上的菜谱也标明这是他家的特色，于是他试着点了一回。
刚开始吃有点后悔，面里没有放辣椒，而杨舒力喜欢吃辣的，但吃了一会后觉得很香，里面的臊子非常丰富。
鸡蛋、豆腐、腊肉、花生碎、芹菜、土豆……不知有多少种臊子，量也非常大，吃起来太香了。
这店貌似新开不久，相信张有路还没吃过，在张有路眼里，面条不算好玩意儿。
埋头吃了一会，不出杨舒力所料，张有路进入状态了，呼噜呼噜吃着，面条吃完了，把剩下的臊子也挑来吃了，最后把汤也喝干净了。
两人都吃得很满足，慢悠悠往学校走去，“怎么样，这个叫农家臊子面。”
“可以可以，确实有味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好吃。”张有路笑呵呵说道，又问了一句：“一碗好多钱？”
“八元，大份的。”
“八元？”张有路站住了，盯着杨舒力。
“这个不是吃面，是吃臊子。”杨舒力说道。
“好贵哦，破费了破费了。”张有路叹息着，拍了拍杨舒力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