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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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斯博士逃走了。
彼得去医院找过他, 却被护士告知这个消息,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离开医院后,彼得又去了康纳斯的家以及奥斯本大厦实验室,也仍旧没有找到对方, 只打听到实验室最近似乎发生了失窃事件, 原本被保存在保险箱里的一些生物试剂被偷走。
那些都是康纳斯博士的心血, 是他最得意的研究成果, 号称能够让人类获得爬行动物的断肢再生能力,只是还没有进入临床试验。
联想到几天前,他曾经在曼哈顿空中餐厅遇到的那头蜥蜴怪物, 以及最近的奥斯本药剂失窃事件, 彼得心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并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康纳斯和他的家人。
而要想知道康纳斯家人的下落, 他只能再次回到奥斯本。
面前的红灯已经转为绿色, 彼得将戴在头上的连帽衫帽檐拉低, 绕出人群走向一旁的僻静街道, 迅速取下兜帽,将面罩从口袋里取出来带好。
接近十二月底的纽约正处隆冬, 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乌云如同厚厚的棉被一样密不透风地压在整座城市上方, 狂风将它们撕裂开, 抖落出一整片天地的鹅毛大雪。
刚脱下外套,彼得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于是连忙从背包里翻出另一件换上, 努力搓手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
渴望温暖是件好事, 这代表他已经彻底摆脱了那个该死的夺心魔的寄生控制。
但就像泰德所说的, 如今纽约城里被感染和寄生的宿主绝对不止他一个。甚至前段时间, 他和玛德琳在纽约各处就已经遇到过不少, 并一直在追查这件事。
“毕竟相比起魔犬和狄摩高根这类生物,夺心魔没有实体,是很难完全从逆世界里真正出来的。所以它暂时只能通过这些怪物与宿主,不断蚕食并同化我们这个世界,直到通道完全崩溃。”泰德说。
彼得愣一下,追问:“那要是通道崩溃了,会怎么样?”
“那就会和当年的霍金斯一样,被逆世界完全吞并。”霍普深吸一口手里的烟,缓慢回答,“一开始,所有植物都会迅速褪色,枯死。然后大气里会出现慢毒性孢子,像下雪一样,被污染的空气将会逐渐变得不再适合人类生存。如果没有防护装置,所有人都会中毒。再然后是覆盖一切的藤蔓,以及病毒一样疯狂繁殖的不同怪物……”
“那样的场景,已经和地狱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糟。”
“但好消息是,我们也并不孤单。”玛德琳伸手搭在沉默不语的彼得肩上,语气柔和地安慰,“前段时间,我和泰德去见过了卢锡安长官,也就是如今pib的领导人之一。”
“他是你父母当年的导师,也从始至终都非常反对打开逆世界,并一直在计划着想要毁掉开创派的所有行动。虽然这些年来一直进行得非常艰难,但也已经很有成效,所以最近开创派才会这么着急想要将逆世界完全打开。他们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因此在达莎回来彻底关闭通道之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尽力阻止逆世界入侵。”泰德总结。
彼得抬起头,眼神因为提到贝尔纳黛特而不自觉浮现出一种明亮的温柔,充满期待:“什么时候?”
“很快。”他回答,“她很快就会回来。”
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彼得一直期待着能听到的消息,也是对他而言最好的消息。
路过时代广场,号角日报正在报道有关前两天曼哈顿空中餐厅出现蜥蜴怪物的事。画面里的主持人仍旧是雷打不动的jj詹姆森,报道内容也非常意料之中地将这次恶**件与蜘蛛侠联系在了一起。
“想想看吧,纽约市民们,自从这个爬墙怪物出现以后,我们原本安宁和谐的城市就
变成什么样了?!每天都是各种让人提心吊胆的怪物,这次还出现了一头蜥蜴!我敢说,蜘蛛侠一定认识这头蜥蜴怪物,他们肯定是一伙的……”
“哇噢,没想到有一天你也能勉强猜中点稍微沾边的东西,可是这样的猜测也太伤人了。”彼得蹲在巨型屏幕对面的大楼顶,不仅没有生气,还朝画面里一提到蜘蛛侠就面目狰狞的男人非常友好地挥挥手,“不过好消息是,贝妮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不管你说什么,你都影响不了我最近的心情的。再见,‘果冻’·‘大嘴巴’·詹姆森。”
从落满积雪的天台边一跃而下,他拉住蛛丝,轻盈灵敏地穿行在无数高楼大厦与漫天白雪间,最终停留在奥斯本大厦顶楼,从通风口潜入进去。
“希望我能在这里找到有关康纳斯博士家人的线索。”彼得轻声说着,将背包用蛛丝黏在一旁。越往里靠近,大楼里的暖气就越充裕,足够的热量帮助他驱散了身上的寒冷。
考虑到康纳斯是奥斯本参与研究逆世界的核心成员之一,那么关于他家人的下落,恐怕只有诺曼·奥斯本自己才会知道。
于是,彼得很快来到诺曼的办公室,透过通风口盖的缝隙,看到他正站在玻璃墙前,和电话那头的的人讨论关于那个两天前忽然出现的蜥蜴怪物。
“所以已经确定它不会是逆世界里自然诞生的生物,而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我可以这么理解,对吗?”
他边说边转身走向一旁挂有他和艾米丽的结婚照的银灰色墙壁,伸手在照片侧面的微型指纹识别器上按一下。
原本平整光滑的墙面很快向两侧打开,露出隐藏在里面的另一个房间。
“我知道。”诺曼说,语气听上去就和外面的满城风雪一样冷漠,“我的助理已经去看过哈利,他没事。我现在更想知道有关那头巨型蜥蜴的来历,它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药剂失窃?不,这是奥斯本内部的事,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说完,诺曼挂掉电话,走进面前的房间。
眼看墙壁就要重新合拢,彼得连忙动作迅速地顺着天花板爬进去,这才看清,原来里面竟然是一个宽敞而密闭的空间,摆放着许多生物样本与实验模型。
彼得躲在天花板角落的阴影里,耐心等带着诺曼从电脑里找到了想要的资料准备离开,却在即将走出大门时,又停下来,转身来到那台不知道是用做什么的大型机械面前,沉默无言地站立了许多。
那台棺材一样的机器里装着什么东西吗?
彼得好奇地思考着,看到诺曼忽然抬起手,闭上眼睛轻轻触碰在机器表面,指尖沿着冰冷金属的外壳一路滑下,像是在隔空抚摸着什么非常珍贵的东西。
“不会再等太久的,我保证。”他轻声说完,很快收回手离开了这里。
直到确认对方已经走远,彼得才从天花板上跳下来,凭借着刚才对诺曼全部操作过程的记忆,一步不漏地启动电脑程序,输入密码。
被分门别类储存在电脑里的资料简直多不胜数,估计整个奥斯本企业所有的机密信息都在这里了。
彼得找到诺曼最后打开的文件夹,发现里面是几段视频以及一些实验记录,基本都是和逆世界生物有关,每一次都有康纳斯的出镜。
“看起来我们的奥斯本先生非常关心对于逆世界生物的研究进展。”彼得一边快速查看着实验记录,一边喃喃自语,“居然还是每天发送的进程记录。你到底这么着急地想要得到些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坚持研究这些?”
他点开一份来自康纳斯博士的总结性报告,粗略浏览下来后,立刻被其中一行句子给吸引住:
“……经过不断测试后我们发现,很显然,逆世界生物本身是并不具备这种自我修复能力的。能为它们提供这种近乎
起死回生的神奇治愈功能的,很可能是另外的生物。”
通过检索继续往下查看,彼得看到报告中还有类似的记录:
“目前我们推测也许跟那些藤蔓有关,它们是构建成逆世界生态圈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可能也承担着非常复杂的职责。但是藤蔓一旦被分割下来就会失去所有生命活性,因此研究无法进一步展开。”
看着面前的记录内容,彼得逐渐反应过来:“所以说,诺曼研究逆世界是为了找到这些怪物自我修复能力的来源?他关心这个作什么,难道奥斯本对化妆品市场也有兴趣了?”
边说着,他又侧头看向一旁那个造型怪异的金属机器,回想起刚才诺曼在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不会太久的。
太久什么?
而且他看起来对这个金属机器好像有着很深的感情,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彼得走过去,目光仔细在机器表面游巡一圈,最终锁定在侧面的一个按钮上,伸手试探性地按下去。
很快,伴随着一阵机械转动声,面前沉重的金属护盖自动缓缓打开,大团冷气从里面流泻而出,露出一个被透明保护罩和无数冰霜封冻起来的美丽女人。
她有一头垂长卷曲的金棕色长发,身上穿着裁剪合身的昂贵婚纱,肤色几乎和纱裙一样苍白得吓人,双眼紧闭,表情宁静而安详。
彼得呆愣半晌才认出这个女人的身份,她和诺曼办公室里那张婚纱照上的新娘一模一样,是哈利的母亲。
一时间,眼前的场景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在不断扩散而出的寒气中感到清晰发冷,尖锐的惊悚感从脊背直窜头顶。
他终于意识到为什么诺曼这么想要研究这些逆世界生物。
因为他想让自己死去已久的妻子,哈利的母亲复活过来。
……
踩着遍地鲜血与尖锐无比的警报声,贝尔纳黛特撞开面前的大门,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她想,她现在的样子一定脆弱又狼狈。
脸色惨白,头发凌乱,恐慌感如同达摩克斯之剑悬挂在她头顶,逼迫她拖着受伤的腿在实验室里毫无方向地拼命逃亡,像个陷入绝境的亡命之徒。头顶的灯光每闪动一次,她的心跳都会随之颤抖一下。
空气里逐渐有无数半透明的孢子弥漫开,连视野也变得浑浊。
贝尔纳黛特竭力控制着手臂的颤抖,抓住几乎和她指尖温度差不多冰冷的金属把手往下压,打开安全通道的门躲进去,然后迅速将它关上。
她沿着面前的铁质扶梯艰难往下,勉强挪动着来到角落里,将围巾取下来,用影子裁出一节来包扎住膝盖的伤口。
这里太安静了。
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以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紧绷过度的神经让她无法放松,满脑子都是刚才实验室里的恐怖惨像——从逆世界里挣脱出来的怪物们被一种极为强烈的暴怒情绪所支配,完全无差别地屠戮着周围所有敢挡在它们与贝尔纳黛特之间的人。
许多拿着火焰枪的特工连反抗都来不及,就被突然从身后墙壁里钻出来的狄摩高根用利爪洞穿身体,咬住头颅。
浑身浴血的人形怪物咆哮着穿过实验室,周围许多研究员以及清控小组成员像是一片片被剪刀切断的细弱枝条。充满恐惧的惨叫还酝酿在喉咙里没来得及迸发,身体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唯一有反击能力的只有德雷克,他边用火焰枪对准这些怪物扫射,边单手拎起地上的贝尔纳黛特就朝外跑。
直到从地下实验室里逃出来,暂时远离了那些怪物以后,他才丢开对方,握住镰刀横贯在她脖颈间,怒气冲冲地质问:“你都干了些什么?!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
“它们……只
会听从于夺心魔的命令。”她回答,声音因为惊惧和疼痛而忍不住颤抖,眉尖紧皱,“这是常识。我什么都不能做。”
“谎言!”德雷克逼近对方,凶狠地咧开嘴,眼神凶狠,“夺心魔是逆世界核心没错,但它本身是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这些怪物不可能会攻击我们!”
贝尔纳黛特闭了闭眼,语气冷淡:“蠢货。”
德雷克咬住牙齿,青筋随着他握紧镰刀的动作而鼓动在手臂上,看起来格外狰狞。
她直视着对方,冰绿色的眼睛如同未经打磨的翡翠,充满锐利与棱角的冷亮:“如果真是我做的,你现在就不会还活着了。”
“是吗?”他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收敛为一种格外狡猾的残忍,“那就让我先试试如果杀掉你,这些怪物会不会停下来,我就知道答案了!”
说完,他举起镰刀。灯光绽放在锋利冰冷的刀刃上,像是死神头上的新月。
在贝尔纳黛特有所动作前,一只魔犬突然撞破大门冲进来,爪子挥向德雷克的脸,直接在他脸上划开一道横贯整张脸的狰狞伤口,鲜血飞溅,又咬住即将竖劈下来的刀尖跳落到一旁。
花萼状的头部死死牵制住德雷克手里的武器,魔犬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刺耳的怒吼声,吸引着其他同类朝这里赶来。
贝尔纳黛特一时间有些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帮哪边。
不过在越来越近的其他怪物们的吼叫声中,她很快做出决定,那就是谁也不帮,立刻逃走。
既然魔犬已经发现她在这里,那就意味着夺心魔也已经知道,她不能再停留下去,否则随时都会被抓回逆世界 。
确定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后,她摸出口袋里的手电筒打开,影子立刻脱离出来,扶着她一步步努力靠近这里唯一的出口。
门外是冰天雪地,一片苍白的熟悉世界。新鲜冰冷的空气让贝尔纳黛特感到些许安慰。
她找到来这里时被自己停在森林里的车,在影子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坐进去,启动引擎将车子开上马路,用最快的速度朝纽约市里逃离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贝尔纳黛特感觉天空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大雪与浓雾加剧了视线的负担,她几乎快要看不清楚前面。公路两边挂满白雪的树木在飞驰的车速下,变成密不透风的悬崖,充满压迫感地包围着她。
明明已经在试着降低车速,松开油门,可受伤的腿始终无法挪过去踩下刹车,因此汽车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雾气和雪花不断扑砸向挡风玻璃,她就快要失去对路面情况的判断。
如果此时前方出现一头鹿,或者路面有什么塌陷与阻碍,她一定会直接撞上去,然后整个连人带车飞出去,摔成一滩肉泥。
这个念头带来的紧张感让她心跳加快,死死抓住方向盘的双手里满是冷汗,连救命的呼喊都说不出口,声带完全被冻住了。
不过就算她能喊出来也无济于事,这里没有人,没有谁能帮助她。
迎面而来一个急弯,贝尔纳黛特绝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顿时失控地往公路边的森林里冲进去,大片积雪从树冠上掉落下来淹没她。
在即将坠向地面的最后一刻,她本能地闭上眼睛,松开双手,任由影子将自己包裹进去。
一秒,两秒,三秒……
预想中的巨大冲击与痛苦并没有到来,只有并不算陌生的诡异寒冷感紧紧攥住她。
贝尔纳黛特战栗着睁开双眼,控制着周围的影子缓缓消退开,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安然无恙地坐在马路中央,汽车被砸毁在一旁,扭曲得不成样子。
透过乱飘的发丝,她看到一团巨大黑雾如海洋般波澜壮阔地翻滚在天空中,不断朝外扩散。黑暗侵袭,无边无际
,将所有光芒都从她身边挤走,随时会垮塌下来那样的阴森又压抑。
血红闪电不断炸开在雾气中,轰鸣声震耳欲聋。
“夺心魔……”她双手撑在地面,近乎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感觉比看到死亡还要绝望。
有些许雾气旋聚着从天空中脱离而出,化作与彼得外表无二的少年站在公路对面,朝已经再也跑不动的贝尔纳黛特走过来,脚步轻盈无声,身形修长,双肩平直硬挺,白净过度的漂亮脸孔上面无表情。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贝妮。”他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半点生机也无,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为什么要跑开?”
不会伤害你。
这种宛如被野兽咬住咽喉舔舐的保证,只要是个没失智的正常人,当然都不会就这么相信。
贝尔纳黛特试着坐起来,如此简单的动作在此刻却显得格外困难。她看着已经站在自己身边,蹲身凑近过来像是想要抱起她的少年,听到他对自己说:“好了,跟我回去。”
“不。”她伸手推拒在夺心魔的胸口,掌心之下一片冰冷寂静。
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她触碰到他像是触碰到一个纯黑而没有尽头的噩梦。
“你不是他。”她微弱而坚定地回答,“你不是彼得。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
“别说这么伤人的话。”夺心魔垂下眼睛望着她,完全空白的神情和语气,让贝尔纳黛特猜测不出他此刻真实的情绪到底如何,只明显感觉到头顶的黑雾变得更加波澜不定,仿佛天空就快要被撕裂开。
“我和他在本质上其实没什么不同,你早晚会明白这一点。”他耐心说着,伸手捉住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为她仔细整理好,手指卷住发丝一点点缓慢捻弄着,指尖从黑发触摸到她的耳廓,冰凉而亲密。
这句话让贝尔纳黛特格外反感。她皱起眉尖躲开他的手,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反驳:“你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类似的地方,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是吗?你这样认为?”他忽然笑起来,可眼睛却仍旧毫无波动,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一抹愉快的微笑挂在他翘起的嘴角上,看上去格外刻薄无情。
“你觉得你很了解他?”
“我很了解他。”
贝尔纳黛特毫不犹豫地肯定,尽管脸色苍白,可眼神依旧清明,充满坚定。
夺心魔着迷地看着她眼中那抹生机勃勃的冰绿,那种如同植物披挂着薄霜,在初春抽条而出的幼嫩色彩,如此干净而鲜活,和逆世界里的一切都不一样,让他无端想起玫瑰。
逆世界里是没有玫瑰的,那里是一片无人之境,永远不可能开出这样的花朵。
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在彼得的记忆里见过。
而现在,他希望能为他诞生的荒芜世界带回一朵玫瑰。
“恐怕你错了,贝妮。”他轻声开口,语气格外温柔,落在她脸上的气息冰凉,“你对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就像你从来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
她诧异地张了张嘴,看到遥远处的天际线开始逐渐崩溃,坠落,露出漆黑的底色,毫无光亮。
整个世界的形状与色彩都在不断消亡,像是丝线般逐渐被抽离出去。
紧接着,贝尔纳黛特意识到,那些东西就是丝线。
世界以她为中心陡然碎裂开,公路与森林与万物都坍塌成一张白色的巨大蛛网,将她束缚着疯狂下坠。
她被迫躺在雪白色的大网中央,满头长发铺散开,从手腕到腰肢到脚踝,密密麻麻缠满蜘蛛丝,整个人被捆绑到动弹不得,无力如一道毫无反抗之力的新鲜祭品。
没等她挣扎太久,夺心魔已经拉住蛛丝倒挂下来,像一只
黑色的蜘蛛悬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去,贝妮。我可以把我们的世界改造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了。”
他带上真实情绪并放柔力气说话的时候,几乎和彼得听上去没什么差别。
但这正是让贝尔纳黛特感觉诡异和下意识抵触的地方。
她熟悉的彼得不会说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而眼前的人形生物当然也并不是彼得,却莫名其妙有着他的外貌与记忆。
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得到这些,还变成这副样子。但从她所了解到的来看,不管是寄生或者精神控制,那都一定是个会让彼得感到痛苦不堪的过程。
而现在,他可能也同样因为想从她身上得到某样东西,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于是她开口:“绝不。”
等待在她面前的手微微一顿。
“而且我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你只是在欺骗我。”
贝尔纳黛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走开。”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不断抢夺着自己意识的控制权:“走开!走开——!从我脑海里消失!走开!”
“走开!走开!”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盈起来,一些别的声音逐渐挤进听觉里:“……她好像醒了。”
“情况不太好,先把她按住,否则会走针的。”
有光芒从远方透露进来,她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面前晃动,然后是一阵急促的,类似某种仪器在报警的声音。
她用力伸手过去,撕开那层朦胧的薄雾,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到周围一群从来没见过的人正围着她,身上全都穿着医护人员才会穿的白大褂。
“这里……这里是哪儿?”她痛苦地呻吟着,喉咙因为缺水而极度干渴,眼前还是有重影在乱飞。
“这儿是医院,孩子,别担心,你已经没事了。”
黑色的蜘蛛悬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去,贝妮。我可以把我们的世界改造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了。”
他带上真实情绪并放柔力气说话的时候,几乎和彼得听上去没什么差别。
但这正是让贝尔纳黛特感觉诡异和下意识抵触的地方。
她熟悉的彼得不会说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而眼前的人形生物当然也并不是彼得,却莫名其妙有着他的外貌与记忆。
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得到这些,还变成这副样子。但从她所了解到的来看,不管是寄生或者精神控制,那都一定是个会让彼得感到痛苦不堪的过程。
而现在,他可能也同样因为想从她身上得到某样东西,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于是她开口:“绝不。”
等待在她面前的手微微一顿。
“而且我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你只是在欺骗我。”
贝尔纳黛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走开。”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不断抢夺着自己意识的控制权:“走开!走开——!从我脑海里消失!走开!”
“走开!走开!”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盈起来,一些别的声音逐渐挤进听觉里:“……她好像醒了。”
“情况不太好,先把她按住,否则会走针的。”
有光芒从远方透露进来,她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面前晃动,然后是一阵急促的,类似某种仪器在报警的声音。
她用力伸手过去,撕开那层朦胧的薄雾,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到周围一群从来没见过的人正围着她,身上全都穿着医护人员才会穿的白大褂。
“这里……这里是哪儿?”她痛苦地呻吟着,喉咙因为缺水而极度干渴,眼前还是有重影在乱飞。
“这儿是医院,孩子,别担心,你已经没事了。”
黑色的蜘蛛悬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去,贝妮。我可以把我们的世界改造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了。”
他带上真实情绪并放柔力气说话的时候,几乎和彼得听上去没什么差别。
但这正是让贝尔纳黛特感觉诡异和下意识抵触的地方。
她熟悉的彼得不会说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而眼前的人形生物当然也并不是彼得,却莫名其妙有着他的外貌与记忆。
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得到这些,还变成这副样子。但从她所了解到的来看,不管是寄生或者精神控制,那都一定是个会让彼得感到痛苦不堪的过程。
而现在,他可能也同样因为想从她身上得到某样东西,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于是她开口:“绝不。”
等待在她面前的手微微一顿。
“而且我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你只是在欺骗我。”
贝尔纳黛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走开。”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不断抢夺着自己意识的控制权:“走开!走开——!从我脑海里消失!走开!”
“走开!走开!”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盈起来,一些别的声音逐渐挤进听觉里:“……她好像醒了。”
“情况不太好,先把她按住,否则会走针的。”
有光芒从远方透露进来,她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面前晃动,然后是一阵急促的,类似某种仪器在报警的声音。
她用力伸手过去,撕开那层朦胧的薄雾,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到周围一群从来没见过的人正围着她,身上全都穿着医护人员才会穿的白大褂。
“这里……这里是哪儿?”她痛苦地呻吟着,喉咙因为缺水而极度干渴,眼前还是有重影在乱飞。
“这儿是医院,孩子,别担心,你已经没事了。”
黑色的蜘蛛悬停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跟我回去,贝妮。我可以把我们的世界改造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只要你别再离开我了。”
他带上真实情绪并放柔力气说话的时候,几乎和彼得听上去没什么差别。
但这正是让贝尔纳黛特感觉诡异和下意识抵触的地方。
她熟悉的彼得不会说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而眼前的人形生物当然也并不是彼得,却莫名其妙有着他的外貌与记忆。
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才得到这些,还变成这副样子。但从她所了解到的来看,不管是寄生或者精神控制,那都一定是个会让彼得感到痛苦不堪的过程。
而现在,他可能也同样因为想从她身上得到某样东西,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于是她开口:“绝不。”
等待在她面前的手微微一顿。
“而且我也知道,这并不是真实的,你只是在欺骗我。”
贝尔纳黛特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走开。”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不断抢夺着自己意识的控制权:“走开!走开——!从我脑海里消失!走开!”
“走开!走开!”
慢慢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轻盈起来,一些别的声音逐渐挤进听觉里:“……她好像醒了。”
“情况不太好,先把她按住,否则会走针的。”
有光芒从远方透露进来,她隐约看到有人影在面前晃动,然后是一阵急促的,类似某种仪器在报警的声音。
她用力伸手过去,撕开那层朦胧的薄雾,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到周围一群从来没见过的人正围着她,身上全都穿着医护人员才会穿的白大褂。
“这里……这里是哪儿?”她痛苦地呻吟着,喉咙因为缺水而极度干渴,眼前还是有重影在乱飞。
“这儿是医院,孩子,别担心,你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