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中楼,似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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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是悲是欢？

彭泽一中初三三班的教室中正午阳光爬满了白之恒的脸庞。

白之恒轻晃脑袋，似乎正处于晃神中。片刻后终于神色渐定。从昏睡病床的事实中得出现在应该正在做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吧。也许这正是临了临了回光返照吧。

环顾四周，这简陋的教室，破旧的课桌，还有那敦实的大讲台。似乎慢慢正与脑中久远的记忆相重合。看着周围三三两两叫不出名的同学，一股恍若隔世感扑面而来。白之恒的嘴角也不经意间微微翘起。毕竟死前能回忆一下青春的片段也是不错的，更别说是如此高清版的嘛。

“白半仙，昨晚又夜观天象了？再不醒，可就直接撞上老班的课了啊”白之恒还在享受高清梦境的时候，就忽听一声熟悉称呼。

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瞧去。只见正站着一个些许发胖的高帅少年。白之恒看着这少年，不禁有些微颤。这是他唯二的发小陈晨。

看着一生最好的兄弟如此真实的出现在眼前，白之恒的眼眶不自觉的些许湿润。促步向前，轻轻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后顺势一拉来了个结实的拥抱。身为死党的陈晨自然能从白之恒的言行中发觉他的情绪变化，也只是缓缓在白之恒的背后轻拍两下，以示意兄弟一切都好。

周围同学的目光带着质疑，但倒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在这个年纪男生与男生直接的勾肩搭背，互相拥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两人才分开。

“咋滴，这是觊觎哥哥这盛世美颜太久，终于情难自禁了？”陈晨看着白之恒半是严肃半是随意的说着。

铃声的响起也让白之恒从情绪中走了出来，此时也是敷衍的回到“切，我这是刚做梦，梦见你玩鞭炮，想吓狗，最后却把自己屁股炸烂了。”说完，自己也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得不提，这是一个有趣的故事。7岁那年，陈晨本想恶作剧，用鞭炮吓唬一下大院里的一直流浪狗，毕竟这狗不知为何总是冲他叫唤。没想到的是，当时偷偷在狗的附近藏好，准备点完火就扔去狗子那边。却不想这狗子突然发现了陈晨和在一旁的白之恒，而且还撒欢的往他们那跑去。陈晨一看这架势，也不知怎么想的，就顺手把鞭炮放进了屁股口袋里准备迈腿狂奔。却忘了那鞭炮已然点了火。这事后来也一度成为了最有趣的纺织厂大院的饭后趣事之一。

“友尽，友尽。”听到这段伤心的过往，陈晨自然是极其羞愧且愤恨的。

此时铃声停息，一位身材伟岸而他的身材伟岸而挺拔，长得相貌堂堂，一张刀削斧劈般刚毅的脸庞上，线条分明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进教室，刘罡-我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他站定在讲台，扫视了一圈全班学生。

“今天我们正式进入全面复习阶段。这节课我想让你们每个人都上台讲讲中考的看法”老班故作轻松的说出他的想法。稍作停顿后“顾恒，如果你想好了就从你开始吧。”顺着老班的视线看去，白之恒隐隐想起这位第一排第一个的瘦小男同学好像是个成绩不错的。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作为学生就应该以一个好的大学为目标前进，而中考是我们的第一道分水岭”顾恒略做思索后起身说。

看到老班满意的神色后，顾恒也带着微笑坐下。紧接着一个个都自觉的起身表达自己的想法。

一排第二个女生“人生会有很多转折，中考是人生的第一个转折。”

一排第三个女生“我妈说中考和高考一样重要。”

三排第六个男生“中考应该算是我们学生的任务吧。”

直到此时，白之恒似乎渐渐意识到了不对。他认为梦境有能力加深自己对事物的影响，但不会重拾他遗忘的记忆。面对20多个同学的发言。大家的动作甚至是细微的面部表情都如此的精致真实，但始终想不起大部分同学的名字，这是不合理的。不过发现眼下轮到自己了，倒也没在深想。站起身后，沉思几秒。

“肯德基应该有些同学听说过吧。我给大家说一下它的故事吧。哈兰山德士，小学六年级的学历，换过无数工作。40岁时，开了一家加油站，顺带卖些炸鸡，就这样事业迎来了起点。谁料二战爆发，一夜之间毁于一旦。所有积蓄全数赔偿。被迫靠救济津生活。但心有不甘的他，决定改变现状，于是带着他唯一的“财富”炸鸡配方找寻一家家餐厅进行推销。两年被拒绝1009，而在第1010次时获得成功。之后5年，开了400家连锁。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其实吧，原本对于中考我其实也不太重视，但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所以现今距离中考还有100天，我打算努力一把。正所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白之恒说完，挠挠头就做了下来。

不曾想，一班学生以及刘罡都怔怔的看着他，就像发生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事情。好半晌也不见下一个同学站起。

“不错，真的不错。我很惊讶也很高兴。你的故事告诉我你比同龄人要更多些见识，这很好。我也希望所有同学们在空闲之余都能多一些见识。我更高兴的是你开始在意你的学习了。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聪明，你初一的成绩也证明这一点。如今你愿意捡回来你的成绩，作为班主任我很开心。另外如果你愿意的话，在所有同学都说完后。可以把你改变的原因和大家分享一下，听别人的故事也是一种见识。你可以先想想。那么，陈晨到你了。”老班的教学一直都是这样寓教于乐，不会过度追求大家的成绩，反倒是更注重人性的培养。

“我呀，中考而已。还能应付。”陈晨的成绩确实一直不错，所以有嘚瑟的资格。老班看着他也是无语的摇摇头。

接着一个个的同学都上台多多少少讲了一些。此时的白之恒已经感觉自己似乎不是在梦里了。他捏了自己的大腿，确认了疼痛。看清了前黑板上方的时钟。最后偷偷问了陈晨自己是否在做梦，而陈晨的回答是“是的，你在做白日梦呢。”这一切都让白之恒更加觉得荒诞和不安。

如果这不是梦，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时空回流？还是触碰了宇宙秘密？还是？如果真是我回到过去，那我究竟是哪个我！？

未知是人类最为恐惧的事情。

白之恒持续在这样的惶恐不安中很久，感觉自己似乎正站在风暴的中心，抬头仰望着这不停旋转的气流，感受着头晕目眩带来的不适，似乎会直到灵魂被抽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