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何须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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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殿大殿内，无论是秦家人还是楚家人，威严的声音入耳的刹那，身躯俱都猛然一震。
濒临绝境的秦家三位长老，面色潮红，欣喜若狂。
这一刻，每个人都激发了最后的潜能，猛烈地攻击眼前的敌人。
他们知道不必再保留，只要再坚持一时半刻，那个人就来了。
楚景山听到那充满杀伐之意的啸声，脸上恐惧之色一览无遗，他眉头紧蹙，神情有些复杂。
“景山，不必再打了，出去与其他人汇合。”
就在这时，大殿内又传来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发音之人似乎也在极远处，但声音却清晰传入了众人耳中。
“家主！”楚家众人自然是对这道声音无比熟悉，不约而同停下了攻击。
“走！”楚景山虽心有不甘，但还是虚晃一招，停下了攻击，然后气息一敛，身形闪动，率先向大殿外如飞而去。
楚天涯等人自然也紧随楚景山撤离天机殿。
秦家处于绝对的劣势，一直在生死路上徘徊，楚家人突然退走，三位长老自然是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转瞬间，一场关乎两大世家生死存亡的的惨烈战斗，就这样出人意料地结束了。
紧接着三人不约而同都是各自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正在恢复元气。
又过了片刻，秦大宝气息一敛，率先睁开了眼，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丹丸，丢进口中。
不过一会的功夫，秦大宝原本煞白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
他长长呼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幸亏苍天保佑，幸亏家主来得及时。
若是再有个一时半刻，即便不被楚景山斩杀，也肯定会爆体而亡。
秦大宝神色一凝，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秦枫身前：“你这臭小子，真是不知死活，那黑衣人岂是你能应付的？你要是死了，我如何向你爷爷交代？”
秦大宝的言语如同雷鸣一般，在秦枫耳边盘旋，一时之间，秦枫目光迷离，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那时秦枫的父亲还在，秦大宝隔三差五便会来到自己的住处，找父亲闲聊、下棋、品茶，还时不时会动手切磋。
秦枫虽小，却经常陪在二人身边，给二人添水倒茶，秦大宝自然也对这个聪明懂事的晚辈极为疼爱。
但自从父母失踪之后，秦枫便很少见到秦大宝……
现在想来，定然是他知道自己雷灵根的天赋，断定自己是一个废柴，在修炼一途不会有任何前途，所以才放弃了自己。
想到这里，秦枫一声冷哼：“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个废柴子弟而已，死就死了，何须交代？”
“秦枫，有些事情说来话长……”秦大宝面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就在这时，秦不凡轻咳一声，忽的站了起来，然后缓步走到秦龙身前，在其后背轻轻一拍。
秦龙轻哼一声，缓缓醒来，紧接着他有些疑惑地望向了秦不凡，眼神中尽是茫然。
但下一刻，他猛然间跳了起来，然后面色激动地抓住秦不凡的双肩：“爷爷，我娘呢，她怎么样了？”
秦不凡面色铁青，并未答话，而是目光闪烁望向了秦枫身后。
秦龙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当他看到一动不动平躺在地的吴梦，他心中刹那间肝肠寸断，面如死灰。
“娘！”下一刻，秦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便冲向了自己的母亲。
“娘，你醒醒！”
秦枫神色黯然，眼中泛红，紧抿嘴唇，一时之间悲伤的情绪袭上心头。
“如歌，你没受伤吧？”
秦不悔走到秦如歌近前，往日威风凛凛的大长老，这一刻面色笼罩着一层黑气，气息萎靡不振。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惦记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孙女。
少女猛然扑进老者怀中，浑身颤抖，泪如雨下：“爷爷，我没事，你怎么样了，歌儿好担心你？”
肉眼可见，老者脸上黑气越来越浓，但他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歌儿，爷爷没事。”
他轻抚着少女柔顺的长发，正要开口，但他突然听到了天机殿外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迟疑片刻，他轻轻将少女推开。
秦不悔依依不舍地望了少女一眼，猛然间又一声大喝：“不凡、大宝我们即刻出去，现在情势危急，秦家子弟身处险境，容不得我们优柔寡断。”
话音一落，秦不悔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从其内倒出一颗乳白色的丹药，然后手一抖，将丹药抛进口中。
丹药入口的同一时间，他一言不发，然后身形一动便朝着大殿外奔去。
秦大宝和秦不凡自然也听到了天机殿外震天彻底的喊杀声。
他们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都将平日里不舍得用的丹药一股脑服下，紧随秦不悔而去。
秦不凡临走之时，望着依然伏在吴梦身前的秦龙，一声长叹：“秦龙，此刻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你身为秦家少主，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你应该知道此刻应该做什么。”
这一刻的秦龙将母亲抱在怀中，声泪俱下，虽然他听到了秦不凡的话语，但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娘，不要离开龙儿，娘……”
最亲的人突然这样离他而去，即便他心智不凡，但也不是轻易能够从其中走出来的。
“如歌，此地并不安全，我们也出去。”秦枫冲着秦如歌一声低呼，便如飞而去。
“龙哥，节哀顺变。”秦如歌的话音一落，向大殿外径直而去。
在众人离开之后，又过了片刻，秦龙缓缓停止了抽噎，紧接着他跪伏在吴梦身前。
“砰！砰！砰！”
秦龙的额头狠狠触碰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了砰砰的响声。
秦龙冲着自己的母亲连磕了三个响头，转瞬间，他额头就已经红肿起来，甚至有了丝丝血痕。
下一刻，他抬起依然颤抖的手臂，用衣袖拭去眼泪，然后毅然转身，往天机殿外疾步而去。
此刻，天机殿外的广场之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往天机殿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