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棍与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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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久拿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一行人循着地板上的脚印缓缓前行，沈久在最前面，另外三人在他身后走得慢了半拍。
卢克在杰西卡耳边低声嘀咕着，“杰西，别忘了我们的正事，结束了这单委托，你的事务所先关门几天吧，那些人最近做得越来越过火了，我和丹尼尔昨天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最近多起儿童失踪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这需要你的帮助。”
杰西卡嗯啊答应着，丹尼尔表情木然，神游天外。
沈久往后瞟了一眼，他对这三人的智商产生了一些怀疑，在这样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窃窃私语，是真当他聋了吗？
这三人有秘密，不过他也没多想，他们或许和马特一样是民间正义人士，穿着紧身衣大晚上在街上乱逛，钓鱼执法，这个世界这种人不在少数，很正常。
四人在楼下逛了一圈，发现脚印往楼上去了，于是噔噔蹬蹬的上楼，木质楼梯被几人的脚步震下一团团灰尘，刚走两步，沈久突然停下脚步，他身后的杰西卡没反应过来撞在了他背上，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她问。
“有人。”
在他们上方，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幽暗的房间依稀能看清这身影的轮廓，他手里拿着一根棍子。
“哥们，你这儿能开下灯吗？”卢克也看到了这个身影，他厚着脸皮道，“实在是太暗了。”
沈久：“......”
杰西卡：“......”
丹尼尔：“6”
楼上的神秘人：“？”
楼上的身影用棍子敲了敲地面，颇有些阴森的开口，声音有些苍老，“我记得这是老朽的家，你们脚下是我家的楼梯。”
“我们来找人。”沈久说，“你认识马特·默多克吗？”
上面那人沉默了一会，问，“你是谁？”
“YOYO。”沈久说，“你可以问马特，他认识我。”
“他们呢？”
“我雇的私人侦探。”
“老朽不认识马特，你们走吧。”楼上的身影说，“如果还不走，别怪我动粗。”
“动粗？”卢克讲了个应景的笑话，“像你手里那根细棍一样粗吗？”
“......”
楼上佝偻的身躯缓缓弯下些许，沉默片刻，便如同一只飞天野猴，从二楼落下，拎着棍子朝四人打了过来。
沈久一个转身小跳，跳到楼梯外侧，抓着楼梯的扶手往下一滑，再轻轻一跳，跳回到楼梯上，出现在最后面的丹尼尔身后。
杰西卡成了站在最前面的人，她微张着嘴巴，对沈久丝滑的退场感到无比惊讶，这惊讶比起楼上老头突然袭击他们更加强烈。
看到这老家伙持棍行凶，杰西卡也不害怕，双臂挡在前面，硬接了一棍。
或许是这老头看在杰西卡是个女孩的份上，收了些力气，这一棍砸在杰西卡胳膊上，就像给大象挠了个痒痒，杰西卡没有丝毫反应，转手就把老头的木质长棍抓在手里，轻轻一掰，长棍断成了两截。
老头也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杰西卡手中断成两截的棍子，沉默一会问，“你们到底是谁？手合会？还是金并的手下？”
“我们是私人侦探。”杰西卡无奈的叹了口气，十分抱歉的把两节木棍交还给老头，然后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麻烦可以联系我，物美价廉。”
老头看了看他们，想了想，转身往楼上走，口中说道，“你们在这等一会。”
等老头离开，杰西卡三人都幽幽的看向最后面的沈久，沈久靠在楼梯上，双臂抱在身前，看到他们的目光，耸了耸肩，“委托费不会少一个子儿，放心。”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当先转过身去。
倒是卢克盯着沈久，笑得露出白牙，他本就是黑人，在这幽暗的屋子里，竟只有一口牙熠熠生辉，“伙计，你身手不错啊。”
“你们也不错。”沈久说。
卢克不以为意的笑笑，转过身和杰西卡闲聊起来。
过了会，老头走了过来，说，“那个叫YOYO的，跟老朽过来，其他人离开吧。”
其他三人等着沈久做决定，沈久说，“你们在门外等我，我上去看看。”
杰西卡说，“你确定？对方身手不简单。”
“没事。”沈久说，“马特是我的朋友，如果真的是他救了马特，那我不会有危险的。”
如果他不是...有危险的也不是我，沈久心想。
三人陆续走下楼梯，走出房间，他们离开后，沈久跟着老头上到二楼。
二楼比一楼更加空旷，同样是木质地板，屋顶上有一扇打开的窗户，天光从外面漏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灰尘，也照亮了四周大概的景况。
和一楼相比，二楼完全不是按摩店的模样，更像是武馆的修炼场，地面平整，四周挂着旗子，中间还挂着一柄武士刀。
沈久也看清了老者的样子，眼睛蒙着黑布，确实是个盲人，老者长了张十分凶恶的脸，蒙上黑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身体佝偻，看起来十分瘦弱，但沈久并不小看这老者的瘦弱身躯。
就凭刚刚那一跳，就知道老者体内有一股惊人的爆发力。
他跟在老者身后，经过那柄武士刀的时候突然身体一震，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沈久眼前出现一条十分陌生的文字提醒。
检测到炼金物质：草薙刀，锋利，坚固，可以容纳灵魂。
他晋升到一环法师的时候，面板上多出了炼金术和占星术两个模块，但至今为止，只给他灌输了许多晦涩难懂的学问，然后这两个模块就像人间消失了一般。
直到刚才，炼金术突然跳出来，提醒他有所发现。
走在他前面的老者也停下脚步，转过身，低沉的问道，“怎么了？”
“这把刀...”沈久有些迟疑，“卖吗？”
老者：“......不卖，跟我过来，不要乱看。”
沈久沉默的跟在他身后，来到二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的景象和外面截然不同，竟然是一个无菌手术室，马特正躺在手术床上，身上裹满了纱布，露出些许缝合的痕迹。
感受到有人进来，马特干涩的声音响起，“YOYO？”
“是我。”沈久看着他身上的伤势，“发生了什么？”
“我和金并的手下，一个叫靶眼的家伙打了起来，他杀了我的搭档......”马特说话有些艰难，语气更是悲哀，“我当时红了眼，砸断了他一大半骨头，我可能杀了他......”
“杀得好。”沈久表示支持，“所有我们的杀人犯先生，有人救了你，你看来已经没事了？”
“你哪里看出我没事了...”马特有些气馁，也有些无奈，“这是我的老师，棍叟，他救了我。”
“那就好。”沈久看到他没事，放下心来，“威尔逊已经被解决了，你放心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老朽不是他的老师。”棍叟插嘴道，“只是你活着还有用。”
马特挤出一个苦笑，还想说什么。
沈久说，“既然你没事，我就走了，以后还是不要太仁慈，仁慈没有用。”
他说完抬头，偶然瞟到老者身后的墙上，竟然挂着一张裱起来的书法，上面写着四个字：以暴制暴。
沈久轻笑起来，拍了拍马特被纱布裹紧的肩膀，“恢复过来以后好好看看墙上四个字。”
说完沈久准备离开，他不是马特的保姆，知道他还活着就行。
马特突然开口挽留道，“YOYO，等等，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个杀手，我想给你一个委托，可以吗？我会付钱的。”
沈久停下脚步，走回马特身前，“先说什么事，再谈价格。”
“帮我保护一个人。”马特说话很艰难，说这么几句，额头已经冒出冷汗，“她叫艾丽卡。”
“你不能这么做。”棍叟再次插话，“艾丽卡已经无法回头了。”
“为什么？”马特有些激动，想要挺起身来，但身上的疼痛狠狠地给他来了一下。
棍叟看了眼沈久，然后又看向马特，有些低沉地说，“她已经成为了容器，被她们发现后，她的命运就注定了，她必须死！”
“你们在说什么啊？”沈久有些无法理解，“什么容器？”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可以离开了，年轻人。”棍叟摆出送客的姿态，“马特，别忘了是我救了你，你还欠我一次，别让我难做。”
马特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激动地说，“艾丽卡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把她送到一个美满的家庭，你教给她那么多东西，为什么现在这么冷血，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在泥潭，越陷越深！”
棍叟声音冰冷，“老朽是个盲人，我看不到。而且她已经成年，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说过，她有不详的宿命。”
“这事与你无关。”马特说，“起码我们的目的不冲突，我已经害死太多身边的人了，这次我只想让她活下去。”
棍叟沉默下来。
沈久在一边看了一场好戏，这时才开口，“说吧，两位谜语人，说的仔细点，需要我做什么？”
“有一家叫中城金融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