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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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是不舒服吗？”
厨房内，乌鸦将脸趴在灶台上，有些无奈的盯着陆影。
见陆影还是没有反应，他从后者手中夺走了铁锅，凑近一看，烤鱼已经糊了。
“少爷，你在想什么？”乌鸦抬起手，在陆影面前摇了摇。
闻着烤鱼的烧焦味，陆影这才回过神来，他盯着锅里焦黑的一片，一言不发。
“少爷，是出什么事了吗？”乌鸦收起了动作，语气有了焦急。
“嗯，心慌。”陆影想了半天，挤出这几个字。
“心慌？难道是昨天冻感冒了？都怪这个老男人……”
“不是他……”陆影叹息，如一个迟暮老者，扶着灶台坐了下来。
“从知道陆启的行动后，我就开始心慌了……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乌鸦思索一瞬，收起了笑，坐在陆影身边陪他一起焦虑。
“难道是陆启还有其他计划？听说今晚官府就能行动了……”
“少爷！陆影少爷！”
就在这时，韩泽满头大汗，深一步浅一步的跑了进来“少爷，你怎么又在厨房？”
“又出什么事了？”
乌鸦看了眼少爷，立即起身抢在陆影前问道。
“父亲……父亲发现陆启的行动了！”
“韩家主发现了什么行动？”陆影平静的盯着韩泽，清澈的眸子似乎结成了冰霜。
“陆启大人是在命令下面的富商，让他们重金卖下摊位，并且让他们雇人充作商贩。
今天傍晚，这些富商就会下令，让商贩们集体罢工！”
今天傍晚……
陆影猛然看向乌鸦“黄府尹说最早搜捕时间是什么时候？”
乌鸦盯着陆影，又看了看韩泽，苦涩的抽了抽嘴角“今天深夜……”
“时间赶不上了。”陆影摩挲着下颔，眼眸一点点暗下去。
“少爷……那怎么办？”乌鸦比陆影还先着急。
“不知道。”陆影好似解放的摇摇头“至少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
“少爷，您别自暴自弃。”韩泽并不了解陆影的性情，不禁开口劝道“我们应该还有机会。”
“还有什么办法？”陆影无奈笑着。
韩泽思索一瞬“也许可以让府尹大人先抓人，再确定证据。”
陆影摇头“没有用的，府尹面前铁律如山，没有证实那些证据真实性，他是绝不能行动的。”
“那将东市关闭？”
“我只是东市摊位的管理者，却不是上司，能关闭东市的，只有官府的兵。”
“调动商会抗衡富商？”
“你觉得，陆启不会渗透进商会之内吗？”
盯着一脸平静的陆影，韩泽长叹一声，蹲在了地上“少爷，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这是阳谋，没有办法打破。陆启利用了时间差，除非改变时间，不然我们没有机会。”
“唉！”
韩泽和乌鸦不禁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他们不再看陆影，因为他们知道，陆影的绝望比他们更大。
因为他们都有退路，但陆影却没有。
但陆影坐在灶台上，只是在双眼平静的打量着四周。
经历了绝望后，心中的杂念反而变少了。抓着这段宁静的时间，陆影直接压制住心里的慌乱，开始冷静思考。
陆影摊开双手，默默问自己：你现在有什么底牌？
底牌？
似乎只有一个长生拂尘，以及那能燃烧魂气的火魂气。
但是长生拂尘绝不能暴露，不然现在自己可以直接去到帝都，找一个年迈的王族家主，给他寿命，让他为自己出头。
但如果那么做，那长生拂尘就会被夺走，自己也会被炼化成丹。
既然长生拂尘不能暴露，似乎它也没用了。
那一切都回到了问题最开端……
“唉！要是能求神就好了。”乌鸦靠着灶台，不禁开始胡言乱语。
“求神？你可以去富商王家，他们家有个很大的神像。”
韩泽怼了乌鸦一嘴，随后蹲在地上，开始吃锅里那糊了的烤鱼“还是唯有吃能解千愁。”
“切，不就是家里老头子要死了，然后弄了个神像吗？这算什么求神？”乌鸦撇撇嘴，很不屑的也跟着吃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但就在两人痛苦的吃着时，头顶忽然传来陆影淡漠的声音。
乌鸦诧异抬头，却见陆影正笑着盯着自己，笑容和善。
“少爷……我……”乌鸦看了看烤鱼“你问我哪一句？”
“最后一句。”
“我说，王家他们老爷子要死了，他们家铸了个求命神像，企图能延长寿命。”
陆影依旧盯着乌鸦“王家，是陆启的人吗？”
“是……他们的罪责算最重的了……”
“那他们家实力如何？”
乌鸦被少爷吓得结结巴巴“最强的就是老爷子，才魂境七转……”
听着这些话，陆影眨眨眼，不禁愣在原地。
许久后，他忽然捂着胸口笑了起来“什么啊，原来破局还能这么简单？”
“少爷……你没事吧？”不但是乌鸦，韩泽也有些害怕的盯着陆影，生怕这个少年下一秒就把自己吃了。
陆影摇摇头，眼神再度清澈，他深吸一口气，将青云玉佩交给乌鸦。
“让下人将这玉佩交给黄府尹，就说我让他亲自去一趟王家，那里有重要线索。”
乌鸦看了看玉佩“那少爷你呢？”
“我去王家！你也和我去。”
“我们去王家干什么？”乌鸦挠挠头，他很担心陆影的精神状态。
陆影转过头，忽然盯着乌鸦和煦一笑“我们去造神！”
……
王家，神像祠堂。
华贵的长寿石像高耸得顶在天花板上，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现在是正午时分，王家的老爷子正躺在地面上画满的符文中，面容死寂，神色枯槁。
他盯着面前的长寿石像，眼神中充斥着希望与绝望。
而在石像的表面上，则包裹着一层厚厚的魂气。魂气流转，充斥着诡异的圣洁。
似乎增添了这样的视觉效果，石像就会突然复苏。
“请石像赐我寿命，我王家愿意永世供奉石像，香火永不断绝。”
老者孤零零的躺在石像面前，语气中尽是虔诚。
石像没有说话，似乎很不待见这位面容枯槁，心比脸脏的老者。
老者半张着嘴，继续呻吟道“王家有罪，但如果石像愿意赐我寿命，王家愿意悔改。”
嗡！
霎时间，一道青红色的火光从石像顶落下，将包裹在周围的魂气瞬间点燃。
燃烧的石像散发出青红火光，好似来自地府的幽魂，在高温中散发着森冷之气。
老者撑大了嘴，望着那被点燃的魂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知道，点燃魂气，乃是逆天之举！
“石像大人！不！长生尊者！请您赐我寿命！我王家愿意献上一切！”
石像依旧静默不言，只有其上的青红火焰炸了一瞬，好似十分生气。
“王家有罪！王家不是人！都怪我听了陆启那小子的话……”
老者挣扎着跪起，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始忏悔。
“王家迫害百姓，毁尽公平，你该死。”
就在这时，一道好似万古巨钟的声音，在老者耳畔猛然炸响，让后者浑身一颤。
“我该死……我该死！但请尊者赐我寿数，好让我将功赎过！”
石像沉默一瞬，随机一道好似戏曲的音调从其上悠然飘出。
随即，一股碧绿色的生机从石像顶降下，笼罩在老者的身体上。
“这是！生机！感谢尊者！感谢尊者！”
感受到体内的生命竟然重新复苏了，老者欣喜若狂，连忙对石像磕头。
但石像只是发出了冷漠到毫无感情的声音“认罪！”
“认罪……是！”老者依旧磕着头，但那浑浊的眼却闪烁出了狡猾。
“王家大郎前些日在路边冲撞了一名老者，但是赔钱不多，导致老者重伤不治；王家的仆人前几日去东市买肉，结果给的银钱太少……”
老者虽然看似在认罪忏悔，但对重大罪行一概不提，这明显就是避重就轻！
在石像头顶的死角处，陆影盯着老者的骚操作，不禁在心中叹息“**”
掀开房瓦，看了看头顶已经高悬的日头，他挥舞拂尘，终止了生机的授予。
随即，神像上爆发出一道沧桑的怒喝“避重就轻！收取寿数！”
“石像饶命！石像饶命！”
感受到刚刚增长的生机竟然真的断绝了，老者一脸惶恐，绝望的求生欲压倒了理智。
他一脸哭相大嚷着“石像饶命！我现在就认罪！
四个月前，我们王家偷了东市的钱款，还将官府的军饷调包，而且城北的那个分尸案也是我们做的……”
任何一条罪，都能让王家被株连，也足以让官府立即开始行动。
如果是还有理智的老者，绝不会说这些话。
但他眼见得到的寿数又被收取，得而复失，最让人疯狂。
老者一边磕头，一边喊着王家的罪过，满面血色，满面泪光。
砰！
就在这时，紧闭的实木门被猛然踹开，一队身披甲胄的卫兵冲入，将老者团团围住。
“王家主，你刚才认罪的声音，我们可都听到了。”
黄知节手握一柄青铜重剑，额头青筋暴起，大步走了过来。
“既然你已经招罪了，官府现在正式对王家抄家！”
老者神色愕然，他盯着那已经熄灭了火光的石像，大脑一片混乱。
但不愧是行恶多年的老油子，老者盯着官府，自知无法得救后，他对着黄知节大喊：
“我能做证人！我能举报其他富商的罪行！我要戴罪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