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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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烛光闪烁，明明没有风，陆影却感到异常阴冷。
只见二叔背对着自己，缓缓伸出一只手，隔空笼罩在头颅上方。
“吾以陆家陆启之名！命你堕入阴影！”
随着阴沉的吟唱，一道流光从二叔的掌心喷出，将地上的头颅覆盖。
霎时间，头颅之上出现了一大团沸腾的火焰。烈火冰冷，诡异。
最关键的是，这团火是墨蓝色的。
这是在杀人？
陆影躲在门后，犹豫一瞬决定悄悄离开。撞破不说破，这是稳健的必要操作。
但不知为何，身体里却出现了一股奇怪的本能，强迫着自己留在门口，继续观望。
“我这是……怎么了？”陆影愣了一瞬。
但就在陆影疑惑时，密室内忽然传来一声尖啸。
只见那被蓝火覆盖的头颅猛然颤了一瞬，随后被烧到只剩血肉的面庞……竟然开始蠕动了！
头颅抽了抽嘴角，口中发出不甘的咆哮。
随后他猛然睁眼，一双早已死寂的眼眶锁定着二叔。
“陆启！你们陆家必然不得好死！你们必将永远堕入黑暗！”
二叔不屑冷哼，嘴角依旧保持着儒雅的笑。
他本就是个充满书卷气息的中年男人，如今杀起人来依旧优雅，让陆影不禁有些心慌。
盯着脚下的头颅，二叔忽然翻手召唤出一片阴影，灌入头颅中。
“啊……”随着一声惨烈的咆哮，头颅猛然破碎，化作一片黑雾，沉入了阴影之内。
做完这一切，二叔提起油灯转身就要离去。
但就在这时，他猛然回头，盯着那被陆影悄悄打开的门缝，厉声怒喝：
“谁！”
糟了！
陆影在心中暗自叫苦，他不知道这具身体怎么了，方才竟本能的僵在了门口。
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自己撞破了二叔杀人现场，该不该跑？
如果跑了，那就证实自己真的撞破二叔杀人。而这一行为，很可能引起他恐慌，从而选择灭口。
但如果不跑……
“对！可以不跑！”陆影猛然醒悟。
如果坚持自己没看见，那二叔也会起疑。加之自己有爷爷的庇护，那二叔也会在选择灭口前，掂清自己的分量。
这么做，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能赌了。”陆影深吸一口气，主动推开了面前的门。
见来者是陆影，二叔愣了一下，眼中的惊慌渐渐化为阴沉。
“你都看见什么了？”
“见过二叔，我刚刚来行商阁，没想到真遇到二叔了。”
陆影低头行礼，神色不卑不亢。
“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陆启半眯着眼睛，嘴角却漏出温和的笑。
“侄子来这里，只是找二叔商议一件事情。”
“嗯，说吧，有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陆启皮笑肉不笑，别在背后的手忽然抖了一下，随后闪出一道银光。
匕首？
竟然想杀我？
陆影身子一僵，连忙高举青云玉佩“家主让我来帮助二叔管理产业，这是家主玉佩！”
玉佩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妖冶，冰冷的光。
陆启盯着玉佩，握着匕首的手掌不禁有些颤抖“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陆影微笑“二叔说的是什么？我才刚刚来到行商阁。”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安静的烛火下，两人无言僵持着。
终于，陆启将匕首放下，摇头叹息“既然是父亲让你来帮忙家族生意，那你明天就去东市吧。”
“东市？”
陆启点头“陆家虽然有很多产业，但是最大的产业还是商铺地产。
天南城中几乎九成的商铺都是陆家的产业，这些商铺被租给商贩。
而你的任务，就是明日去东市收取这个月的租税。”
陆影扫了眼桌面上的匕首，攥着玉佩拱手行礼。
“侄儿明白，明日一定不会让二叔失望的。”
陆启摆手“不用管我，这是父亲的命令，他肯定也想让你接手家族产业。
你先回去吧，晚一点我命人将商户薄送过去。”
陆影又看了眼匕首，刀柄向内，刀锋指向自己。这种摆放，是抄起匕首暴起的最佳位置。
“侄儿告辞。”不再看陆启，陆影倒退着一步步走出门外。
当感受到脚步声远去后，陆启嘴角温和的笑瞬间消散。他对黑暗处招招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将这个药，下给陆影。”
……
当陆影漫步走回屋内时，却见到一个少年正在桌边喂兔子。
“是你……”陆影将门轻轻关上，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却并未惊慌。
因为他记得，这个少年正是今早和中年家奴在窗下议论的仆人。
“见过少爷，我见兔子饿了，就擅自进屋喂食，请少爷恕罪。”
陆影盯着眼少年，身体瘦弱，面容清秀，眉宇间却带着一股狠戾，和自己有些相似。
“没关系，是爷爷叫你来的吗？”
少年愣了一下“是家主派我来侍奉少爷。”
陆影将兔子抱在怀里“所以，你是爷爷身边的人？”
少年脸色僵硬“我曾经在家主身边侍奉过一段时间，但很多仆人都在家主身边侍奉过，他们都是家主的人。”
陆影淡笑“我的意思是，你是爷爷的眼线，是爷爷的膀臂？”
见陆影一瞬间就将自己识破，少年沉默的低下头。
陆影叹息“你叫什么名字？”
“乌鸦。”
“乌鸦……好名字。”陆影将玉佩取出，摆在乌鸦面前“家族中也有派系之分，这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见佩如见家主，乌鸦起身对玉佩行礼，但眼中却闪着疑惑。
陆影将玉佩别在腰间“你是爷爷的人，我也是爷爷的人。派系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粘合剂。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警戒你，因为我没有这个必要。”
乌鸦盯着陆影，眼中好似有光流动，忽然他单膝跪地“我愿为少爷献上忠诚！”
陆影笑着将他扶起“我不是家主，没必要行此大礼。”
“少爷，您的茶水！”忽然间，一位侍女端着热茶，奉到陆影面前。
陆影点点头，接过茶水就要喝下。
“等一下！”但就在这时，乌鸦却猛然抬手，将茶杯夺走。
面对这般动作，侍女被吓得慌乱跪在地上，陆影却神色清淡，默默望着乌鸦。
嗅了嗅，乌鸦将茶杯放在桌上“有毒。”
“毒？”陆影看了看乌鸦，又盯着侍女。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侍女慌乱磕头，眼神躲闪。
“这是什么毒？”陆影叹息，将茶水顺着窗子倒掉。
“是一种慢性毒，不会立即致命，但胜在阴毒。服药者会慢性衰弱，寿数大减，最终虚弱而亡。”
乌鸦一边讲，一边观察着侍女“这个侍女常在行商阁侍奉，看来是行商阁的人下的毒。”
“是二叔……”
“陆启大人？”乌鸦愣了一下，但很聪明的没有追问。
“少爷，这个奴婢该如何处置，我现在就杀了她。”说罢，乌鸦抽出短剑，走过去就要刺下。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望着绝望哀嚎的侍女，陆影摆摆手“不用杀她，但也不要留下。将她去除奴籍，驱逐出陆家。
如果爷爷问起，你就说侍女侍奉不力，被我赶走了。”
“少爷……你太仁慈了吧……”乌鸦皱着眉，有些不满。
“这不是仁慈，这是谨慎。”陆影摆摆手，驱走了那跪着的婢女。
“谨慎？”
陆影没有回答，只是一边撸着兔子，一边思索。
既然得知了我被爷爷庇护，二叔竟然还想要暗杀我。
二叔究竟杀了什么人？竟然要顶着爷爷的盛怒来将我灭口？
不对！只是杀了个人，不至于让二叔这么谨慎来遮掩。
那就只能说明，二叔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触犯了家族禁忌。
陆影忽然想到，二叔杀了那个头颅后，将头颅碎片融入阴影中的功法。
“难道那个功法，是整个家族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