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主寿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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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雕花木窗被陆影一脚踹碎，将窗边的两个仆人吓得退了几步。
“你……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陆影没见半点怒气，笑眯眯道“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是……”方才嘲讽他的仆人结结巴巴“少爷你的身体太虚弱……现在应该卧病在床。”
“卧病在床？”
陆影撩起拂尘，掀开袖口看了看。瘦骨嶙峋，看来原身病的不轻。
如果自己没有长生拂尘的话，可能过几年也就会病死。
“这几天我吃了药，所以身体恢复了一些。”陆影轻描淡写回答。
“原来是吃了灵药。”中年仆人叹口气，正色对陆影拱手。
“虽然少爷体力恢复，但最近天气转凉，还请少爷在屋内卧床。”
陆影盯着他“但我想出去走走。”
但仆人却依旧拱手“还请少爷在房间里不要走动！”
变相软禁？
陆影沉默望着他，目光一点点变冷“不让我出去，是爷爷的意思吗？”
“是家主的意思！”
果然……
陆影点点头，挥了下拂尘，却并未听话的走回屋内。他只是默默站在门口，与两名仆人安静对峙着。
他不是在赌气的僵持，而是在观察。
为首的中年仆人头束发髻，面庞油腻似街头肉贩。他资历很老，所以在谈论中对自己充满不屑。
而在他身后，是一个短发的少年，布衣洗到掉色，腰间却挂着一块华丽的玉佩。
这块不合身份的玉佩太怪了……
“少爷？”被陆影打量，少年有些畏惧的抬起头。
“没什么，能坚持家主的任务，你做的很好。”陆影没有批判，反而向他微笑点头。
“呵！既然少爷知道是家主的命令，就乖乖回去躺着吧！”
见陆影没搭理自己，中年仆人语气傲慢，稍微挺直了腰板。
“我没和你说话，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被陆影一怼，仆人脸上阴晴不定。忽然，他放下了双手，不再恭敬。
“陆影少爷，你只是个被软禁的少爷，请摆正自己的位置！”
空气瞬间凝固起来，仅存的虚伪被彻底撕破。
陆影冷漠盯着他，忽然一笑“呵，你也知道我是个少爷？”
中年人一愣“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陆影笑眯眯道“方才你在窗边议论我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怎么可能！”中年人震惊“我明明设下屏障了，你没有修为怎么能听到！”
陆影没回答，只是扫了眼少年仆人腰间的玉佩。
“刚才议论我的时候，你一直在叫我陆影吧？没关系，现在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陆影的声音愈发阴沉。
“少爷……”中年人低下头。
陆影深吸一口气，忽然正色道“即便我陆影已经被软禁，但我现在依旧是你的主子！
你这般在私下里非议我，是否也在私下里议论家主？”
“我……”一串质问，让中年人哑口无言。他实在想不明白，沉默寡言的少爷怎么变得这般犀利了？
陆影乘胜追击“我陆影就算被软禁，也是陆家人！
你现在趁着爷爷病了，就开始轻慢陆家人。难道等到爷爷离开，你想要噬主？”
“属下不敢！”中年人立即跪下，身子颤抖。
陆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刚想要继续说下去，但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忽然在半空响彻。
“够了！陆影，你来藏书楼见我！”
听着这熟悉威严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向半空拱手。
“是！家主！”
藏书楼，主卧。
在穿过了一片片阵法后，陆影走进了一间布置温馨的卧房。
在卧床上，躺着一个满面沟壑的老者。老者死气沉沉，似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即便垂垂老矣，他的一双鹰眼依旧犀利无比。
这就是陆家家主，自己的爷爷。在陆家内，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爷爷。”陆影恭敬拱手。
“咳咳，你身子不好，不用行礼，坐着吧。”
陆影点头，却并未立即坐下，而是先将老者的被子小心掖好。
盯着陆影的动作，老者面无表情。等到前者坐下后，他才开口。
“刚才你怼那中年仆人，是为了表演给我看吧。”
“维护陆家的秩序，是每个陆家人应尽的义务，孙子训斥仆人没有他意。”
老者盯着陆影“说实话。”
陆影低下头“是，如果不用这种办法，我见不到您。”
“呵呵，你怎么知道我在监视你的表现？”
陆影犹豫一瞬“因为那少年仆人明明穿不起衣服，却有一块贵重玉佩。
当我得知自己能听见屏障后的谈话后，我就知道一定是爷爷您出手了。
所以那玉佩，就是您用来监听的渠道吧？”
说完这些后，陆影便不再多言。只是恭顺的低头，为老者看管着火炉。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空气安静的能凝出冰来。
终于，老者咳嗽着打破宁静“你很聪明，如果拥有修为，那你一定是陆家的未来。”
“这都是爷爷的教导。”陆影递上一杯热水。
“呵呵，我马上就要走了，你来见我，是想要留在陆家吗？”
陆影的手颤了一下，不愧是陆家家主，竟然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
只不过，他不但要留在陆家，还必须得到这位家主的庇护。
不然，没有靠山的自己在陆家只会受尽欺辱。
“爷爷寿比南山，这次病情一定很快就能康复的。”
“哈哈哈！你就别逗我这个老头子了……”
“陆影，趁着我还活着，你想要什么？是留在陆家？还是想要家族帮你开启修为？”
“我……”陆影刚要说出口，却忽然沉默了。
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个爷爷可是带领陆家一步步攀上高峰的存在。
常年游荡在权力中心的人，往往心狠手辣，生性多疑。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没修为的庶子，浪费陆家资源。
现在他这般慈祥的问自己，并不是想要弥补自己，而是在试探！
如果陆影他真的说，自己想要留在陆家且被庇护，那这次的谈话，和可能就是爷孙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不行！
要想个办法，让他完全接纳自己，最好是主动来庇护自己。
而他现在手中的筹码，只有一个长生拂尘。
长生看起来，是个奇重无比的筹码。但只要稍使用不当，这筹码就会将自己压得粉碎！
“我只是来看看爷爷，为您唱一首戏曲。”
“嗯？唱戏曲？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对于陆影什么都不要的行为，老者并未表现奇怪。相反，他只是顺着陆影的话，慈祥的问着。
“为了爷爷高兴，我能学任何东西。”
“哈哈，你这是在向我表达忠心吗？”
“陆家中任何人，都会为爷爷献上忠心。”
老者抿了口热水，忽然疲惫的靠在床边“那可未必，我乏了，你给我唱一曲吧。”
陆影接过茶杯，倒退着取出拂尘。
“食叶女修炼千年，本以为思凡把山下……”
伴随着《白蛇传》的曲调缓缓哼出，老者在榻上陷入沉睡。
而手中的那拂尘，也在此时散发出淡淡魂光。
光芒将老者笼罩，一股肉眼可见的灵气从拂尘笼罩在他身上。
霎时间，整个房间内充满了万物复苏般的气息。
半柱香时间过去，陆影收起拂尘，静静望着榻上的老者。
睡相平稳，面色红润。任谁都看不出来，他刚才还是暮气沉沉。
当爷爷醒来后，他就会发现自己的寿数增加了十年。
而凭借多年老辣的目光，肯定能发现是陆影增添了他的寿命。
陆影沉默一瞬，对爷爷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他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爷爷自然会来找他。
欲擒故纵，往往是掌握主动权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