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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进军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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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吕布愁眉苦脸,也都低头发闷。

成廉更是叫道:“刺史大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叫俺们跑来跑去。”

跑来跑去,倒没什么,毕竟听令行事,无非发两句牢骚。可如今是战时,粮草是个大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吕布手下近千人怎么打仗?别说打仗了,人都跑光了。

休屠各胡的突然发难,令整个并州措不及防,从上到下乱成一锅粥。并州刺史不断发号施令,但前后命令往往自相矛盾。各郡太守县令人人自危,纷纷关闭城门,闭门不出,以求自保。百姓们纷纷躲避战乱,各行各业都陷入了停滞。

自雁门郡南下的吕布军,是一支以骑兵为主的队伍,轻装上阵,只带了十几天的干粮。刚到西河郡,一仗未打,一粮未筹,又要掉头去太原郡,拱卫晋阳。这粮草哪里出?哪里借?

回头去找雁门郡筹粮,必然浪费时间,不能在刺史大人规定的时间内到达晋阳。在西河郡借粮,西河郡郡守都被叛军杀了,整个西河郡都落入叛军之手。那些叛军不揍你就不错了,还给你借粮?指望沿途郡县供应粮草,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缺粮可是会导致士兵哗变的!

所有情况都指向了一条路:不去晋阳。

想到这里,周仓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谁说吕布有勇无谋?他机灵着呢!

“周仓兄弟可有良策?”吕布见周仓面带微笑,忙问道。

“呃!”周仓被吕布点名问到,忙正色起来,沉吟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军粮草不足,我以为首要之事是先筹粮。贼军势大,我军兵少,不可逆势而为。既然贼军主力已攻向太原郡,只留了小部分人马驻守西河郡。我等何不来个围魏救赵?攻打西河郡,抢夺贼军粮草,切断贼军补给,逼其主力回援,以解太原之危急。将军你看怎么样?”

吕布拍着大腿叫道:“这个办法好,这个好。要是能拿下西河郡,那可是大功一件,论功行赏少不了咱们。”

成廉魏越等人都是惟吕布马首是瞻,当即欣然表态,都想拿下西河郡,建功立业。

周仓见众人高兴,心中不禁隐隐有些担忧:休屠各胡叛军有十万之众,合力攻打太原郡,并州刺史能不能守得住?要是守不住,那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说来说去,决策并无对错,执行决定后果。况且,战争是敌我双方相互作用的结果,一方的决策和执行也需要对方的配合才行。

屠各白马铜起兵,攻入西河郡,斩杀西河郡太守邢纪,兵锋势不可挡。接着,白马铜派人与南匈奴右部醯落联络,趁南匈奴于夫罗率左部兵马征讨张纯张举叛乱之际,里应外合,攻占南匈奴王庭,斩杀南匈奴单于羌渠。收获了西河郡大批的粮草辎重,又有醯落和白波军相助,白马铜豪情万丈,转而攻向并州治所晋阳,想要一举拿下并州,进而逐鹿中原。

在南匈奴王庭,单于羌渠被杀,右部醯落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白马铜挥军攻打太原郡晋阳,醯落以南匈奴内部未定,请求留守西河郡,平定南匈奴内部,稳定西河郡。

白马铜心中不悦,然而此时的白马铜仍需依仗醯落的支持,尤其是稳定南匈奴势力。权衡利弊之后,白马铜答应醯落的请求,使其留守西河郡。但白马铜碰了个软钉子,已经准备对醯落秋后算账,待拿下晋阳,再回师西河郡,一举吞并醯落部,统一南匈奴,再统一并州,争雄天下。

醯落属南匈奴右部,被封为南匈奴的右贤王。击杀前单于羌渠之后,醯落趁势清洗南匈奴左部势力,以稳固自己的统治。前单于羌渠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于夫罗率领五千匈奴骑兵出征在外,小儿子呼厨泉留在南匈奴王庭。醯落与白马铜联合,斩杀单于羌渠,立须卜骨都侯单于,呼厨泉领兵外逃。若于夫罗率军返回南匈奴,与其弟呼厨泉里应外合,醯落就要步单于羌渠的后尘。为了避免这在情况的发生,醯落不惜得罪白马铜对南匈奴左部势力进行大清洗。

南匈奴王庭美稷县,醯落正忙于和呼厨泉率领的南匈奴左部残余势力交手,探子来报:“大王,并州刺史张懿手下吕布军进入西河,连攻两县。”

醯落年约三十五六,长的深目高鼻多髯,十分粗壮,虽穿着匈奴人的服饰,但是南迁日久,所学习的都是汉家文化,平常说的也都是汉话。听了探子的汇报,醯落皱起眉头,自语道:“不是说晋阳战况激烈,怎么还有人攻打西河郡?”

醯落问向军师陈浩:“太原郡那边战况如何?”

陈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据说,白马铜暗中联合黑山张燕,张燕遣其骁将助白马铜攻太原,张燕自率黑山军攻上党。并州刺史张懿不过两三千人马,一战即败,只得退守晋阳城。”

醯落心中一松,拍着椅子说:“攻破晋阳指日可待啊!”又问:“白波谷那边怎么样?”

“郭大等人业已起事,不日将南下攻打河东郡!”

醯落大悦,哈哈笑道:“这回看那皇帝老儿怎么办!这并州以后就是我匈奴的天下了!哈哈......”

笑了一会,醯落想起吕布军一事,说道:“都说吕布有勇无谋,果然不假!如此形势竟然看不清楚,还敢犯我西河?白马铜嫌我出工不出力,这回正好,待我打败吕布军,堵住白马铜的嘴!”

陈浩担忧地问:“那呼厨泉......”

醯落大手一挥:“无妨!他那点兵力,成不了气候。只要于夫罗不回来,我大可以先灭了吕布,再回头消灭呼厨泉。”

对醯落的说法,陈浩是毫不怀疑的。毕竟呼厨泉的主力早被打的大败,只带着数百人躲到山上苟延残喘。而吕布军也只有千余人马,和醯落的五千铁骑相比,属实是小巫见大巫!

且说,吕布率本部军马,沿黄河南下,克河曲、府谷二县,横戈在西河郡中间,将西河郡一分为二,分为南北二部。北部在黄河以西,包括南匈奴的王庭,如今是醯落的势力范围。南部在黄河以东,包括西河郡治所离石,如今是匈奴休屠各白马铜的势力范围。南部也包括白波谷,因白波谷郭大举事,与白马铜暗通款曲,南下河东,将西河郡南部全数让给白马铜。

吕布连下两城,不仅得了城中粮草,解决了军队的燃眉之急,还在府谷县迎来了汉族地方势力魏续的投靠。吕布大喜,连摆了两日酒宴,犒劳将士,欢迎魏续的加入。

魏续很识趣,见吕布膝下无子,将自己的妹妹魏氏许配给吕布。

吕布双喜临门,春风得意,与魏续把手言欢,称兄道弟。一时间,魏续成了吕布帐下炙手可热的人物。

周仓见吕布连下两城之后,贪恋酒色,不思进取,不禁心急如焚。如果不能迅速南下,逼迫休屠各白马铜回撤,以解晋阳之危,那么必然会形成战略上的重大失败。因为,一旦晋阳被白马铜攻克,白马铜再无后顾之忧,回师西河郡与南匈奴醯落两向夹击,吕布军焉有不败之理?

周仓向吕布建言道:“将军,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军连克两城,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为何不乘胜南下攻下西河郡治所离石?若能拿下离石,贼军必然军心不稳,可乘机一举平定,建不世之功。”

魏续在旁说道:“大军连番征战,正需休整,在这多休整两日,正得军士之心。”

吕布连连点头。

周仓急了,大声说:“休屠各正攻打太原郡,围攻晋阳,形势危急。我等却在此饮酒享乐,岂不羞愧?”又说:“府谷地处南北要冲,无险可守,若敌军攻来,我军如何是好?”

“元福此言差矣!府谷县有黄河天险,怎说无险可守?再说了,吕将军勇武冠绝,举世无双,敌人听其名便落荒而逃,谁敢来攻?”魏续说着,笑着起来,斟了一杯酒,递给周仓,笑道:“元福兄,休要忧心,喝杯酒暖暖身子!”

周仓正在气头上,对这位深得吕布信任,最后却背叛吕布的小人可没有好脸色,直接怼道:“喝喝喝,就尼玛知道喝。你懂个锤子?军国大事,岂容儿戏?”

魏续的脸顿时成了酱紫色,手里举着酒杯,不知该往哪放。

吕布见周仓对贵客魏续破口大骂,也觉脸上无光,怒道:“放肆!”

周仓看吕布发怒,也觉得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有些口不择言,只好闭口不言。

吕布又说:“尔等休要争吵,我自有打算,再休整两日,再作计较。”

魏续脸上不禁显出得色来,看向周仓,大有得志之态。

周仓听他又要休整两日,完全没把自己的建议放在心上,如何不气?但想到吕布是军中主将,自己刚加入吕布军几个月,只能恨恨而出。

周仓性子着急,尤其是面对这种大事,几乎急的冒火。郁闷愤慨之情得不到发泄,周仓只能每日练习弓马骑射,与成廉摔跤角力,作为发泄。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吕布军到底还是没有休整两天!

因为南匈奴醯落率部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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