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拜访蔡伯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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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对周仓是真不错!
不仅给周仓指点迷津,还帮着周仓做了完整的准备。首先,是把那棋谱重新装裱了一番,尤其是把羊皮的味道去掉。其次,是给周仓置办了一身行头,把周仓那一身粗布衣裳换了下来,换上一身文士装扮。羽扇纶巾,虽没羽扇,但是纶巾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文士装,周仓身上彪悍的气息减弱了不少,显得雄姿英发。只是脸上肤色太黑,一时难以转变。反正,周仓自我感觉,那是真不错!
最后华佗还帮周仓写了拜帖,让他自称南阳周仓。
一切打理妥当,周仓感动地离开了华佗家门,持着拜帖棋谱,投陈留去了。
周仓一路打听,寻到陈留蔡家门前,见蔡家府高门阔,贵气逼人,不禁自惭形秽。
周仓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忍痛,花着不多的银钱住进了一家客栈。把赶路汗湿的衣服洗了一遍,次日,沐浴更衣,打扮的周周正正的,往蔡家府门前去了。
到了蔡府门前,见蔡家门前车水马龙,前来拜会的人骆驿不绝。而且都是青年才俊,携礼物持拜帖,乘豪车带豪奴,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周仓看着这种场景,不敢进去了,只在门口观望。
说不自卑,那是自欺欺人!跟这些人一比,自己就像一个臭要饭的。论穿戴,人家穿的是绫罗绸缎,腰间挂的是美玉宝剑,而自己身无长物,穿的虽不是粗布衣裳,但布衣和绸缎,大凡长眼的人都能分得清吧!论学识,人家不说满腹经纶、学识渊博,至少是师从名人,自小耳濡目染,而自己高考语文都没及格,作诗作赋更是不会,连繁体字有些都不是。出身、名气这些,更是比无可比,周仓只想捂脸。
周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正叹息着,周仓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忙回头看去,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站在自己身侧,也正望着蔡府的大门。周仓见他穿着布衣,不似其他人那等华贵,没来由地增加了不少好感,问道:“你是?”
“在下阮瑀,兄台何故长叹?”阮瑀自来熟地问。
周仓由衷地说:“在下周仓,本欲拜会先生。因见蔡府门庭若市,足见先生才学声望之高,恐怕难得一见啊!”
阮瑀也附和说:“是啊!先生一从南方回来,远近的才学之士都慕名前来拜访,真是盛况啊!”
两人正说着,只见东边街道上,出现了一伙人马。走在前面的是两名骑士,骑士后面是两匹马拉的马车,在马车后面则跟着两名奴仆伺候,后面又有四个汉子抬着礼物。这阵势又和其他人不同,首先是四匹骏马,其次是两名骑士一名车夫两名奴仆四个搬运工,想必马车里还有一个奴仆贴身伺候,也就是说一个人出行带了十个人。
周仓想起了娱乐明星,这恐怕就是东汉的娱乐明星吧!这排场!
周仓不禁叹道:“这阵势,想必是哪个达官贵人吧?”
阮瑀表示赞同:“不是显贵,也是豪门望族,大富之家。”
两人目送着那队伍行到蔡府门前,其他人等见状,纷纷躲避三舍。
蔡府的守门人见了,急忙趋步下阶,迎了上去。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角,递出一张拜帖来:“有劳!”
守门的是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接了拜帖,躬身行了一礼,急匆匆地进到府里去了。
不一会,蔡府里走出一位文士出来,笑道:“孟德来了!请进请进。”
马车帘子掀开,曹操曹孟德下了马车,行礼毕,哈哈笑道:“哈哈,听说先生回府,我马不停蹄地就赶来了。”
“哈哈,请!”
“请!”
见两人进了蔡府,周仓咂舌道:“乖乖,孟德!他难道是曹操曹孟德?”
阮瑀点头说:“正是曹孟德。昔年我曾在先生府中见过他。”
连曹操都来拜会蔡邕,还有这么多其他人,怎么也轮不到蔡邕接见自己啊!周仓打退堂鼓了,呈上拜帖,却见不到人,那真是自取其辱啊!
周仓正犹豫着,要不要明日再来?可是再待一天,客栈的房费付不起啊!就这样走了,那先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可惜这棋谱花了华佗不少钱去装裱打理。
“走,咱们也进去吧!”
周仓不由自主地被阮瑀拉走了,有些懵,又有些喜,心想,他有办法进去?跟着他混进去,再见机行事?
走到蔡府门前,周仓手捏着拜帖,捏的手心里全是汗,正憋足劲要把拜帖递给蔡府下人。却见阮瑀和蔡家下人点头打打招呼,径直从侧门走进了蔡府。
周仓大惊,急忙跟上阮瑀,装作是和阮瑀同行的。到没人处,周仓忍不住低声问:“你怎么就进来了?他们怎么不拦你?”
“你不也进来了吗?”
周仓看着阮瑀玩笑的脸,正色说:“那不一样。他们看你面上才放我进来的。”
“我是先生的学生。你不也是吗?”
“呃,我......”周仓说不出话来。
阮瑀看到周仓的情形,心知自己搞错了,也觉得好笑。又见周仓并不做作,没有一般文士那般附庸风雅,反倒真诚质朴,阮瑀便将错就错:“进都进来了,就将错就错吧!”
“这......”周仓看阮瑀进了蔡府,并不往中间走,而是在东边院子中穿行,蔡家人见了阮瑀并不阻拦,有些相熟的还和阮瑀打招呼。
不一会,两人穿檐走廊,来到了蔡府最核心的厅堂。
这厅堂算是一个四合的院子,面南背北的自然是蔡家的正厅,穿过宽阔的院子,南边的房子里有一道门,连着前院。院子东西两边是走廊,走廊再往东西两边,则是花园,花园后面是厢房。走廊在东北和西北角是十字形的,既可以通往两边院落,沿着走廊往里走,就是蔡府后院。
周仓和阮瑀站在东边走廊上,来往穿梭的都是蔡家的仆人,有的端茶送水,有的转运礼物。而院子中间,更是忙碌,礼物骆驿不绝地被人抬进来,放在院子里。然后,这些人被蔡府的人请到外面院子里喝茶歇息,等待自己的主人。
周仓看着院子里摆放的礼物,好奇地问:“莫非先生家有喜事?”
阮瑀笑了,说道:“每年先生回家时,都是这个情形。先生寓居南方,一年只此一见,大家都当是为他贺寿了。”
听阮瑀这么说,周仓不禁看向阮瑀双手,看他带了什么礼物,却见他两手空空。
阮瑀尴尬地笑了笑,目光瞄到后宅有人过来,向周仓示意,那意思是在说:你快看!
周仓会意,转头看到一名女子,身边带着两名侍女,正从后宅走出来。周仓看呆了,这女子有点好看,而且落落大方,目视两人毫无惧色。
女子走到拐角处,率先开口:“你们怎么不进去?”
阮瑀上前,拱手施礼,恭敬说道:“文姬(注:不管叫蔡文姬还是叫蔡昭姬,为统一起见,一律称蔡文姬),许久未见,近来安好?”
“没什么好不好的。这位是?我倒不曾见过。是近年才随家父求学的吗?”蔡文姬看着陌生的周仓问,看他面色黝黑、体格魁梧,不像个文士,倒像个土匪。
阮瑀也不知道周仓的来历,只好看向周仓。周仓拱手行了一礼,解释说:“在下周仓,字元福。先前曾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特来请教。”
蔡文姬和阮瑀都以为,这一面之缘是谦辞,表示他之前和蔡邕有过交往,不想周仓口中的一面之缘是真真正正的一面之缘,就打个照面,花都没说一句。
蔡文姬点点头,邀请两人说:“那都进去吧!”
周仓灵机一动,一本棋谱作礼物,在大庭广众之下送出去,属实有些寒酸了。可不把棋谱送出去,岂不是白费了自己和华佗的一番心血?眼前的蔡文姬不是最好的人选吗?请蔡文姬转交给蔡邕,可谓出其不意,必有奇效。
想到了就干,周仓喊住转身要走的蔡文姬,说道:“稍等。在下偶然得了一本棋谱,请转交先生过目。”
“哦?”蔡文姬疑惑地看着周仓手里卷成卷的东西。身后的侍女上前把周仓手里的棋谱接了,转交到蔡文姬手上。
蔡文姬打开棋谱,看了一眼:“咦?”蔡文姬不好针织女红,且家学渊源,待字闺中时,就常伴诗书,以琴棋书画为乐。蔡文姬向来聪慧,五子连珠、象棋、围棋都下的不错,乍见这棋谱,虽看出是象棋棋谱,但棋谱这种写法从没见过,不禁惊咦了一声。
蔡文姬没有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大惊小怪,而是只看了一眼,便把棋谱卷上,交给侍女。对周仓说道:“小女代家父收下,多谢先生厚礼!”
阮瑀见此情形,在心里后悔的要拍断大腿:我要是也准备了礼物,此时奉上,岂不美哉?这样想着,阮瑀不禁看向周仓,那眼光似乎在说:好啊!你小子行啊你!
周仓连忙还礼,伸手示意蔡文姬先走。
蔡文姬带着两名侍女走在前面,周仓和阮瑀落在后面,依次进了蔡家正厅。
周仓进去时,蔡文姬正和厅中的人见礼,在座之人纷纷赞叹蔡文姬,夸她博学多才,不输男儿。周仓见没人关注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角落站着,听他们说话。
回头不见了阮瑀,目光赶紧去搜索他,在人群中看到他正往蔡邕面前去,行礼道:“学生阮瑀见过先生。”
周仓暗骂:这厮!老实一点不行吗?这样显得我很尴尬,我是不是也要像他一样去向蔡邕见礼呢?
蔡邕见到阮瑀,笑道:“此乃奇才也!”
曹操坐在蔡邕下首,附和着笑道:“操在京师便听说,先生收一高徒,乃天下奇才,阮瑀者乎?”
“正是!”蔡邕笑呵呵地说,命阮瑀说:“先坐吧!”
阮瑀躬身而退,到末位上坐了,侍者上前,摆案斟酒。
周仓看着坐在厅中的人,蔡邕坐在主位,蔡文姬坐在他身后稍偏一些的位置,下面左右两排,各坐了五六个人,除了东边为首的是曹操,居末的是阮瑀外,别的周仓一个都不认识。
众人安静下来,周仓就显得尴尬了,别人都已坐定,连带着随身侍者也都跪坐着(此时礼仪,坐为跪坐),面前都有个小案子,暗自上有果蔬有美酒,只剩下周仓一个突兀的站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索性把心一横,周仓直接跪坐在了西边末位上,只是面前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种情形,自然被众人看到眼底,尤其蔡邕坐在主位,看的一清二楚,呵呵而笑。
蔡文姬对侍女耳语一句,侍女起身找到侍者,说了两句。不一会,侍者上前,为周仓添置果蔬美酒等物。
周仓感激地看向蔡文姬,冲她微笑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