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借鬼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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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凡凡一脸诧异地看着林松，他额前的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林松躲开她的手，心不在焉地呼扇着T恤，“我去洗个澡。”
凡凡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玉牌也沾了汗，“你洗澡就别戴这个了，我听家里老人说这种灵物要是沾了汗啊什么的污秽之物就容易失灵，摘下来我帮你擦擦吧。”
林松低头看了一眼，又联想到刚才的事，也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个缘故才让他被鬼缠上，索性取下来交给她。
凡凡拿着纸巾一边擦着，一边用余光盯着他进了洗手间，然后就把纸扔进垃圾桶，带着玉牌离开房间。
林松是没有精力管这个的，他的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事。怡雪的出现让他始料未及，而且生生追了他一路，直到了度假村的边上才消失不见。
他用冷水冲刷着身体，试图让自己冷静，并告诉自己那都是幻觉。他的自我暗示尚未起到作用，便被拍门的声音惊扰到了。
“我洗澡呢！你能别……”林松一脸不耐烦地回头，磨砂的玻璃门上是两个明晃晃的血手印。他惶恐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不小心跌倒在湿滑的地面上，他顾不上被摔痛的屁股，扯过浴巾盖在身上。
“凡凡，凡凡？”林松叫了两声不见人回应，心里瞬间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拍门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他不敢出去，但是有人敢进来。林松低着头捂着脑袋，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当他意识到周围安静的可怕时，一双沾满泥土的运动鞋出现在他的眼前，随着视线上移，那个熟悉的红裙子让他心跳加速，直到看清那张惨白的脸。
她伸出冰凉的、滴着海水的手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在她飞出去的那一刻，洗手间的门也开了，林松连滚带爬地逃出去，靠着床边缓解窒息带来的绝望感。
避开怡雪的凡凡带着物品篮往温泉区走，白一一与她擦肩而过时貌似不小心地撞了一下，“不好意思。”她慌忙道歉。
凡凡有心事所以没怎么在意，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眼熟。
白一一举起一张照片，笑里藏刀地看向她，“要聊聊吗？”
凡凡立刻露出警惕的神色，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现在刚到晚上八点，度假村还有很多人在健身区和休闲区锻炼或是闲聊。白一一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凡凡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语气都跟着高冷了不少，“你想聊什么？”
“既然已经亮出来了，那不如就从这个开始吧，这上面的人是你对吧？”
照片里的背景是一家高档夜总会的包厢，一个妆容清纯，身着紧身超短裙的女生坐在沙发上，旁边是端着酒杯的40多岁的男人，两人从距离到行为都在表明不寻常的关系。
凡凡只是看了一眼，这是昨天的事，她没有否认，“是我又怎样？”
“你放心，我不是来评判你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说到底都是为了活着。”白一一看着她的眼睛，话锋一转，“但是借鬼手杀人，可不是个好选择。”
“什么鬼啊神的，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白一一扣着手里的杯子，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妆画得不错，花了不少时间吧？”
凡凡下意识地抚上颈部，尽管颜色已经很淡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地用了遮瑕。
“我想她最先找的那个人应该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可以一直否认下去，但是她还会不会再来找你，我可就不确定了。”白一一的手里是那块玉牌。
凡凡慌忙翻找她的物品篮，因为裙子没有口袋，所以她只能放在篮子里。此刻才意识到，应该是刚才路过时被她顺走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现在是我在问你。”白一一的眼神狠厉了不少。
凡凡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想问什么？”
“她杀赵安乐这件事，是你挑拨的吗？”
“是。”
凡凡双手交握，一个星期前，她在应付客人时被赵安乐撞见了，虽然他保证不会说出去，但是每次看到他和林松说话，她都会怀疑是不是在说自己那件事，再加上林松有了新的目标，更是让她觉得不安而且耿耿于怀。
没错，怡雪死后先下手的确实是她。也许是为了保命，也许是心有不甘，凡凡告诉怡雪，她的死赵安乐也有份。对于这个闺蜜，她太了解了，她知道怡雪恨林松，但是又不能靠近林松，所以答应帮她。
凡凡略显烦躁地靠坐在沙发背上，“你是赵安乐的朋友吧？”
“是又怎样？”
“想替他讨公道？”
“就算吧。”白一一摆弄着那块玉牌，“你打算跟我兜多久的圈子，我还想赶最后一波温泉，所以你最好给个面子。”
凡凡盯着她的手，如果没有这个东西，她肯定过不去今天晚上，怡雪不会放过她的。
白一一不紧不慢地继续问，“把林松约到这来，是故意的？”
“这有什么故不故意的，我就是……”凡凡正要搬出准备好的说辞，头顶上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她的瞳孔微微放大，感觉到身边吹来一阵阴风。
一旁的工作人员立刻去检查情况，凡凡不安地前倾身子，还佯装冷静，“我故意的，谁让他吃着碗里的，还惦记着锅里的。”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给他机会？”
凡凡冷笑，“死前成全他一次。”
白一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承认和怡雪联手，对吗？”
凡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接着才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就算如此，你能把我怎么样？报警？警察可管不了鬼。”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又没动手。”
“那你就祈祷自己能多活两年。至于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白一一站起身，把那枚玉牌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