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原是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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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场剩的时间不多了，要不您现在过去先盯着，免得她跑了，如何？”白一一煞有介事地忽悠他，然后岑御乐呵呵地去了，让她不由得感叹，“哎，真单纯。”
“你要是有他一半单纯，我都不用这么费心思。”自打上次她企图冒险之后，夜涂就发现他低估了她的脾气，看着文弱乖巧，实则韧性极强。
白一一故作不解地看着他，“我很不单纯吗？”
夜涂把她从上打量到下，轻笑，“你除了长得单纯，和这两个字沾边吗？”
白一一忍俊不禁，“我在你心里就这样的形象吗？”
夜涂微微偏头，极为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这样挺好的。”
如此深情的阎王，抱一下不过分吧？白一一试探地抬手拉了下他的衣服，接着便被他揽入怀中，白一一垂眸浅笑，她好像真的开始有恃无恐了。
苗慧远远地就兴奋地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就停住了脚步躲到一旁。
…………
“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不不不，那些都太没劲了。”苗慧搭着她的肩膀，笑的甚是暧昧，“白一一，你和阎王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
“哎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我好歹也是你闺蜜呀！”苗慧捏了捏她的脸，“人家谈恋爱最多是个霸道总裁，你可倒好，找了个阎王爷，我是该说你厉害呢还是倒霉呢？”
“倒霉？不至于吧？”白一一没太理解这个说法。
“他是阎王，和普通鬼魂是有区别的吧？能谈情说爱吗？”
白一一小声嘀咕了一句，“我看他挺不务正业的，哪里像个阎王。”
“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这个话题打住，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行，我不说。”苗慧很懂她的脾气，所以也知道要适可而止，“我还是聊我打听到的小八卦吧。我跟你说那个林松根本就是个渣男，他不仅交过的女朋友多，而且脚踏两只船。别的不说了，就现在这个女生凡凡，其实是林松前女友的闺蜜，当时他俩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和凡凡不清不楚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前女友给甩了，跟凡凡在一起了。”
“那他前女友呢？”
“自杀了，好像叫怡雪，据说是跳海。”
“哪个海？”
“那就不知道了，A市遍地都是海。”
“那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个版本的？”
“我说我是她表姐，然后他们就跟我聊了很多，这是所有人拼凑出来的一个比较可靠的版本。”
“可以啊你。”
“那你看！”苗慧有点小得意，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工作很适合她八卦的性格。每次一说八卦她就很好奇，白一一是怎么忍住什么都不问的？在她的记忆里，白一一对八卦这些都没什么兴趣，或者说她好像对什么事情的兴趣都不高。
白一一发现她盯着自己，出声询问，“怎么了？”
“你跟我说说呗，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爱情绝缘体，这回怎么就看上阎王了？”
白一一哭笑不得，“听你这意思怎么好像他很差劲的样子？”
“那倒不是。”苗慧笑了笑，“你别误会哈，咱们得先承认，阎王大人呢确实挺帅的，但是，他是阎王啊！”苗慧郑重地搭着她的肩膀，“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吧？”
“知道。”
“那你喜欢他哪呢？”
“喜欢……他帅啊！”白一一半开玩笑地说道，转而又道，“也许是从依赖开始的吧。”
“依赖？你和他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吗？一个高高在上，杀伐果决的阎王，这……依赖从哪来的？”
“从很久以前。”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不是在地府认识的啊？”苗慧的好奇心瞬间暴涨，想不到她这闺蜜竟然还有这么精彩的故事！
她的疑问把白一一带回到了久远的记忆中，那个带着伤痕的角落，那个月明的夜晚还有那夜阴冷的风……
六年前
“哟，这么坚强啊！都不愿意哭一下？”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扎着高马尾，双手环胸地挑衅角落里的女生。
蓝白条纹的衣服上甚是违和的尘土，和散落腰际的凌乱发丝都在表示她刚刚挨过的欺负，她的脸上只有伤痕没有泪。
或许是这种倔强让高马尾女生觉得不爽，所以指挥其他人变本加厉，就是想看她哭一哭。
“你要是还这幅样子，我就陪你玩点狠的，你信不信？”
高马尾女生踢了她一脚，居高临下的眼神里全是嫌弃。
“你们干什么呢？”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促使几个女生同时回头，夜涂的视线越过她们落在角落里，再回眸时阴冷的有几分死神的感觉。
几个女生莫名地背脊发凉，也没有怎么商量，就仓皇地离开了。
白一一长舒了口气，皱着眉慢慢起身，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土，心想又要洗衣服了。她捡起地上带着脚印的书包走到她跟前，道了声谢。
“你叫白一一？”
她微顿，“你……咳咳……你认识我？”
“现在认识了。”
“你是？”
“路过，听说过你。”
白一一没有多问，这里离学校很近，关于她的传言又很多，被别人听了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至少她能接受这个说法。
今天是她18岁的生日，奶奶还在等她回家，白一一鞠了一躬便慢慢地走了，她还得赶紧找个地方遮一下伤。
…………
第二次见夜涂是四个月以后的中元节，那几个女生坠崖两个月后。那天晚上她在打工的店里帮忙，回去的有点晚，回家的时候要走一条小路，没有路灯，她本来打着手电走的好好的，但是突然灭了，开关也失灵。
当她摆弄半天终于打亮的时候，被一个血肉模糊的鬼魂迎面暴击，直接吓到心脏骤停，醒来时就看到夜涂蹲在旁边看着她。
那天晚上她没有再看见任何鬼魂。但是从那天之后，她被缠上了，每天一个不重样的噩梦，连续做了一个月。
白卿欢找了一个很有名的大师来家里做法，保了她两年的风平浪静。随着白卿欢去世后，一些鬼魂趁虚而入，再次开始打扰她的生活，有的是在路上，有的是在梦里，从来都是一吓而过，没有实际伤害过她。
三年前的清明节，她去祭奠了奶奶，晚上回家时又被盯上了，那是她第一次经历厉鬼伤人事件，身上到现在都还有不甚清晰的抓痕。
但那也是她第三次见到夜涂，他把她从厉鬼手里救下时她还有点意识，不过最后以眼前一黑告终，醒来时在医院，苗慧守在她旁边。
对于夜涂的所有记忆是白一一在过了头七之后才彻底想起来的。生前的每一次相遇她都不记得了，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健忘症。
初到地府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此时的夜涂对她来说是唯一认识的人，所以潜意识里形成了她对夜涂的依赖，而她生平攒的所有好奇心也几乎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也就有了他们之间日渐微妙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