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间七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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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尧在情绪低落中反复纠结，最后在申请单上填了旅游业比较发达的A市，刚好是白一一上大学的城市。她看着单子在想所有需要准备的东西，首先得有车，这个好解决，冥界有小型灵车，只要申请一下就可以了，就在她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准备工作时，金尧问了一句，“钱不用我出吧？”
白一一和随语面面相觑，这个确实是重点，在人间没钱啥也干不了，但问题是谁去申请经费呢？两个人都不想去，于是用剪刀石头布来决定……
很不幸，白一一在这方面就没怎么赢过。她拿着写好的申请表去找夜涂，可是在地府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影，阎王殿大门紧闭，地狱没有，判官大殿也没有。
“都没有的话，那大概是不在冥界。”云星燃耸耸肩，想要摸到他的影子可不容易。
“诶？那我应该去哪里找，我这客户也等不了太久。”
“那没办法，只能等了。”
按照之前的情况，夜涂失踪的时间通常会持续很久，云星燃见她焦急的模样，有点心软，“要不你去北面碰碰运气？”
白一一展颜一笑，“谢谢云哥！”
但是北面这个范围太宽泛了，白一一越往前，雾气越大，巡视的阴差拦住了她，“姑娘，你有通行证吗？”
“什么通行证？前面是什么地方啊？”
“这你都不知道，新来的吧？”那阴差把她从上打量到下，感觉她的阴气很淡，“前面是酆都山，不是谁都能过去的。”
白一一似懂非懂地向那雾气中望了一眼，那几个阴差忽然跪了一排，“拜见阎王大人。”
白一一慌忙回头，夜涂就站在她的身后，“你怎么跑这来了？”
“找你批经费。”她把申请单递过去，“新客户的心愿是旅游。”
“衣食住行，他哪样都用不上。”夜涂指了指上面的“巨额”数字，“你这经费是拨给谁的？”
“……我的。”
“你缺钱？”
“我当然缺啊！我去人间就跟普通人一样需要维持生命体征，可我一没工资，二没经济来源，三没……”白一一突然想起来她还有张卡，但那是可以随便刷的吗？
夜涂把单子丢回她手里，“不批。”
自古以来，从阎王手里批经费就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冥币兑人民币的汇率是很低的，所以很多鬼差都有自己的赚钱方法。后面跪着的一个阴差听她新来的不懂这里面的门道，竟然还敢直接找阎王审批，一时没忍住偷笑出声。
白一一疑惑地回头，夜涂扫了一眼那只鬼，“很好笑是吗？跪着慢慢笑。”
旁边的老阴差赶紧求情，“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
“昂～那你们陪着一块跪。”
等他们走远了，老阴差一巴掌拍在那只小鬼的脑后，“让你笑！害得老子也挨罚。”
金尧回到人间，换了城市之后，整个人的兴奋度还是有所提高的，和他相比，随语的状态简直就是个脱缰的野马，这次他被特许以人类的状态在人间活动，已经乐的找不到北了！
A市白一一生前就玩了一圈，她没什么朋友，很多地方都是自己去，所以她的手机里全是风景照，一张自己的照片都没有。
本着服务至上的原则，她还是跟着又走了一遍，还介绍了不少景点。天色暗下来之后，金尧意犹未尽，但白一一可没精力了，随语就自告奋勇地陪他去体验A市的夜生活。
白一一感觉自己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沿着繁华的街道走过去，有些许熟悉但又好像在记忆中很遥远，有点孤独，还有点饿……该死的，随语走之前把卡和手机都给他了，都忘了自己也需要吃东西。
赵安乐和朋友迎面走过来，他朋友不知道在分享什么开心的事情，乐得前仰后合，赵安乐也笑的很开心。另外一个男生碰了碰他，“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啊！哎，这不是之前看你打球的那个吗？”
赵安乐看过去，原来是白一一，“平时怎么不见你记性这么好。”
那男生讪笑道，“这……主要是长得好看。”
说话间，他们已经碰上了，赵安乐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溜达？”
“我无聊啊，所以出来走走。”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赵安乐觉得这个理由对白一一来说应该比较有吸引力，之前他就觉得她有点吃货的潜质。
“我吃过了，走一会就回去，你们去吧。”白一一嫣然一笑，和三个男生一起吃饭她可适应不来，而且她没钱，也没道理再让赵安乐请。
先前调侃的那个男生还想再努力一下，赵安乐却拦住了话头，“那下次有机会再说。”
白一一和他们告别之后，笑容却逐渐淡了下去。
“身为阴差逗留人间，还与非公职人员多次来往，你的上司没有教过你要恪守冥界法度吗？”
白一一感觉到四周人的行动在逐渐变缓，继而消失不见，意识到这位非比寻常，回身毕恭毕敬地微微躬身行礼，从姿态到态度堪称标准，“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昆仑，书监官。”
这是个什么官？白一一没听过，古籍中也没记载过这个人物，但这并不妨碍她表示自己的尊重，“见过大人。”
青竹掏出一个小册子，开始记录，“违反条令，按规定暂时不能往返冥界，要上报。”
白一一发现自己已经感觉不到回去的结界了，微微蹙眉，“大人要往哪里上报？”
“先阎王，再昆仑。”青竹想想就忍不住笑，想不到他刚上任就抓到一个，虽然事儿可以小到忽略不计，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对了，先让你上级领回去，你应该有和他联系的信物吧？或者我通知也行，云星燃吗？”说话间，他已经准备叫人了。
“等一下！”白一一可不想经云星燃这一道，“我和那人只是偶然碰到的，并非多次来往，应该不作数吧？还有，我的工作就是……”
青竹懒得听她解释，“被抓到的十个有九个都这么说，到底是你找还是我找？”
“……”白一一捏着玉珏，实在不想惊动那位，回头要再让她去参观地狱怎么办？
青竹双手环胸，连说辞都想好了，但是夜涂的出现还是让他猝不及防，差点直接行跪拜礼。
夜涂看了他一眼，不认识，听说叫书监官，才想起这么一号来，“有事说。”
面对他，青竹显然收敛了不少，但这并不影响他借题发挥，“您的属下犯了条令，所以要上报，下官事先不知您是她的上级，贸然请您前来，还请大人恕罪。”
“条令？”夜涂疑惑不解，“杀人放火你干哪样了？”
“我……嗯？”白一一满脸问号，她像是能干出来这种事的人吗？低头想想，倒也不是不可能。
“也没有这么严重，不过她私自逗留人间，与非公职人员多次往来，按律应当处罚。”
“昂……有这规矩吗？”
夜涂面露不悦，作为直属领导，白一一行事都在他的监察范围内，察觉不到她的气息时，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结果就为了这个，他并不觉得白一一有什么错，倒是这个青竹，新官上任三把火，都烧到他身上来了。
青竹微愣，“没……没有吗？”
“身为书监官，却要别人来教你规矩，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的上级知道知道。”
“是我记错了，哪有这规矩，您忙，我去别的地方看看。”青竹一面道歉，一面落荒而逃。
白一一见夜涂要走，赶紧拉住他，“那个……你还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