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撼人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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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做其他人这样窥视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和颜玉夜有关的，姜辞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出手将其扼杀在摇篮中，然而他与赫连琉璃一样，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已经让对方在自己心里留下一道影子。
这是灵魂交融的附赠，也是只有道侣之间才能进行的原因之一。
一旁的赫连琉璃好不容易才静下心神，结果又被姜辞的“窥探”干扰的荡漾出涟漪，她忍不可忍，伸出一只胖乎乎像是莲藕的小胳膊推了过去。
难以言喻的触动再一次席卷心神，赫连琉璃强忍住来自灵魂深处的呻吟，一把将姜辞拍到了天边。
姜辞的意识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酒，感受到赫连琉璃的羞怒，他也意识到如今两人不论是什么行为，都有可能触动到对方，于是也没有再过去，而是直接转向玄黄云雾中。
赫连琉璃在原地停留片刻，也开始寻找。
很快，两人就确定了方向，因为意识越深入，厚重凝实的意就越强烈，而且这些虚无缥缈的云层都化为了巍峨的山峦，浩瀚无垠。
“快看，那里。”
赫连琉璃惊讶的声音响起。
姜辞闻声看去，只见一道格外璀璨的玄黄之气正不断在群山中浮沉，它时而如云雾迷蒙，时而如山石坚固，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这道气息就是“根源”所在，它大如擎天之柱，像是撑起了天与地的边界。
尽管不知道它究竟是何物，但姜辞与赫连琉璃都明白，无论是这些浩瀚的云雾群山，或者外界的神秘力量，都是由此而来。
两人“对视”一眼，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可没想到天涯海角若比邻的意识在这一刻突然动弹不得。
下一瞬，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出现，两人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脚下仍是熟悉的青铜大殿，身后就是那九十九层台阶。
两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对方，从眼睛中皆寻见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从尾椎骨升起的酥麻余韵在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并不只是一场梦那般简单。
赫连琉璃忍不住并紧了双腿，她故作淡定的侧过身，尽力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看着赫连琉璃这么英姿飒爽的禁欲系女神露出一丝罕见的妩媚之意，姜辞不禁喉咙发干，回忆起刚才的种种，他不由地心念纷乱。
莫非这就是古人所言的未见其人，然神交已久？
赫连琉璃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她将一缕刘海撩至耳后，抬头看向匾额上的始作俑者。
那一缕玄黄之气如今已经分外明显，它竟然与意识世界中那一座擎天之柱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无数倍，时而如云雾时而如流沙，缭绕在匾额之上，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这，这莫非就是刚才那玄黄云雾的根源？”
赫连琉璃震惊道，提起刚才的事，她面上已看不出任何异常，像是只和姜辞经历了一场灵魂上的冒险。
姜辞心知她是要揭过此篇，也神色如常地默契开口：“应该就是，气息同根同源，只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洗礼，它也快要沉寂了。”
姜辞很是感慨，没想到那么一种神物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残，居然虚弱至今。
“也就是说，我们的意识回到了过去，见证了一段真实存在过的往事？”赫连琉璃咂舌，低声喃喃自语。
姜辞摇头：“不，也许是它所经历的事情以某种方式融进了我们的意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足够震撼的事情，是一种奇遇，当两人的意识回归身体时，他们都有种度过红尘岁月滚滚的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更加凝实，眼神都分为沉着。
姜辞深吸一口气，他再次将黑色短剑刺进玄黄之气，
赫连琉璃忍不住咬着红唇，她担心两人的意识被再次被摄入其中，若是再发出那种事情，她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沉沦其中，因为实在是太过奇妙。
但两人的关系相对来说，只是互相救过对方的陌生人，连战友都算不上，这种事情发生在这种关系上，是她绝对难以接受的。
一次意外也就罢了，她不可能再去想第二次。
好在这一次并无意外发生，黑色短剑接触到玄黄根本刺不进去，这让两人莫名的都松了口气。
姜辞并没有多少意外，见识过玄黄之气最初的模样，黑色短剑无法触动也是正常，神物虽然孱弱至今，可也不是一把灵器能够碰瓷的。
能够承载两人抗住重压，已经是因为它身上亦有一丝玄黄之意的缘故了。
可是该怎么做才能改变地下世界的变化呢？若是无功而返，岂不是要等死？就算他与赫连琉璃有黑色短剑庇护会安然无恙，可其他人却还是要遭殃。
林一诺、周同以及几名队员都算是不错的人，姜辞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短剑的庇护已经很狭窄了，此刻就连赫连琉璃也要紧紧挨着自己的肩膀才行，也不可能再回去尝试将其他人庇护在内。
赫连琉璃更加心急，毕竟赫连家的人都与她有着血缘关系，赫连敏更是她的姑姑。
“我来试试。”
情急之下她也尝试着伸出青玉剑想要去触碰，却不是玄黄气，而是那一块匾额。
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对它造成什么影响，便打算从依附的牌匾入手。
只是能承载玄黄的匾额也注定不是凡物，青玉剑斩上去丝毫无法撼动，甚至连她自己都被震飞，若不是姜辞及时将她抱住，恐怕都要飞到台阶上。
饶是如此她也面如金纸，嘴角有一丝血迹流出。
这一次赫连琉璃没有再说谢谢之类的废话，她就这么依靠在姜辞怀中，咬唇望着头顶。
“我再试试看吧。”
姜辞伸手将她唇边的殷红抹去，接着从作战服中拿出表面斑驳的残钟。
朱唇被人触摸，赫连琉璃身躯紧绷，不自觉地抓紧了姜辞的皮肉，心中恼怒他的逾越之举。
又见他拿出一座不足巴掌大的残钟，她觉得有些熟悉，思索一番后不禁道：“这是唐家挖出来的那座佛钟？”
“你知道这座钟？”姜辞托起它缓缓接近玄黄之气。
这座钟别的不说，硬度是一等一的，而且来历非凡，又有残缺器灵在内，不是一般灵器可比，这也是他最后的手段了。
“这口钟存在一座古老的寺庙中，是在一场地震过后的大山中发现的，被唐家得到，我曾在秦岭见过唐家人使用，有些邪异。”
说着，赫连琉璃也想起了关于姜夜的一些事，他从隐龙山下出现，凭借一己之力搏杀巅峰境鳄妖，从而与政府谈判，将他们无暇顾及初步复苏的灵山割据。
而在此前不久，唐家大房三房便消失在隐龙山上，全军覆没，据传还有张家的一些人手。
这些在一些人眼中都不是秘密，也曾有人猜测唐家灭门一事和姜夜有关，但被否定。
只是姜夜还是因此进入了他们的视野，甚至有势力按奈不住，派出眼线想去窥探。
赫连琉璃很想问问唐家一事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但在此紧要关头，自然不便去打搅。
心中浮想联翩，而姜辞已经把缺了一个口子的佛钟送入玄黄之中。
咔嚓。
只听得一声脆响，这口坚不可摧的钟居然也承受不住玄黄重压，表面崩裂出蛛网一般的纹路。
接着它寸寸炸开，化为成百上千块碎片融入玄黄之气当中，其中有一丝血线从中逃离，赤红如血。
这是残钟的器灵，邪恶诡异，本来被姜辞重伤后一直处于沉眠状态，如今也被惊动，然而它也承受不住，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在两人耳畔炸响，随即被压成血雾飘散。
“看来是没有办法了。”姜辞苦笑，这下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这时，姜辞的小腹突然在发烫，紫府位置震动不已，一抹柔和的白光突然照射而出，径直没入玄黄之气中，缓缓将其缠绕、
姜辞捂着肚子愕然，龙珠居然在这一刻出现了异动？
赫连琉璃更加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低头看看姜辞的肚子，又抬头看着玄黄，满眼茫然。
从体内龙珠散逸出的力量与玄黄交融，起初很是剧烈，随着龙元的不断增加，又逐渐平息下去，终究不是源源不断的龙珠对手。
紧接着一股吸力从腹中传出，紫府所在的虚无空间在震荡，龙元回归，而那一缕玄黄之气也随之降落，化为一道云雾进入体内。
姜辞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重如山岳的玄黄之气消失在腹中。
他也顾不得赫连琉璃在旁边，连忙收拢心神想要查看。
又如唐家那天月夜，他再次见到盘桓在虚无之中的半颗龙珠，在它的周围还有一道云雾般的玄黄光环在缓缓流转，其中还有点点星光，那居然是残钟的碎片残骸。
这一幕带给姜辞的震撼太大，就像是身处宇宙之中，孤身面对一颗巨大的星球，光是它周围草帽一般的环状物，就足以撼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