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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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曩归早早就坐在门口,叼着牵引绳,等顾西祐带它去学院上课。
课程安排依旧是,上午集训,下午自由练习。顾西祐知道曩归心之所向,异常乖巧的目的。在手腕上套紧绳索,摸摸细犬高耸的鼻骨,拍拍乖巧的额头,“走吧,我们去医院。”
准备离开时,许久没有交集的邢良坤牵着他那只凶猛强悍的罗威纳犬,跑来打招呼,“昨天看你们提早走了,怎么今天也不训练?”
因为年级不同,在一起碰见的概率并不高。加上最近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牵动思绪,顾西祐也是没注意被他发现了什么。
曩归一向不喜欢对方的人和犬,所以顾西祐也只能紧紧拉着绳子,客套道:“我带曩归出去拉练,跑几圈再回来。”
邢良坤脸上露出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情,“是长瑞府那边又有什么事了吗?”
顾西祐只忙着拉曩归不要和那只罗威纳犬起冲突,没心思多想顺口接话:“你怎么知道是长瑞府?”
“昨天我看见焦明鸟来了,就没打扰你们。”说得很客气,所以顾西祐没留意到,邢良坤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原来是这样。”
“再这样下去,不止是细犬,我看连你自己都要交到那贵女的手上了吧。”语气里有些调侃,但露出一丝鄙夷的眼神里,似乎有不屑,也有不甘。
顾西祐小声地接了一句,“我倒是想。”有口无心,赶紧闭嘴。但抬眼看到邢良坤的已经藏好的神情,隐隐感觉有些不舒服,只想快点带着曩归离开这里。
......
携犬探视总要办手续,所以这次不必上楼,直接约在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见面。
看着叶瀞笙坐着轮椅被护工推到花坛边的亭台处,腿上搭了条浅色的鹅绒毯子,顾西祐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腿受伤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叶瀞笙笑笑,默声道:“旧伤而已,不必在意。”
每到“破冰”的时候,就轮到曩归上场了,这招在叶瀞笙和顾西祐面前百试不爽。
曩归今天叼的是一小束蓝白相间的鸢尾花,只用绳子简易捆扎,清新淡雅。
叶瀞笙微笑着接过,揉揉曩归的脑袋,“谢谢我的狗宝宝。”转而再跟顾西祐道谢,“真不好意思,每次来都让你这么破费。”
顾西祐忍不住暗中小小吐糟:这么大只猎犬,还“狗宝宝”?真搞不懂女生内心是怎么想的。
不过说出口的话,彬彬有礼:“一个老婆婆在路边摆摊卖花,小小帮衬,没有破费。”
在来医院的路途中,曩归有四处留意路边的花店,但它中途改了道。在街头路口处,一个年迈的老婆婆摊位前,曩归突然挪不动道了。
顾西祐一边解释,让老人家别害怕,一边付钱,买了曩归挑中的花束。还联络到该路段的执勤人员照看着,帮老人家寻了个更好更安全的位置。
“顾警.官再次探视,是说明相信我的话了吗?”叶瀞笙一语中的。
顾西祐坦言,“你昨天说得没错,我是受伤了,在夊城抓捕犯人的过程中。重伤我的那只暗箭,和你给我的半截树枝,经检验,是同一根无疑。”
叶瀞笙解释重申,“不是我给你的,是焦明寻找后,机缘巧合之下告知于我。”
“好吧,如果还有其他线索,也请继续告诉我。”顾西祐知道叶瀞笙是为了避免麻烦,不想多谈。
说到底,这种证据不好寻找,找到了也没有多关键的用途,只能作为一个参考方向。
说多做多错多,很容易被质疑动机,费力不讨好。除了业内人和相关当事者,谁会没事去山林里找一根遍地都是的树枝?
你说一只鸟和一只狗能够交换信息,还能传达给主人,说出去谁能信?
叶瀞笙也认为这种交谈气氛太冷漠了,摸着曩归毛茸茸的大耳朵,转换情绪,心下也跟着柔软几分。
细犬体型消瘦,唯有耳朵上的毛发较为丰富。之前喂养的时候,叶瀞笙就喜欢轻轻揉.捏曩归的耳部绒毛,有时还会别些小发卡或小花朵作为装饰。而顾西祐接手后,曩归体格强壮了不少,但是工作用途为主,居家娱乐很少,更不会想着装饰打扮什么的。
“我并非业内人,能提供线索的机会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现如今,箭法如此精准的剑客,恐怕也没有几个。若是听说,一定会告知顾警.官的”
顾西祐听完叶瀞笙说话,表示肯定,“若要认真排查下来,肯定会有所发现,但是行动师出无名的话,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笑话,这种事情,长瑞府能打探到的信息,警.院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况且查找起来,警.院比长瑞府有理有名有资格,有条有例有依据。
叶瀞笙懒理他宣誓般的发言,自顾自地从花束里折了一只作为辅衬的满天星,轻轻地插在曩归耳朵和头顶交接的毛发里。看着爱犬憨态可掬的模样,乏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顾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我知道的并不多,你也不一定感兴趣。”
见曩归对这种操作也是习以为常,完全一副欣然接受的样子,顾西祐也就没说什么,大不了回去的路上帮它摘掉就可以了。工作犬在私下可以是撒娇入怀的小可爱,但出门在外就必须保持威风凛凛的仪态,不可以有与气质不符的装扮。
“我一直有个问题,”顾西祐鼓起勇气问道,“那个伤者,为什么说你们的香味一样?”
叶瀞笙没说话,静静地将眼神挪过去。
顾西祐补充道:“虽然我不能用香水,但我能闻出,你和其他长瑞府成员身上的香气不一样。”觉得不妥,又急着解释,“你看曩归能区分出来,所以我也能……也不对,我在说什么……”自知越说越乱,挠着头,手足无措。
此时,把下巴搭在叶瀞笙腿上的曩归也一同望向顾西祐,长耳微微拱起。
叶瀞笙面上很平静,但毯子下的手全程骤然攥紧。其实她经常会充满不安和窘迫感,并且偶尔会极度紧张。就像现在,会发冷,会出汗,只不过在毛毯和秋风帮助下,掩藏得很好。
他怎么会察觉到香味不同的?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深深平复了气息,而后低头,掩面,浅浅一笑,收敛好情绪,替他解围。
“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能察觉出不同之处,还如实相告,那么至少说明,在你眼里,我应该是可信的。”
顾西祐窘迫之感非常,想继续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那种奇怪的人。听说长瑞府的福包会带有独特的花香,但你的不一样……你比她们更独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这样说。”
叶瀞笙攥着毯子的手松了一些,也不想给他徒增莫须有的压力,只管耐心解惑。
“你说的问题很常见,长瑞府放在福包里的种子都是一样的,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能种出来,所以能察觉到的人并不多。至于种子一样,花香自然一样,只是在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呈现。而你职业上对细节谨慎惯了,自然更能察觉到不同之处吧。”
加上叶瀞笙之前告知的事情,顾西祐大致在头脑中有了推断。能让种子能开出花的人,不仅长瑞府的人关注,某些人?也关注,因此那个受害者才遭受到无妄之灾。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顾西祐觉得叶瀞笙有点特殊,但受害者当事人并未有所指明,所以不必浪费时间在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上。
但是,不可置信的内容,还是要再次确认一番,“天地之大,你们怎么能知道谁种出了花?”
“焦明报信。”答案依旧不变,“有人在打探长瑞府的秘密,如果有人种出了长瑞府的花,他们会比长瑞府更早下手,企图率先找到种花者。”
“你们怎么知道有人在抢先出手?”
“府里卷宗上有记载,除了这起事件,最近的一次应该是十几年前。长瑞府接人的时候,有股不明势力出现,并且起了冲突,警.院应该有记录。”
顾西祐点头记下,暗自决定回去找机会好好查看一番。“焦明是否只给长瑞府报信?”
“目前已知的,是这样,焦明不爱与人亲近,除了我们。”
“焦明是否会将消息传达给长瑞府以外的人?”
“若与长瑞府无缘的人,自然见不到焦明,更无法读懂焦明传递的信息。”对于这一点,叶瀞笙信誓旦旦。
“除了天赋,是否有其他的破解之法?”顾西祐猜想,是不是可能存在类似于“动物翻译器”之类的东西。
叶瀞笙嘴角更弯了一些,“焦明翱翔于高空,对生存环境要求极为苛刻。不用说外人,就连警.院也曾布下陷阱,利用现代设备,想方设法要捕捉一只焦明带回去研究。结果是,连西迟山都进不去。至于外界,若无长瑞府协助,旁人更是连焦明的影子都见不到。要说破译之法,除了长瑞府的天赋秘法,其他的完全闻所未闻。”
见叶瀞笙接二连三直接说出警.院曾经有过的行动,顾西祐也无话了。印象中警.院一直与长瑞府泾渭分明,互不相扰。但那一次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人提出要研究焦明鸟,长瑞府劝说无用,只能配合。
其实当时警.院是进了西迟山的地界,还是少有的进到山林深处。但是在各种高尖端仪器设备的加持下,焦明鸟就是不出现。
待长瑞府出面,却只是秀手轻轻一抬,焦明就款款而至,落到美人肩头。但若要捕捉,焦便明会立即腾空而起,在众人眼前没了身影。
如此几次尝试,焦明都是“区别对待”双方,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最后警.院只能无奈放弃,无功而返。
不论是历史过往,还是当下谈话,双方意思都很明了。长瑞府的事,警.院向来不轻信,也无法插手干预;但若是警.院也做不到的事,旁人要是做到了,也不知道是该哪方焦急了。
顾西祐还是要提醒她,“种种迹象表明,即使拥有独门绝技,长瑞府还是遇到的对手了。”毕竟这段时间接二连三遇到的事情,太过蹊跷和危险。
叶瀞笙颔首,“是不是对手不知道,但事情的确是挺棘手的。”
“之前你的问题,我现在也可以回答你。顾警.官不能护卫长瑞府,但顾西祐可以保护叶瀞笙。”顾西祐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了四个大字,赤诚相待。
这番的直白,着实震惊了叶瀞笙。连趴在膝头,耳朵打蚊子的曩归都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顾西祐。
叶瀞笙顿口无言了半晌,随即笑开,道:“顾警.官不怕我是被替换掉的人了?”
“替换与否无法定论,我只看是非对错。既然曩归认你,那么我也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