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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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食人鱼群的游动, 被掀起的水波摇摇晃晃,从开口处洒下来,溅在铺了厚实红毯的舞台上, 渗透进去,留下深色的印记。
这样巨大的“鱼缸”, 开口又在上方, 普通人是没办法直接进去的——当然, 也没几个人想进去体验一把去世套餐。
驯兽师小姐提前想到了这一点,体贴地又从场外的黑暗里,推进来一个梯子, 搭在玻璃箱外, 高度正正好好。
德斯蒙特不知所谓,他只在杂志上看过一点马戏团相关的信息, 但很不全面。像这样危险的、在当时只有少部分大城市才有的新奇表演, 他一概不知。
不过, 从驯兽师的准备来看, 他也隐隐猜到, 他们是想让他爬上梯子, 然后跳进水里面去。
“……”所以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纯粹自/杀吗?
德斯蒙特想不通这一点,却见万能的驯兽师又掏出一副厚实的手铐, 向观众们展示了一圈它的牢靠性之后,就要往他的手上戴。
大概是为了防止客人不配合,在她的身边, 还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两个黑漆漆的人影,带着邪恶又骇人的气息。
这个时候, 舞台下的观众们也依然一副和乐的模样, 惊喜的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其中夹杂着几声怪异的抽泣——来自于那几个被孤立出来的哭脸人影。
哇,它还真会自娱自乐。德斯蒙特看着眼前的景象,对幕后的神秘人如此评价道。
这些玩意,本来就是它幻化出来的而已吧?居然还精细地设置了这么多个剧情小节点……
黑发的少年不知道,他的这番想法,其实只堪堪对了一半。
瑞恩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了耳畔的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这声音几乎要将人的耳膜也震裂,但却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因为,他也是其中呼喊的一员。
周遭的景象渐渐明晰起来,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处于庞大的人群中间,身下是柔软的坐垫。眼前除了人头之外,就是一个被灯光簇拥的巨大舞台。
哦,他是听说夜谷郊外驻扎了一个颇有名气的马戏团,今天又闲来无事,所以和其他居民一样,买了票进来看表演的。
脑子里浮现了这样的想法,瑞恩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迷茫,迅速地投入了看戏的状态之中。
广播里面,沙哑的声音向他们这些观众介绍着今天的特别节目:“不可思议的奇异冒险!被捆住双手丢进充满了食人鱼的玻璃箱里,在面临窒息的风险外,还要应对成群结队的‘小宠物们’的逗弄。我们勇敢的选手,究竟能否在被啃食殆尽之前,就逃脱这个美丽的水族箱呢?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在水箱里解开束缚,然后从看似密闭的空间中逃脱,是一些魔术师的看门表演。在这个年代,这种技艺还算得上是一门绝技,少有的几个知道诀窍的魔术师,都声名远扬、受到观众们的喜爱。
饶是如此,他们大多也尚且停留在纯水箱的阶段——缺氧的痛苦已经足够难忍,表演出了意外,直接溺死的初试者也大有人在。
到了后来,为了抢占生意,营造更多的刺激因素,魔术师们会另外在玻璃箱上安置一个定时开关的箱子,若是在规定时间内没有成功逃脱,那食人鱼就会被一窝蜂地倒进水里。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则不用多言:鲜血染红了整个水箱,凶残的鱼群团团围困住它们美妙的餐食。
因为被困在水里,被害者甚至传不出一声惨叫。
如果运气好,抢救及时,那或许只留下几道锐利的口子和永恒的心理创伤;一旦助手们的行动晚了一步,那就是彻底的终结,甚至还会被同行们耻笑他低劣的技术。
再高明的魔术师,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机关没有出错的时候。
人都是惜命的,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在表演最开始的时候,就将杀人的猛兽安置在身侧——谁乐意自寻死路?
可是显然,这马戏团的幕后黑手,就乐于挑战这种血腥的项目。
只要被丢进了玻璃箱里,那就势必会被攻击。至于能不能在血肉被啃食、视野被污染、肺部不堪重负的情况下,抓住被捆在其中一条鱼身上的钥匙,打开手铐之后,再顺利破开暗门,逃出生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训练再严苛、技术再高超的魔术师,都没有胆子夸下海口,这神秘存在却要求一知半解的黑发少年做到,明显是在拿他当消遣。
瑞恩这种观众,不清楚实际情况,也根本不在意。
他只是像周边的群众一样,欢呼着期待能够看到一场精彩的演出——最多就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魔术师,怎么看起来个子矮矮的,好像还没成年的样子。
可惜,他们畸形的期待注定要落空。
面对表情僵硬的驯兽师和她的两个跟班,德斯蒙特没有逃避。
他伸出手,坦然地接过了那副手铐,又用力掰了掰,确认了其的坚固程度——然后,他举起这钢铁块,就带着沉重的力道,朝着身侧的玻璃箱砸去。
随着破空的风声,合金和玻璃碰撞出猛烈的巨响,像是在心底砸碎了一块石头,清晰地响应在每一位观众的耳边。
紧随其后的,就是玻璃块块碎裂的声音。最开始,只是一点轻微的响动,但汹涌的水流很快就冲开了那个那个蛛网般破碎的纹路。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整个玻璃箱都坍塌了。
庞大的水流流淌在台面上,地毯上之前濡湿的痕迹,此刻都被冲刷了干净,再也不显得特别。
起先还凶相毕露的食人鱼都被水流裹挟着冲到了舞台上,一只只横躺在地上,鱼嘴一张一合,不时弹动几下,挣扎着的模样简直可怜,叫人想不起它们之前虎视眈眈、想要从活人身上撕扯血肉的场景。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
所有“人”的面庞都不再欢乐,只剩下血红的潦草的五官,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上的恶客看。
德斯蒙特才不在乎这神秘存在沉默的恐吓,只是抬脚避开了一只跳到他身边的食人鱼——它的尾巴上捆着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看其形状,大概是这手铐的钥匙。
在那玻璃箱彻底破裂之前,他就跑到了受灾最重的地区外,避免了衣服被水流波及。
“是你——!”这个时候,观众席上有陌生的男声传来,“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你这个怪物,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