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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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7年6月12日。
被带到康复中心20个小时以后，张寒才慢慢醒了过来。
刚一睁开眼，他就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哗啦！”
虽说在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内，康复中心的医护人员已经帮助他进行了恢复治疗，可是他还是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不受控制，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病床旁边的手推车，摔倒在地。
听到声响，门外守候的护士冲了进来，见到是他醒了，连声呼唤道：“陈组长，那个病人张寒醒了！”
说着，护士跑到张寒身旁，把他扶了起来。
仅仅走了这么几步，张寒就感觉浑身酸痛无力，只好顺从地在护士的帮助下坐回到了床上。
没过多一会，护士口中的“陈组长”推门而入，张寒抬眼一看，是昨天把他从废墟里面救出来的陈章。
“哟，醒了？”陈章一屁股坐在张寒对面的病床上说道：“你也先别折腾了，先听我讲讲现在的情况吧。”
“你……你说……”
“先说你关心的吧，我刚才去查了找到你那片区域所有的搜救记录，根本没有关于你妹妹的记录。”
陈章拍了拍张寒的肩膀，他趁着张寒睡着的时候，按照维生舱上的信息查询了张寒的信息，清楚张寒在担心什么，解释道：“你休眠那片区域，离以前的主城区实在太远了，所以之前搜救的时候一直没有搜到那里，要不是昨天那家人出外郊游，接收到了你的维生舱发出的信号，可能你现在还在废墟里面埋着呢。
不过，你妹妹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几百年了，沧海桑田，那片区域地形又比较复杂，地下全是溶洞，可能你妹妹的维生舱碰巧掉到哪里也不好说。”
听到他的话，张寒眼神一黯，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陈章有些不忍，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一会儿我带着仪器陪你再回去一趟，好好查探一下有没有维生舱的信号，只要能接收到信号，想来把你妹妹留救出来不成问题。”
“况且，现在距离第一批人苏醒已经过去了七年多的时间，这七年多里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陈章拿出随身光脑递给了张寒，说道：“这里面是我们公司为刚苏醒的人做的一些视频，你自己看看吧。”
张寒咬着嘴唇，带着几分不适应地抬起右手接过光脑，刚看了一会，他的手就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不是休眠后遗症，实在是光脑上讲的事情太吓人了。
从灾难之前人类集体进入休眠状态，到灾难后环境好转第一人走出维生舱，一共经历了两百二十八年的时间。
这段时间看似很长，但是对于红星来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短短两百多年的时间里，红星的环境居然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在红星的大气中，出现了一种神秘的活性因子，在被人体吸收后居然能够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人类的身体素质，赋予人类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飞天，遁地，隔空取物…种种神通在此之后不再是志怪小说当中的幻想，而是成为了现实。
人类，迈入了新的纪元！
“这……这怎么可能！”张寒震撼，光脑上的画面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随手拍碎几吨重的花岗岩，不借助任何外力飞在空中，甚至凭空具现出一把长刀，若是没有前面的解说，张寒只会以为这些都是从电影里面节选出来的画面。
陈章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
张寒只觉得一阵轻风拂面。
然后刚从营养箱里出来微湿头发瞬间变得无比干爽……
“我去！！”
他瞬间惊呆了，再多的话语都不如这一挥手有说服力，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根本没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抬起头，看着陈章，张大了嘴，谁不出话来。
陈章看着张寒的表情由怀疑再倒震撼，甚至流露出几分恐惧，笑着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现在的话，虽说依然算是百废待兴，但是基本的社会秩序还是有的。
按照统一的说法，我们把这些获得了特别能力的人称为进化者，照样要受官方的管辖。
而且，如果是进化者的话，力大无穷，也许可以进到地下，找到你妹妹的维生舱也说不定。”
张寒明白陈章的意思，他习惯性地搓弄着双手的手指，却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他低下了头，查看自己的身体。
然而，就只是一眼，等到张寒在苏醒后第一次看清自己的身体后，他却是悚然大惊，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瞬间置身在南方雪洲那万年不化的冰山之中，并且被埋藏在了最深的地方…
张寒万万没有想到，沉睡的数百年期间，他的身体居然还在继续生长！此时的他骨架宽大，身形健壮，哪还是以前十四五岁的模样，分明是一个干练的青年人！
他的心中瞬间慌乱至极，凭他仅有的一点知识，也清楚这几百年来自己一直待在维生舱里面，缺少营养的供应，是不可能继续生长发育的。他下意识地就想请教陈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猛然觉察到有些不妥。
毕竟，刚才的视频将目前的情况说得也比较清楚了，里面根本没有提到过身体会继续发育的状况。
在眼前的状况下，还是不要声张为好，所以他只是缓缓地低下了头。
陈章并没有注意到张寒的异样，他只是以为张寒还是在担忧妹妹的安危，便拍了拍张寒的肩膀，安危道：“别想太多，我帮你租了轮椅，咱俩先回找到你的地方去看一看吧…”
对于这个要求，张寒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当即同意跟随陈章一起，驱车前往玉泉岭。
虽说之前在康复中心的二十个小时里，张寒的身体已经补充了大量的营养液，并且在专用的仪器中进行了修复，但是此时依旧十分虚弱，在轮椅和陈章的协助下，才好不容易从病床上一点一点转移到了陈章的车上，然后也只能无力地靠窗边，看着汽车驶过城区，前往远郊。
……
不论是从所处的地理位置来说，还是具有的人文环境来说，末世前的柏州市，都可以说是大夏国南方最宜居的几座城市之一，物产丰饶，人杰地灵。
可是在末世后，一切都变了。
张寒将车窗外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低矮的小楼乃至平房；街边支撑着几个破旧的棚子，里面售卖着一些廉价的农产品和手工制品；街上空荡荡的，为数不多的行人都是一副神色匆忙的样子，汽车更是少得可怜。
“文明，似乎倒退了几百年…”
陈章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笑着向他解释道：“其实别的城市倒也没有这么惨，柏州这边是因为在休眠的几百年时间，布江一直没有人治理，发生了改道，把原来的老城区给淹了，才变成了变成了这样。人们没有办法，醒来之后只能在河的南岸新建了新的城市。
要不然的话，按照末世前人类的技术，是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境地的。”
张寒点了点头，他知道通常建筑使用期限都是上千年计的。
就算浩劫期间人类陷入了休眠，但是有专门的维护机器人也不至于两百年的时间所有的房子就全部倒塌了，原来是因为河流改道的原因。
然而，这并不能解释他全部的疑问，他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可是都已经七年了，为什么还没有重建完成？”
这是他觉得很不合理的地方，真的要是以大夏国“基建狂魔”的实力，按理来说新建一个城市也就是个把月的事，没理由到了现在还是一副萧条破败的样子。
陈章没有想到张寒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诧异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沉吟几秒，向他解释道：“一方面是目前真的没有那个能力，虽说末世前人类有两年的准备时间，足以保存下足够多的物资和有关的技术，但是很多的东西还是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损坏了，要恢复所有的这一切可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就比如现在虽然也有飞机，也能造飞机，但是飞机的数目毕竟是比以前少了不少，所以目前出门还是要以高铁为主，这样的情况可能十几年内都不会改变。”
“另一方面…”陈章迟疑片刻，犹豫地补充道：“主要原因是没有必要。”
“表面上看来，柏州现在的境地看起来比较凄惨，但是实际上有些城市比柏州还要惨。这些地方的人因为各种的原因到现在也还没有苏醒，官方肯定还是要集中力量解决这些地方的问题。”
“更何况，因为这次浩劫的原因，红星上的人口少了很多，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建那么多的高楼了…”陈章叹息着说道。
他的眼睛红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张寒也沉默了，眼睛盯着窗外叫卖的小贩，他想到了妹妹张雪。
汽车就这么静静地行驶在路上，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苦涩起来。
…
一直过了有十分钟，陈章才打破了车内的平静。
他本来就是想和张寒唠一唠，借机转移张寒的注意力，没想到自己却先受到了影响。
他偷偷瞟了一眼张寒，确认张寒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这才伸出一只手来，表面上是想打开车载光脑的音乐播放器，暗地里却偷偷地打开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玻璃瓶。
伴随着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一股清凉的气息在车内弥散开来。
陈章一直在观察张寒的表现，见到张寒在这气息的影响下终于平静了下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再次转移话题，开始向张寒介绍目前红星上的情况。
张寒根本没有意识到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话，询问一些他关心的地方。
比如这几年发生了什么，比如是否所有人都能够成为进化者，比如一个天赋一般的人，要多久能有足够的实力，救出自己的妹妹…
虽然他没有听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但是终于对目前的世界终于有了初步的认识。
然而，留在他想要进一步询问一些问题时，陈章却突然停下了车子。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