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湖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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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
韩牧刚刚转身合上房门，一把剑，就自他的背后，直刺而来。
在剑吟之声传入韩牧耳中之时，凌厉的剑风，也让韩牧感到颈部有些刺痛。
然而，下一秒，就在剑尖即将刺中韩牧之时，韩牧却是突然转过身去，剑尖以毫厘之差，与韩牧错身而过。
眼前着去势不减的剑尖，就在刺进房门之上时，长剑却是陡然停滞了下来。
这时，才有时间看清刚刚出手的这一把剑。
这是一把奇特的剑，它的样子与众不同，剑身上下皆是透着一股妖异的气息。
不同于寻常长剑的修长，这把剑剑身相对要宽大一些，而且，这把剑的一侧剑刃，中间一部分竟然是如同鲨鱼齿状的尖刺。
可以想象一下，若是被这样一把剑刺穿身体，当这把剑拔出之时，那狰狞的尖刺，所带来的伤害，绝对不下于刺进去的那一剑！
妖剑——鲨齿！
这是这把剑的名字。
据说这把剑的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当世十大名剑，尤其是那把排名第二的名剑，据说是于其同出一炉的渊虹，更是相生相克之剑。
传说，渊虹的铸剑师，与鲨齿的铸剑师，本是一对夫妻，但二人铸剑理念却是截然相反。
鲨齿的铸剑师，原本想铸造一把类似于湛卢的名剑，但是，不知为何，最终却以生命为代价，铸造了这把蕴含其一生心血的妖剑——鲨齿！
而与之相反的是，渊虹的铸剑师，本想铸造一把凶戾无双的屠龙之剑，但最终却铸造了那把侠道仁心的渊虹！
“三年未见，却是想不到再见之时，卫庄兄竟然选择了让在下见识到了鲨齿出鞘的风采，这个见面礼，倒是颇具卫庄兄的风格！”
韩牧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这把鲨齿，眼中怀念之色一闪而过，上一次见识到它出鞘，已经快有十年了吧。
卫庄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鲨齿却被其收了回去，摆放在了一旁案桌上的剑架之上。
韩牧也是自顾自地来到那张摆着酒壶的案桌前坐下，脸上颇为可惜地说道。
“只可惜，未能同时见到渊虹出鞘时的惊鸿一面，倒是颇为可惜啊！”
渊虹！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卫庄也是脸色出现了些许变化。
自当初一别之后，他与师哥也是许久未见了，但是，他却是收到了师哥的情报，秦王的首席剑术教师。
而他，如今还在韩国，困居于这座小小的紫兰轩之中，一事无成。
这种巨大的差别，让卫庄的自尊与骄傲，有些难以接受。
“你来我这里，就只是来看我笑话，奚落我的？”
卫庄坐在之后，直接就冷着一张脸，将韩牧倒满的酒樽举起，一饮而尽。
韩牧也不气恼，对于卫庄的脾气，他倒是颇为了解，当年，他和卫庄还是鬼谷纵剑传人，盖聂，也算是有过一段不错的交情。
“所以，你是在等他？或者我换一个说法，你是在考验他？”
韩牧举起酒樽，对着隔壁示意了一下，以两人的实力，隔着一堵墙，也是能够听清韩非的声音。
“怎么，你对他很熟悉？”
卫庄眉头微微一挑，好奇地看着韩牧。
对于韩非的才华，卫庄也是十分认可地，哪怕对方曾写下了“侠以武犯禁”这样的句子，但是，卫庄依旧十分看好对方。
身为鬼谷传人，其实他们比之所谓杂家，“兼儒墨，合名法”，“于百家之道无不贯通”，这种只知拾人牙慧，却不得其精髓，只会吹嘘可不同。
鬼谷派，那可是真正的通晓百家之学，却又以鬼谷纵横之道，名传于世！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并不是鬼谷自己吹嘘出来的，而是天下人对于鬼谷派的认可。
每一个鬼谷弟子，都是一位多方面顶尖人才的集合体，治国，领军，变法等等。
而在这样一个通晓百家之学的人才，自然更加能够看出韩非之才华，究竟是何等之高。
法家之学起于夏商，但是，直到春秋时期，方才得以盛行，自齐国管仲为齐国打下第一个霸主之位始，法家便盛于七国之间。
变法之法，便是法家之法！
齐之管仲，魏之李悝，楚之吴起（吴起通晓兵法儒三家），秦之商鞅，后又有慎到，申不害，乐毅等人。
然而，即使是法家出了如此多的大家，却依旧是各有所长，各有不同。
而韩非，卫庄的评价是，法家之集大成者！
这样的人，卫庄自然是极其看重的，而他所考验的，不过是韩非的其他方面，从而判断是否能够进行合作。
“荀子高徒，法家大家，韩国公子，曾偶遇过一次。”
韩牧并没有说韩非好或不好，只是简单点明了韩非的身份，便没了下文。
这是卫庄对于韩非的考验，韩牧自然不会插手其中，而卫庄显然也是明白了这一点。
“你又为何会来韩国？我似乎记得，你并没有说你是哪国之人，莫非，你出自韩国？”
卫庄眼睛微微眯起，他和盖聂二人，与韩牧相识于魏国，那时，他们师兄弟二人，前往信陵君魏无忌府上拜会，请对手出面，稳住魏国的局势。
也就是那一次，卫庄和盖聂在魏无忌的府上，见到了当时在信陵君府上做客的公孙牧。
这也是为何，卫庄在见到了那块玉坠之后，会同意见公孙牧的原因。
因为，那块玉坠曾经的主人，名叫魏无忌！
卫庄虽然嘴上是说韩牧可能出身韩国，但是，在卫庄心底，却更加愿意相信，对方是魏国之人，至少与魏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否则，对方又是如何得到信陵君的那块贴身玉坠？
“莫非，只有韩国之人才能回韩国吗？我记得，卫庄兄好像也并不是，至少不完全是韩国之人吧？”
韩牧拿起酒壶，又是给卫庄满上一樽，笑着说道。
只不过，卫庄的眼神，却是突然变得有些冷漠，但是也并没有发作。
“其实，我更好奇，当年信陵君为何会突然身死。”
“有时候，还是不要有太多的好奇为妙，这也是当时卫庄兄送给我的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