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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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和齐渊住进了当地的普拉分部，齐渊用剑士注册了一个白板普拉身份，这次他没有展现实力，所以对外挂的名号只是普通个体佣兵。
松平将普拉鉴定为跨地区非政府组织，采取怀柔政策（他怀疑普拉的头目是“同类”），如果你是普拉的高级佣兵，就能在沦陷区享有人类平民的权力。
松平还吸取了前世的经验，效仿“恶贯满盈”的老前辈，转移矛盾。
他以龙治龙，通过提拔普拉里的强大龙族修行者，让他们充当马前卒，镇压后方的龙族叛乱。
他将北离龙族进一步细分，骑马的算一类，划船的算一类，尊奉海神的算一类，尊奉龙神的算一类，如果有两种杂居，那么就提拔人数少的作二鬼子，同时压榨人数多的。
他把收编的北离残兵败将扮作政府反抗军，烧杀抢掠，抹黑反抗军声誉。
他在部分地区扶植了傀儡政权，明面上交还给“先进”的新政府，实际上完全由人类的特派员把控。由新政府颁布苛政，再由特派员站出来调节缓和。
在游击反抗强烈的地方，他实行三光政策。
……
这手段虽然不高明，但确实很高效，北离沦陷不过半年，龙族内部的仇恨就开始萌芽。但沦陷区也有一些有识之士察觉出来他的技俩，站出来发声。但这些人不日后要么“失踪”，要么逃离到反抗区。
北离沦陷区的龙族怨声载道，惶惶不可终日。
齐渊和齐老开始安排杀死松平的计划。
首先他们需要一个接近松平的身份，然后是杀死那个“契约灵体”的手段，二者缺一不可。
“以龙族的身份是肯定不可能接近松平的，这人警惕心很强，本人从来只接近卡尔多瓦的本地人类。而且如果他是转生者，我们还没有把握正面击败他，必须出其不意。”
齐老拿出一份名单，上面是此次宴会邀请的人类大族，其中不乏“好奇龙族”的人类。他希望齐渊能够接近其中的一名。
“上面我圈出来的，喏，这个爵士有‘龙阳之好’，近期更是大加宠幸龙族男奴，凭你的身板，我再给你添点料，肯定可以搞定他，让他带你去赴宴。还有这个，是宴会场馆的布置人员，也是一个有怪癖的收藏家，你的炁呈现罕见的黑红色，而且你还是龙族人，肯定能上他的眼，如果他把你戴上枷锁当作展品，到时候……”
“停停停。”不等齐老说完，齐渊就表示抗议。
“我才不干这种事，就没有正常点的接近方法吗？”齐渊发现和这个老人愈发熟络后，对方的发言时常无所顾忌。
“哎呀，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这一个月做足了功课，没有在酒楼白吃白玩。另外，也让我接下来的方案显得好接受些。”齐老说着，指向了流纹金榜上的一张任务单：“金家小姐（人族）寻找数名本地龙族仆役，要求擅长近身格斗……见面时需要接受感知封印，自缚手脚……”
“这个看过去合理多了。你别说，这奖励也挺丰厚。”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张单子在这儿的时间不短了，接了单子的都没有回来，有人说这金家小姐是个虐杀狂，反正现在人族最大，就算死了几个佣兵，也没有人管。”
“我以前稍微出一点小事你都要担心的，你现在怎么好像不顾我的死活啦？是不是契约不作数啦。”任务环境如此恶劣，齐渊忍不住吐槽。
见到齐老由晴转阴的不满神色，齐渊又连忙改口：“这个先放放，就算能够接近松平，我也解决不了他。这可是你教我的，灵体受到契约的保护，寻常对付灵魂的办法不管用。”
“关于灭灵，唔……这倒真是个难题.”齐老挠了挠头，“是啊，这个世界太落后了，没有修炼灵体或是强化灵体的功法。人们面对的是脆弱无比的灵魂，那些灭灵的法器也都只是针对毫无保护的灵体。用以前的方法，我们又缺乏对应的设备……”
“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白眼狼，教会了徒弟反杀了师父。”齐老同时在心里暗想。
但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自顾自的解释说：“至于你说的关心，当初担心你，是因为你太弱小。现在你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资本，自然不用我多加呵护。”
“那是感知封闭呀，要禁炁耶？法师不能用炁，一身本事也是白搭。”
“你的肉身本身就相当强悍，对手是人的话，足够以一当十，更何况你还有剑圣的底子。而且我想起来，当符石超过五级，就算是在被禁炁的情况下也能使用，如果真有紧急情况就用这个保命。你先去接单。”
“可那个镶嵌有七级符石的戒指被我给秦若素了。”齐渊有点没底气。
“***！”齐老忍不住说了脏话，“你翅膀硬了？这个关头给我装情种？”
“你不是说我可以自由处置吗？”
“那是我没料到事情会这么棘手！”齐老脸色铁青，他无奈地从手上摘下自己的手镯扔给齐渊。“你个愣头青，这个给你！我老油条了不需要。现在去接单！”
齐渊悻悻地接过镯子，那是暗格里的手镯，名曰“百啄”，和“蛟泪”是一个路数，不过“蛟泪”针对符石强化，而“百啄”则增幅即场释放的法术。
他走上前，却被一伙人拦住。
“喂，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一只大手攀上齐渊的肩膀，齐渊看到了一个胡子邋遢的大汉。周围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齐渊。
“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这张单子满员了。”
“这是非限定任务，想有几个人接就有几个人接。”
那个男人忽然奇怪的大笑起来，
“不认识我么。外地佬，滚！”那个男子恶狠狠地说着，举拳就打。
齐渊注意到那个男子挥拳之前眼睛朝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有一个提着鸟笼的男子。
齐渊没有出剑，只是用剑鞘就接下来这一击。
“哦？看来不是临时注册身份来普拉混吃苟活的家伙。”
那个男子似乎很惊讶眼前的人能够轻描淡写地接下他的一击。
他确认了这个人的新手令牌，加大了拳风，接下来的几下震的齐渊双臂发麻，这个狂妄的家伙还有点实力。
但在齐渊面前就不够看了，他拔出“龙吼”，用一招“归元剑”以硬碰硬。那男人察觉到情势不妙，转攻为守，勉强接下齐渊的剑锋，但齐渊龙化后的左掌如影随形，在那男子的脸上打下一个血红的掌印，男子被击退几步，齐渊又一招吸掌将其抽回，用右手在他的另一边脸上也留下了印记。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那莽汉也知趣，意识到实力差距，吃了一击后借力逃开，赶忙鞠躬道歉，灰溜溜地想要逃走。
“你这下想走？晚了。”
齐渊想着饶他一命，但要他放点血，不然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他举剑再刺，瞄准了对方的左手，却被另一支剑架住了——是那个提着鸟笼绿衣的男子，此刻他已经把鸟笼高高挂起，出手救援。
“以和为贵，切莫伤人。”那个男子和颜悦色的说，听声音很年轻。
“那前面这个人找我麻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呀。”齐渊发现对方接剑的那只手正微微颤抖，似乎气力不足，齐渊心中生疑，语罢后连出几招，但都被这个绿衣男子接下。
这几招验证了齐渊的感觉——眼前的男子实力平庸，但是那柄剑十分古怪，似乎可以自动反击，算是盘徂见不到的高档货。
“先生先前不过藏拙，您修为深厚，不会被宵小所伤，自然无需在下出手。”那男子见齐渊停手了，喘了一会气才平静下来，回答了齐渊的疑问。
“哦？”齐渊不相信这个人能看出自己的修为。
“既然先生想要接下这个单子，就和在下走吧。”
齐渊跟着这个人走出了普拉，上了一辆马车。马车极尽豪华，选用的是上等的松木，雕刻着细致入微，颇有美感的雕纹，齐渊此前从未见过。或许这就是人族的文化。
“感知封闭，先生能接受吧？”
“请便。”齐渊被封印感知和炁后，还被蒙上了眼睛，马车三转两转地行驶了一个时辰，才有人把自己接下来扶着走。
随后齐渊眼睛上的黑布被撤掉，他也被解除了感官的封印，发现到自己身处一处地牢，阴暗而潮湿。
自己的手脚在蒙眼后被人一并拷住，此刻却没有人来解开。
他的眼睛一下子还没能适应黑暗的环境，但感受到了周围杂乱的呼吸声，似乎有不少人被带到了此处。
虽然经过清洗，但地牢还是有一股淡淡地血腥味，让齐渊感到不适。
一盏“大灯”忽然照到齐渊脸上，弄得他晕乎乎的。他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是寻常的灯火，而是某种被聚集在一个薄布里的发光的蛾子。奇异的光芒让烛渊头昏脑胀，蛾子古怪的臭味让烛渊天旋地转。
紧接着他被浇了一头的黑色液体。
他有一种熟悉的恍惚感，就像……就像初次见面的唐玲。
不好！某种致幻术！他回忆起秦若素一路告诫他的，猛地反应过来。
齐渊下意识地想要咬牙，他早早地把一枚五级符石镶嵌到了牙里，就算他被搜走身上的其他物品，还可以通过这个逃走。
但他克制住了，因为这个“吐真术”和唐玲的没法比，它非常粗糙，几乎是通过药理起作用，更何况秦若素在前往北离的路上又传授给他抵抗精神控制的要诀，因此这次他并没有真正再次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对于人族，你怎么看？”有一个清澈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
“要歌功颂德吗？”齐渊尚在考虑之际，其他的人就已经意识模糊地作出了回答。
“人族很强，我崇尚强者，追随强者。”
“无所谓，他们对我挺不错的，之前被那些北离的权贵欺压了好久，现在轮到我玩弄他们了。”
“不喜欢，人族，他们带来了战争，混乱，太混乱了，到处都是尸体……”
“恨，我恨呐，我的哥嫂和妻女都死在他们手上，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发现那些发表了赞颂人族和中立态度佣兵都被灌下一支绿色的药剂，随后便倒地不起。
他脑子转的飞快，也发表了反对人族的言论。
随后走上了一群仆役打扮的人，他们手里拿着刀刃。
那些和齐渊相同观点的人，都被用一把刀扎进腿里。顿时痛感上涌，鲜血直流。
齐渊强行压制住反击的冲动，默默地吃了这一击。
突如其来疼痛感让其他人都从恍惚状态下挣脱出来。
“反对真皇，胆子不小嘛。”此时地牢的灯光已经完全亮起，佣兵们看到了一张美丽而精致的脸，那女子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轻轻划过那位“啖其肉”的老哥的手臂，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我刚刚的药水会让你们神志不清，这下我再问一遍，对于人族，你怎么看。”
那个男子吓得傻了，几乎腿软，马上道歉，请求金小姐饶他一命。
金小姐果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庞。
有人察言观色，马上跟着改口。
也有少部分人瞪着血红的眼睛鄙夷的看着那个女子。
大多数人则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闭上你们苟且偷生的嘴，这家伙只是想玩弄我们的尊严。”
一个拳师打扮的人冷冷地说，随后便用语言侮辱金小姐。
“艹，拼了。”
齐渊也开始破口大骂。
随后又有一两个人出言反抗，从他们的言语中，齐渊发现他们都是想借着金小姐靠近人类军方的高级人员，然后同归于尽，报仇雪恨。
随后金小姐示意家仆给所有求饶和未表态也灌下绿色药剂。
她把坚持反对人族的家伙都留了下来，此时只剩下五个人了。
然后她下令解开枷锁，从箱子里取出药膏，亲自给这些人敷药。
“呸，你安的到底是什么心。”那个拳师粗暴地冲拳出手，虽然束缚已经解开，但修为封印仍在，金小姐左手凝炁，轻柔地把杀来的拳头导向一边。
那武人见攻击不成，又朝金小姐吐了一口口水，却被一只灵敏的老鼠飞身挡下了。
“各位义士，我想结束这场战争，我想杀死‘松平’，还请各位帮忙。”金小姐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