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魔难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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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的时候，梓川才离开桃林，回了砚澜别苑。
雀音一直守在院外，梓川刚一离开，便立刻进到萧穆的房间。
萧穆半倚在床边，眼神迷离，缓缓说道，“阿音，我就知道，你一直守在院外，快过来，让我瞧瞧。”便用一只手轻拍了两下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雀音在床边坐下。
雀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眉头轻蹙，轻声说道，“公子，对不起……公子还好吗？”
萧穆脸上露出邪魅一笑，轻轻撩动着雀音的发丝，说道，“阿音，你家公子命大得很，不必担心，阿音，不如替我换药……”
“诺！”雀音应道。
雀音小心翼翼地掀开萧穆胸前的伤口，梓川将伤口处理得很好，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伤口就能长上了。
雀音手脚利落，很快便换好了药，“公子没事，雀音便退下了！”便起身想要离去。
萧穆柔声道，“阿音，今夜便留在此处吧。”
雀音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萧穆还没醒的时候，雀音便穿好衣衫，悄悄离开了。
……
另外一边的轻羽，很快便在新邑那处已经破败的桃林寻到了越菲，将她悄然带回了云水清苑。
越菲满身伤痕，周身尽是煞气，越桁见此，心疼得不得了，皱眉道，“菲菲，究竟是何缘故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越菲不加理睬，只是轻轻冷笑了一声，坐在床边，眼中早就没了往日那般生气盎然，尽是空洞。
“菲菲，这云水清苑是我悄悄建的一处院子，除了我与懿儿，就只有轻羽知道这里，这段时日，你便待在这，切不可出去，若是被人撞见了你这般模样，怕是碧水洛再容不得你了……”越桁心痛地说道。
越菲依旧不加理睬。
越桁接着说道，“菲菲，族中正有要事，我处理完很快便回来，轻羽会留在这里，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与轻羽说。”说罢，越桁便将院外结界加固，之后便回栾羽宫去了。
越菲心中很是烦闷，不由自主地又是想到那令自己痛苦万分的事情，便跑到院中，胡乱发泄一通，将院中花花草草与那池中虾蟹，都给糟践了一遍，累了，便回到房中。
轻羽守在不远处，没有阻拦，任由越菲发泄着情绪。轻羽心中，此时最为重要的，便是越菲的安全。轻羽心中，越桁最为珍贵，而越桁珍视的一切，轻羽自然珍视，因此，越菲的安全是当下对于轻羽来说最为重要的事情。
越桁很快便回来了，虽说越菲平日里总是乱砸一通，但从不曾伤害生灵。看着院中满是狼藉，满地的鱼虾残躯，越桁在院中傻站了半天，他不知道，越菲到底是怎么了。
越桁轻轻推开房门，看见越菲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越桁连忙跑过去扶起越菲，越菲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越桁转过身悄悄抹掉泪水，回过身柔声道，“菲菲，莫要担心，哥哥帮你祛除这煞气……”
越桁先是用灵力试探了一番，紧接着便使出全力，试图祛除煞气，可无论越桁使出多少灵力，这煞气都丝毫未动，莫说祛除了，甚至连暂时压制都做不到。
越桁满头是汗，嘴唇发白，有气无力地问道，“菲菲，能不能告诉哥哥，你这一身煞气究竟是如何沾染的？”
越菲沉默，越桁拿越菲没办法，离开云水清苑前，再三叮嘱轻羽，“轻羽，替我看住菲菲，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她出了这院子。晚些时候我会送些吃穿用度过来。我去寻寻典籍，看看有什么方法能够暂时压制住这煞气。”
“族长请放心，我定誓死护好公主！”轻羽应道。
越桁拍了拍轻羽的肩膀，便离去了。
轻羽日日守着云水清苑，不敢有无丝毫懈怠，越菲隔三差五地便将这院子弄得一片狼藉，每每越菲发泄过后，轻羽便又重新将这院子恢复如初。
越桁苦苦寻不到能够压制住煞气的方法，整日里满面愁容，懿儿看着越桁这般憔悴模样，心疼道，“阿桁可是有什么心事？可愿说与我听？我也好帮你排解排解！”
越桁屏退宫人，将声音压低，说道，“懿儿，此事，事关重大，本想着悄悄处理好，不让你挂心，可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桁不妨与我说说！”懿儿温柔地说道。
越桁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含泪水，吞吐道，“懿儿，是菲菲……菲菲她……被煞气所侵……”
懿儿听闻，十分震惊，磕磕巴巴道，“怎，怎会如此？”
“我已多次问询其中缘故，但菲菲始终不肯与我说。”越桁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阿桁，菲菲，现在何处？”懿儿柔声道。
“我将她安置在我们的云水清苑，轻羽守在那里……”
懿儿向来见多识广，冷静下来以后，细细想了想，说道，“阿桁，我曾看过一本典籍，典籍中提到过净凝珠能够祛除煞气……可这净凝珠，传闻流落在鬼域，不知所踪……”
“这净凝珠竟有此等力量？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定要将这净凝珠寻来！”越桁坚定地说道。
“阿桁，我们需将煞气暂时压制住，此事万不可被旁人知晓，否则，碧水洛再难容下菲菲……”懿儿说道。
“懿儿，我用尽全力，也未能将那煞气压住一二……”越桁双眉紧蹙说道。
懿儿思索道，“若是你我二人合力，可有几分把握？”
越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晚些时候，我们去试试吧……”
越桁与懿儿趁着夜里无人时，来到了云水清苑，此时的越菲已经睡下，二人便悄悄合力欲将那煞气暂时压制，可是依然毫无用处。怕惊扰了越菲，二人便悄悄回栾羽宫去了。
第二日一早，越菲醒来时，突感一阵阵饥饿，将厨房的吃食吃个精光，可依旧饥饿难耐。轻羽发觉越菲的情况似乎不太对，走上前去，越菲回过身来，一掌便将轻羽打了出去，将轻羽打成重伤，披散着头发，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
越菲只感浑身上下如火烧一般难受，跌跌撞撞地跑进林中，向前几步便扶住一旁的树，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晕倒在树林里。过了许久，路过的一只小妖晃动着越菲的身体，欲将她唤醒，越菲醒来，见到小妖，一阵阵饥渴感涌了上来，越菲饥渴难耐，便将这小妖吸食了去，被越菲吸食的小妖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
吸食了小妖的越菲，逐渐清醒，看见自己眼前的干尸，吓傻了眼，慌里慌张地逃走了。
另一边的轻羽，拖着被越菲重伤的身子，在树林里寻着越菲的踪迹，越菲没寻到，只看见地上的小妖干尸。见越菲跑出去时的模样，断定应当是越菲所为，只好先将此处理好。
寻不到越菲，轻羽只好回去禀告越桁，越桁一下子慌了神，可不知道该去何处寻得妹妹。
此时越菲早已不在新邑的桃林，就连越菲自己都不清楚身在何处……
越菲逃到新邑，一路上走走停停，漫无目的，此时的煞气，早已深入骨髓，不是砍几棵树，片几条鱼就能了事，总是觉得饥渴难耐，需要吸食小妖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这里是新邑，哪里会有那么多小妖，即便是有，也很难遇上几只。
越菲走到一处河边，似闻见了人的气味，朝着这气味散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河边有几个老妪正在清洗衣物，越菲一下子便红了眼，失去了理智，冲上前去，将这几个老妪吸食干净。
看着这几个生人的干尸，越菲心头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恨意，此时的她，恨透了梓川，将自己这一切怪在梓川头上。
突然想起，那日，月魄曾留下一道传音符，想起那符应该还在桃林，便起身去桃林寻那传音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