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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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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清雅的琴声,好似满地的落红也跟着低声应和着,时而被风抚起,梓川放轻了脚步,循着琴声的方向走去,不远处是萧穆在抚琴,梓川停下了脚步,只见那那窃蓝色的衣襟和裙带随着清风摆动着,好似在为这琴声尽情舞蹈,那俊美少年,在风中显得格外出尘,梓川一时看得出了神,过了一会儿,萧穆抬起头来,才望见不远处手提食盒的梓川,便立刻停下手,站起身来,兴冲冲地朝着梓川跑了过去,满脸笑意,“梓川,你怎么来了?”梓川有些许不好意思地答道,“那个,听说,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那个,谢谢……”“能送梓川回家,不胜荣幸。”梓川抬起手中的食盒继续说道,“哦,这个,是我为你准备的一些吃食,要不要尝尝?”萧穆兴奋地接过食盒,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是梓川专门为我准备的?亲手准备的?”梓川害羞地点了点头,“那去院子里,我们一同品尝可好?”梓川再次点了点头,于是二人朝着院子的方向走去。

二人在院中石凳上坐了下来,萧穆轻轻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吃食整整齐齐摆在桌上,夹起一片藕,放进嘴里,“好吃吗?”梓川轻声问道,萧穆顺手又夹起一片径直送到梓川的嘴边,“你也尝尝。”梓川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张开嘴巴,咽下食物以后说道,“倒是还能勉强下咽,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萧穆见状立刻打断梓川,“梓川谦虚了,我倒是觉得味道很是不错。”这时萧穆才注意到梓川包着纱布的手指,“梓川,你的手怎么了?是为了准备这些吃食伤的吗?”梓川将露出的手指缩回到衣袖里面,轻声道,“没事,就是萤儿大惊小怪的,非要给包上。”萧穆放下手中的筷子,拉起梓川朝房间走了进去。

“梓川,你先坐一下,我这刚好有一些上好的舒痕膏,涂过以后便不会留下疤痕。”于是娴熟地从床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打开瓷瓶,里面的舒痕膏已用去大半,萧穆小心翼翼地取下缠在梓川手指上的纱布,从瓷瓶里挖出一勺,轻轻涂抹在梓川的伤口处,梓川紧张得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萧穆认真地擦拭着伤口,距离梓川的脸就只有一拳那么近,梓川小心地呼吸着,细细打量着萧穆的面容,黑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两扇阴影,随着呼吸仿若蝶羽一般有节奏地轻轻颤动,应着那带着些许哀伤的深眸,倒是让人有些怜爱。“梓川,我可以叫你川儿吗?”萧穆抬眼望着梓川问道,梓川点点头,萧穆接着说道,“川儿,你便叫我阿穆吧,只有母亲会这么叫我……”梓川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萧穆接着说道,“川儿,我很小的时候,一次意外坠崖,伤及灵根难以复原,自那以后,便比同龄小妖弱上许多,无论我怎么努力,也再难修出灵丹,也因如此,时常受到同龄小妖的嘲讽甚至刁难,我心中自是郁闷,后来便时常独自待在这桃林,鲜少外出……其实,你救了我的那日,我在桃林外的溪谷边,看那里景致甚佳,便在那边作画,不想遇上昔日同窗,对我一番奚落,我本想着安静走人,可怎奈对方不依不饶,竟出口辱及我父兄,我气不过,便与那厮动起手来,结果,也可想而知,便是你看到的那副凄惨模样了……”梓川带着愤愤的语气说道,“阿穆,伤及灵根自不是你的错处,天地间,万物生灵各自有命,有些事情自是难违天命,那些只知道恃强凌弱,欺辱他人的,即便是修得灵丹如何,灵力高深又如何,这行径本就违背了我们修行的初衷,不仅为碧水洛的不齿,更是丢尽了千千万万修行之生灵的脸面了!”梓川说得有些激动,便站起身来,一边在房内踱着步,一边继续说道,“阿穆,若是日后你再遇到哪些欺辱于你的,一定要告诉我,到时,我替你收拾那些小妖,虽然我不是很厉害,但收拾为恶的小妖错错有余,自是有我的办法。”萧穆看着梓川那可爱模样,脸上露出温情的笑意说道,“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哪里值得川儿去耗费心力……我平日里向来不与人多言,可见着川儿,总想跟川儿多说说话……”梓川半羞半喜道,“那以后川儿便经常陪着阿穆说说话,可好?”萧穆听梓川如此说,很是欣喜,“若能得川儿的时常陪伴,自是在下荣幸之至!”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梓川走到萧穆的书案旁边,书案上正放着还未完成的梓川的画像,正是那日二人在栾羽殿前对话的场景,梓川拿起画卷,细细地看着,萧穆走到梓川的侧后方,轻声说道,“川儿,那日你醉酒以后,在桃树下与我说话,模样甚是可爱,回来以后,我便想着画下来,只是还没有画完……”梓川看得入神,并未发现萧穆已经站到自己身后,手里拿着画像,转过身来,不料正好跟萧穆撞了个满怀,这一撞,直接把这只小凤凰的心撞得上蹿下跳,梓川水水嫩嫩的小脸蛋上一下子多了两处红晕,滚烫滚烫的,萧穆双手扶住梓川,梓川更是紧张得只听得见扑通扑通的自己的心跳声音,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动,萧穆看着梓川一动不动,满脸通红,脸凑得更近了些,轻声问道,“川儿?川儿?你,没事吧?”梓川回过神来,挣开萧穆的手,向后退了退,紧张地说道,“你画得真好看!”萧穆听到梓川的夸赞,也有些不好意思,回身搬来把椅子,示意梓川坐在书案前,说道,“川儿,你坐下,刚好这画像还未完成,也因为有些细节我还未想好要如何下笔,今日,刚好你在这里,不如帮我把它完成,可好?”梓川点了点头,“好啊!”便理了理头发和裙摆,坐了下来。

萧穆时不时抬起头来,细细看着梓川,然后便又低头作画,梓川就那样眉眼满是喜欢地望着萧穆专心作画的样子,好似要把这少年画自己的认真模样刻在脑子里一般。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萧穆兴奋地站起身来,拿起画像,一边端详着画像一边朝着梓川走去,“川儿,快看,画好了,快帮我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完善一下?”梓川看着萧穆画好的自己的画像,不禁吃惊地连连称赞,萧穆的,梓川的画像是活灵活现的,就仿佛是走进画里的真人一般,就连那日殿前被风抚起的花瓣都显得那么灵动,长衫罗裙,衣袂翩翩,人映桃花,仿佛就连那桃木簪都多了灵气……梓川喜欢的不得了,目光迟迟不愿从画上移开,萧穆看着梓川如此喜欢,开口道,“川儿,改日,我把它装裱好,再送到你的住处,可好?”梓川瞪圆了眼睛,抬头望着萧穆道,“可以送给我?真的?谢谢阿穆!阿穆的手太厉害了!”说罢,目光便又回到画像上面,萧穆见状,单手捂住嘴巴,偷偷笑了笑,边笑着边深情款款地望着欣赏着自己画像的梓川。

萧穆看了看外面,“川儿,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梓川抬眼看了看外面,“哎呀,都这么晚了?我是该回去了,不然,萤儿怕是要着急寻我了!”说罢,将画卷小心翼翼地放回到萧穆的书案上,二人便朝外面走去。此时的天空,满是霞光,那是海天霞的颜色,萧穆的窃蓝色长衫配着梓川的朱颜酡色罗裙,二人在海天霞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醒目,就这样,一边说笑着,一边沿着满是花瓣的桃园小径,朝着梓川的住处走去,很快便到了梓川的院外。

萧穆停下脚步轻声道,“川儿,今日提到的溪谷,上次因为遇到那样的情况,所以没有画成,那里景致极美,我本欲改日重游那里采风,川儿可愿与我同行?”梓川笑笑,“好呀,我本就爱游山玩水,我与你同行,正好可以保护阿穆,若是再遇见那厮,我定将他打得落花流水。”梓川这么一说,倒是把萧穆逗笑了,萧穆边笑着边说道,“那后日川儿可有时间?后日也刚好是我的生辰,川儿可愿意陪我一起过个生辰?”梓川又是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说道,“当然好呀,那就后日,后日辰时,我们就在桃林碰头吧。”萧穆欣喜地答道,“那太好了,那到时,我等你……那,我便先走了……”梓川点点头,萧穆便转身离去,梓川看着夜色下萧穆离去的背影,心里默默期待着后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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