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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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三拳带着帮众出现在这条街的结尾时，宋万早已没了声息。
其他几个附近的帮会前来支援，一看是铁拳帮帮主亲临，便认为是两帮派对抗，静等城主府前来判定调停，反倒是救了武威。
城主府来人将过三拳，武威以及聚义厅等人全带了回去，现场封存取证。
“你是说，你是聚义厅邀请来做和头酒，商量赔偿事宜。饭桌上他们忽然要你配合他们搞假银票，你拒绝了以后他们就要杀你灭口？”审讯官看着武威的供词询问。
武威此刻虚弱极了，这次马拉松格斗超过了他的极限，肾上腺素烧的他昏昏欲睡，在审讯官这里得到了极大的加分：如果说武威是故意羊入虎口栽赃嫁祸，何以宋万拿不下他，反而在鸳鸯楼被杀三十六人？如果说武威扮猪吃老虎，他受的伤和现在生理状态证明确实是九死一生极限了，做不了假。
各路证据也汇总过来，案发现场发现大量的假银票，关于银票来历，只有一个叫魁拔的说是武威掏出来的，并且是在聚义厅的人要求下掏出来的，而且在听说宋万死了以后就再不说话，口供难以取信。
武威手下帮众之前在青山城各处活动，没有有意聚集，都是在看到本帮狼烟示警后三五成群集合过来的，组织素质令人惊叹，但也无法证明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过三拳也被审了，他是接报张一带着几十名帮众跑步从一胡同冲进南城。等自己组织人员过来阻拦的时候已经打完了，甚至他的人也和其他几个帮派发生冲突，在他的约束下才没有酿成下一场大战。
各方审讯官经过几次会审，终于打成结案陈词递到了城主府，城主府为了避嫌，不设置五色盟的人，而是大周御武司在管理，御武司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给江湖公案断案的地方，当然，青山城的御武司和其他部门一样烂透了，有关五色盟的案子一般都是一团浆糊，内部处理。
只见结案陈词概括就是：宋万御下不严，部下私自造假币，并威胁铁拳帮帮众协助，威胁不成转为斗杀，宋万已死，证据不足，建议五色盟内部处理；过三拳御下不严，有人命案不上报，贪财私了，证据确凿，导致此次斗杀案，城主府警告一次，其他由五色盟内部处理。御武司长官批了个已阅同意，在桌里扒了半天，拿出积灰的印章吹了吹，盖了上去。
从城主府地牢蹲了一天一夜，出来后又去帮里挨过三拳一顿臭骂，骂完不过瘾，又叫过刑堂堂主戚长发“给他判！不尊帮主号令，破坏帮派关系，给他判！”
戚长发偷偷附耳说道“帮主，你还是看看外面再说吧。”
过三拳打开大门一看，门前张一，牛二带着三百名小弟整整齐齐站着，如松似柏，巍然不动。把过三拳惊得心底发凉。
戚长发又附耳说道“经此一役，武威风头一时无两，他现在是城里年轻人的偶像，咱们不吃眼前亏，好歹把这群情激昂的时刻渡过去，没必要正面起冲突。”
过三拳回到堂中，把眼前这个抱拳挺立，不跪不拜的年轻人看了又看，怀柔、怒斥、拉拢、服软的措辞在心中转了又转，最后还是一声“滚！”
就在在武威出大门的一瞬间，如巨浪一般的欢呼声震得屋瓦在抖。
午夜，武威在自己屋里喝着糖水，伤疲之躯又吃了大鱼大肉，喝了大酒，希望不会导致伤势恶化，张一，牛二也在旁边喝着糖水醒酒。小糖球被武威一再催促，给他们各添了一碗，打着哈欠去睡了。
“张一，我让你不要调度所有人，你怎么做到总动员又不被人注意的？”武威很钦佩闫擎天的这次行动，他这次莽夫行动其实失败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如果不是宋万疑神疑鬼，自己叫停了添油战术，再来一波他可能就挺不住了。
闫擎天放下瓷碗，“其实早在去年你提出积极制造摩擦的时候，我就在演练他们在不同地点迅速集合到指定位置，既然是主攻，那自然要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次行动，只是把平时训练的成果发挥出来罢了。”
牛二也把碗一扔“嘿！武兄弟，这张兄弟真是神了，他让我们报备去哪里，然后给我们发了手牌，到时看他狼烟为号，狼烟五色，手牌八色，自己组合出要去的位置和任务。”说着拿出一串。
武威拿过来看了看这组合，心中着实佩服闫擎天：这和棒球密码差不多，战术手势根据暗号的不同而改变，很难猜测，甚至就是得到一套两套口令也无法完全破解。
闫擎天经营清风寨十年，自己竭精殚力研究出这么一套指挥系统，用于市井打架属于牛刀小试，在这个没有知识产权的年代，他对牛二的炫耀行为很不满，跟武威要过来揣进怀里“也不能精细到每个人，他们每十人就有一个队长，我只让队长知道自己要去哪，做什么就够了。”
武威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组织和训练上，他和牛二两个人绑起来也不如闫擎天，别人也许担心德不配位，打压一下出挑的下属。而他的心态与常人不同，只想一路前进，看看前面有什么命运等着自己。
闫擎天紧紧观察武威的神色，狐疑、傲慢、嫌恶的表情他在翻子拳门那些老头子身上看过太多，见他神色如常，心里忽然有点发酸“那现在我们已与其他帮派交恶，连紫堂的代理人都端了，我们是否过犹不及？”
武威轻轻摇头，否定了闫擎天的担心“有一个古人说得好，当你有了立场，就有了敌人，而敌人的敌人，很快就会来向我们投怀送抱了。”
牛二插嘴“这什么古人？我怎么听着跟老学究说的那套不一样？”
被揭穿的武威喝干碗中水，他打算明天送送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