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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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后堂，武威似已站立不住，双手抱拳整个人一直打晃。

六爷坐在主座，桌上的烛台没有点起来，大厅烛影晃动，显得暗中的六爷有点阴森。

“武兄弟，辛苦了。”六爷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缥缈。

“为兄弟报仇，理所应当。”武威答话嘘嘘带喘。

“把厉万财的钥匙给我，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帮里来人询问，我会为你遮护的。”

“是。”武威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一步三晃走向六爷。

双方手一接触，座上的“六爷”猛然抓住武威的袖口，另一只手从袖中弹出一把利刃，直刺武威心窝！

武威在地上蠕动，抬头看向屏风后走出的真正六爷，似乎透着三分不解四分怨愤。

六爷轻轻击掌，大厅里几只蜡烛被同时点燃。加上六爷，这屋里有五个外人！每人黑布覆面，看不清真容，可是人人手持利刃。

六爷看着他，武威才发现他对自己充满了不满和愤怒，殊无一丝亲切之意。还容不得他多想，几人上去又是几刀，顺便用厚布将他裹起来，不让血沾污地面。

六爷看着这个不听话又让他害怕的小弟变成了一个黑粽子，轻轻吁出一口浊气，转而朝一行人中最高大的那个拱手：“‘阎王’名不虚传，各位有劳了，这样我们就两清。”

高大那人也不说话，伸出一只手掌，六爷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绢布，递给那人：“谨慎是应该的，这东西留着对我也是个威胁。”

那人接过绢布，仔细看了看内容和画押，点点头，转身朝黑布点了两脚“起来吧，证据到手了。”

黑布一阵挣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算出来，武威站起来大口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闫擎天原不是打算把他闷死在里面吧？自己也算是冒了一次奇险。

原来今天午时，刺杀牛二的正是清风寨的闫擎天一行人，闫擎天自从带着几个亲信逃出辽省，就开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求得一宿两餐，身边人也日渐凋零。游荡到青山城附近，这里黑帮林立，倒是做黑生意的好地方，几个人不顾江湖禁令携带利刃一击必中，倒是闯出了一点名号。

自从他们离开，跟辽地的消息联络也断了，所以当他们得知要刺杀武威时，并不知道曾经在清风寨见过面，只是侧面了解了一下目标日常作息，当听说武威昨晚行禽兽之事后，觉得是刺杀的好机会，却被牛二挡了。

当时带队的是二当家，被武威撞见之后认出了武威，他自认武威也认出了他，惶惶不安的回去告知闫擎天。闫擎天得到了错误的情报，认为武威可能会透露出去，自己这帮人已经使用武器，为江湖所不容，如果再被翻子拳门追杀，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闫擎天也是一代枭雄，兵行险着，私自跑去见武威，毕竟武威也是被翻子拳门追杀的名单之人，双方互有掣肘反而容易达成共识。

武威从闫擎天这里得知要杀他们的决定居然是厉万财和燕小六两人合计出来的，他们都觉得武威这人桀骜不驯，做事莽撞果断，难以控制，不如趁他没有羽翼直接杀了。

但是对闫擎天最后一点疑虑并没有打消，闫擎天知道空口白话难以打动武威，并且他们在刀尖上混饭吃难以久持，急于洗白找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就告诉武威他们自己的行规：他们每次都会签两份合同，雇主杀手一人一份，如果杀手死于非命，雇主就会暴露身份，如果雇主被黑吃黑，那合同就会告知旁人是谁杀得他。等事成款到，再凑在一起烧毁。这也是闫擎天吃了亏之后想出来的。

于是武威就演出一副重伤垂死的样子，避免六爷临了放弃杀他的计划。闫擎天也顺利骗到了第二份合同。

武威活动活动腿脚，将眼罩揪了去，只见他眼角被指力刮出两道伤口，血是流的很吓人，对视力无碍。

武威哈腰看着已经吓瘫在椅子上的燕小六，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仗义疏财’燕小六先生，大家时间都很紧张，请你告诉我，你把我的钱藏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