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参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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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晨曦之前的黑暗中，一个人影正在肆意挥洒汗水。武威打完这最后一组空击后，从井边打了一桶水，从头到脚浇个透心凉，顿感神清气爽。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凡是按照他之前性格亦步亦趋，中庸平和做事，事情就总是没有进展，而每当他有激进大胆的言行，就会有鸿运加身，万事顺利，莫非冥冥中老天在指引他？他决定继续按照这个成功模式采取下一步行动。
穿戴整齐后，天已大亮，城门已开，他起身前往醉仙楼，平日这个时候醉仙楼还没开张呢，不过今天他轻轻敲响醉仙楼封门的门板时，里面悄无声息的拆下两块，武威直接迈步而入。直入后堂，里面好几人正在等着他，为首正是醉仙楼郑老板，百鸟居林老板，山珍馆刘老板和东街唯一的青楼怡红院花老板。
武威也不客套，径直到主位上坐下，把起身迎客的郑老板噎了个够呛，在小厮打理下找个客座坐了。
武威说道“感谢各位老板百忙之中给我武威面子，都准时来这里开会，那么现在开始，郑老板，从你开始，讲讲各位之前跟郑经怎么个规矩。”
郑老板心底有气，又想表现自己在商户代表中的地位，就拱手说道：“也不必那么麻烦，大家的钱除了花老板都是统一从我这里交给郑爷的，之前一个月八百文，最近连涨了两个月，一千文，就这个数。”说完，他抬眼看花老板。
花老板是个徐娘半老的女子，妆容细致，服侍得体，一看就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她缓缓说道：“我们这里按照人头给钱，一个姑娘一个月就要交三百文，我怡红院接客的姑娘原来有三十几人，现在跑的还剩十几个。”
武威点了点头，转头问郑老板“一个月一千按理说也不多，为何你们这生意看着萧条？”
郑老板苦笑一声，和其他老板做了眼神交流，就对武威说了实话“武爷，你昨天也看到了，六爷他昨天摆一通酒，光这火工料钱就值一千文，我们一个大子没收到，平日里，大爷要请，小爷要吃，都是不把钱的，相反经常还要讹点利是，所以，我们几家看似顾客不少，实际上是赔的。”
武威又转头问花老板“按理说郑经给你们看场子，应该是照应你们，虽然姑娘们做皮肉生意让世人不齿，但收入还是高的，怎么能被逼得走人？”
花老板惨然一笑“照应是谈不上，不过是趴在这些孩子身上吸血的吸血虫罢了。”自觉失言顿了一下，但看武威年岁又轻，眉宇间也没有奸猾之气，想想说通了不能更坏，索性又放开了讲“每个孩子都少不经事，被人蛊惑或多或少借了郑经的放贷，利息又高，账目又乱，很多还不上的就用身子求缓，或者借贷交钱，以贷养贷，被逼死的何止十个八个，留下的孩子很多都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硬保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
“嗯。”武威也并不吃惊，毕竟过去新闻看得多，他转头向郑老板等三人说“郑老板，今后你们的孝敬全免，我也保证有我一天，绝不再有人进来吃白食，如果要摆席，我时候照价偿付。你们觉得如何？”
郑老板三人心往下一沉，毕竟这年轻后生是混黑帮的不是混善堂的，不要眼前利益只会要的更多，都默然不答话。
武威也任由他们考虑商量，又跟花老板说“以后怡红院看场子，你从我手下雇人，报酬自己谈。我所有的手下，只要进怡红院，不是恩客就是工作，闲杂人等一律不进。高利贷的事，我从郑经那拿回借据，扣除钱庄标准的利息和本金，多余的一概不计。还的上的，另立借据宽限三月，还不上的，我找人将她发卖给富裕人家做个小妾丫鬟，也不必受这个烟花罪了，如何？”
见花老板也面色阴沉沉默不语，武威也敞开了讲“我知道，我光说好处，不说要求，你们肯定是放不下心的，这么说吧，你们几家店的干股，我要两成。”
郑老板简直像被踩了尾巴，一句“你发什么白日梦”到了嘴边，被他咬着舌根改成了“这恐怕不妥吧武爷。”
武威心道“就是你了，不说服你恐怕今天谈不成这买卖。”眯着眼拖长腔问“哦？有何不妥？”
郑老板此时怒急，脱口而出“我们的产业都是我们每天血汗挣下的，你凭什么拿？你知道我从学徒做到摊档又到今天醉仙楼花了多久吗？三十年！这三十年我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才有这点基业，两成？哈哈！你在我醉仙楼跑堂五年我可以考虑！”
“放肆！”武威一把将太师椅一个木把手撕下来——他坐下后摸了半天，就这个最软“郑老板，是我武威太好说话了，还是你郑老板飘了？”武威说一句话就把手中木把折断一段，说完三句，手中的木头已化为齑粉，此时武威站起来将太师椅甩到墙上摔个粉碎，其他四人嗫嚅不敢言。
“哼哼。”武威此时不怒反笑，他将茶盅的茶水一饮而尽，往天上一丢，轮转一拳，拳锋擦过杯边，茶杯旋转弹起，武威就这么左右拳轮转，仿佛袋鼠挠肚，茶杯就这么一起一落，和杂耍相似。武威就这么一边玩一边说道
“诸位，今日我们交浅言深，有点让你们消化不过来，不过我有我的苦衷，郑老板，你昨天也听到六爷说的了，我要三天内交清四千五百文孝敬才能在这里坐得稳，而且你们刚才和我说了规矩也应该想的明：六爷会让郑经留这么多私房钱？其实很简单，还有一笔钱得单独给六爷，这笔钱比帮里的孝敬只能多，不能少。六爷能这么轻易的答应我代替郑经，也是他知道我做不到，只等利用帮规处罚我。而你们呢，虽然我来青山城没几天，但各个街巷都逛过，比你们店更有实力的其实不多，你们如果没有自知之明，也不会来这里自立门户。”
武威轻轻接住茶杯，放回桌上
“但你们如此败落，不过是所遇非人，折了本钱，我将所有硬收入全部吐出，做你们店里的股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只会做对你们有利的事，而不是相反。”
半晌，花老板轻轻问道“武爷的确言之有理，但正如你所说，你现在不光要四千五百文，而是三天之内凑齐一万文才能过关。那你如何保证自己是要与我们休戚与共，而不是拿着契约文书跑路，事后让我们几家用钱赎回呢？”
“很简单。”武威打个响指，“我要用你们的干股抵押给元通钱庄，借一笔钱，度过眼前这关。”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又望向武威，希望他能解释。
武威摊摊手：“借一万文，六个月还清，月利我还没问，我估计五厘就够高了，加上每月的孝敬，后面就是我们的承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几位老板窃窃私议了一会，还是推郑老板发言“武爷，不是你的条件不好，而是你初来乍到，我们对你能否兑现你的承诺心存疑虑。另外...两成干股只是不欺负我们，这不够。”
武威心说，谈到这一步就该成了吧，再推一把，再不成只好去勒索钱庄了。他当先走出后堂，单手指引道“诸位，随我来。”
众人随他到了昨天设宴的三楼，武威引他们站在凭栏处朝下望，只见眼前一片烟雾缭绕，西街居民洗衣做饭，倾倒夜香，人行马走，泥泞不堪，脏乱遍地，楼下小吃摊一眼望不到边。
“诸位，闻一口。”几位老板学武威深吸一口气，立时呛咳不止，空气里烟味油味粪尿味，人骚狗臭的气息交相辉映，让人窒息。
“各位老板，你们看看店里的装修，确实有品位。”武威摸了摸凭栏的柱子，这朱漆没少花钱，才这么均匀透亮“郑老板，你的酒菜昨天我吃了，酒上乘，厨子一流，相信其他两位的水准也一般高。花老板，怡红院我没去过，但我看你穿着品位，你培训的姑娘肯定错不了。”
武威又指指楼下这一派民生景象“但是真正的有钱人会来吗？在这个环境里？”
几位老板默然，他们的确心比天高，谁做服务业不想做成高档人物出入的地方，但是直到今日，别说武林巨擘，连当地地主老财都不来一个，都更喜欢城主府附近那些清幽雅致的地方。
“给我几天，我把下面给你们清理出来，后续再需要什么，你们再找我商议。给你创造一个优良的营销环境，这是我能做到的。”
“我好商好量的戏码到此为止，能给的条件我都给了，如果你们还不同意，我就挨家挨户去砸去抢，凑够了我继续做我的话事人，凑不够拉你们几个垫背。”武威捏了几下拳头，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