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万鼠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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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眼。”
威廉男爵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苏摩下意识地开启了灵魂之眼，于是他便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一团血红的魂火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接着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消散了？不，不对，我以前也见过其他灵魂的消散，可它们却与这次不同。”
生怕男爵还有后手的苏摩立刻低下头四处巡视起来，很快他便听到了从建筑群中传出的赞颂声：
“全世界都将终日赞颂这个名字，德拉普尔，德拉普尔！”
“在这里！”
苏摩在发现动静后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一只巨足带着雷霆之势向着那里踩去。
“轰——”
无数烟尘随着一大片建筑崩塌的声音冲天而起，苏摩将脚底与地面又来回摩擦了几下，生怕下面的威廉没有去世。
可他的速度终究是完了一步，苏摩有些惊讶的发现他的脚下竟然还有声音传出：
“大圣母即是我，朱庇特是我，尼普顿亦是我，我便是无穷光明照耀下的罗马诸神！”
显然，此刻那狂热的赞颂已然到了末尾，邪恶的仪式也补上了最后一块拼图。
血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一个覆盖了小半个伊克姆地区的法阵终于在地表浮现，而这个法阵的中心位置赫然便在苏摩脚下。
“汝这该死的老鼠——”
万千带着怨恨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股巨力也从苏摩的脚下传来。
“不好！”
苏摩没有防备之下直接被这股力量推了个趔趄，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后他看见一只血红的大手突然从地底伸了出来。
“尔等都得死！”
血手的主人很快从法阵里攀爬出了小半个身子，然而就算只出来了这么一小部分高度就已经追上三十余米的苏摩了。
“滴答，滴答。。。。。。”
就在这仿佛从深渊中挣脱的巨人向上攀爬时，无数的血珠不断从他身上滴落而下。
这时苏摩注意到这个怪物竟然也和祖库拉拉一般，好似全身的皮肤都被剥离，鲜红肌肉暴露在外面。
其身体之上唯一有皮肤遮盖的，那便是巨人那左半张脸女性的脸庞，而这张脸苏摩在德拉普尔城堡的许多地方都曾见过。
“你别想出来！”
苏摩怒吼着冲上前，接着用双爪死死抓住巨人的双臂试图再次将他塞回去。
“哼！”
巨人半雄半雌的声音响起，他的语调中似乎尽是不屑：
“汝这老鼠如何能违抗身为大圣母的我？”
巨人的肩胛骨连带着双臂的肌肉开始发力，苏摩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压制不了巨人多久了。
“大圣母？不，你这用人类血肉拼凑成的怪物怎么可能是伟大的地母神！”
不远处的沃尔特在看到巨人左半边那与大圣母神像一样面容后出离的愤怒了，他颤抖着指着巨人怒斥一声，随后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圣母像来。
这尊圣母像与苏摩此前在城堡里见到的诸多神像几乎一样，唯一的不同点便是神像胸口由一株月桂叶以及一株松树枝交叉组成的符号。
“旧印！”
在见到这神秘符号的一瞬间苏摩便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同时沃尔特为什么会信奉罗马异教，甚至成为大圣母祭祀的谜题也解开了。
“万物之母啊，您根基牢固、最为古老！”
沃尔特忽然赞颂一声，随后用刚刚刺杀他父亲的匕首割开了手腕并接着道：
“您养育着世间万物，无论那是穿行于大地还是遨游于海洋，或是翱翔于天际，一切都托您之福而得到养育；”
“尊贵的女神啊，你能够赐予生命，也能将其从有死凡人之处夺走。”
“如今正有恶徒残害着您的孩子们，还望您能睁开双眼，惩戒这想从冥府爬出的恶魔吧！”
随着沃尔特召唤女神的声音结束，一股与苏摩接触过其他旧神相似的气息很快便出现在了附近。
她不似巴斯特般威严壮丽，也不似赫尔般庄严死寂。
这名从小亚细亚到爱琴海最后又延伸至地中海，孕育出万千子嗣的地母神的气息如山岳般厚重，又如春风般温柔。
她虽然并未现身，但又像无处不在，洞穴里的众人很快便见识到了她的神威。
“簌簌簌。。。。。。”
泥土松动的声音传来，苏摩循声望去，发现阵法中心的位置无数柱新嫩的翠绿正破土而出。
“松树？”
洞穴底部的教授也发现了这些正飞速生长的植物，见多识广的他还认出了其中还有另一种植物：
“还有月桂！”
“啊——”
一声惨叫传来，原来是巨人躯体正在被无数植物贯穿，而此时勉强压制着巨人的苏摩顿时觉得手上一轻。
“该死，该死！”
原来是痛苦咆哮着的巨人抽离双手，想要把那些伤害他的植物全部扫除掉。
可苏摩怎么会让他轻易得手，在发现巨人意图的第一时间他便再次抓住了了他的双臂。
巨人的力量依旧强大，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天空中却不会为何下起了细雨。
“淅淅沥沥。。。。。。”
雨点一滴滴落下，很快便浸润了洞穴底部数个无比深邃的埋尸坑，打湿了那里面不计其数的骸骨。
空气中似乎有个哀伤的女人正在叹息，怜悯的想要收敛这些惨死者的尸骨。
“啪塔！”
突然，一声火焰爆炸的声音从埋尸坑中暴起，苏摩循声望去，发现那些早已死去多年的尸骨中冒出了一朵灵魂之火。
“啪塔啪塔啪塔。。。。。。”
更多的火焰炸响，更多的灵魂之火燃烧了起来，随后这些灵魂之火竟然纷纷化成了死前的模样从坑中爬了出来！
“德拉普尔！德拉普尔！德拉普尔。。。。。。”
仿佛能贯穿灵魂的呐喊声不断响起，无数灵体在重见天日的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投向了正被压制着的巨人。
“滚下去！”
一只鼠人灵体爬上了巨人的血肉。
“该死的老鼠们，给我滚下去！”
一百只鼠人挥舞起了利爪。
“不！”
一千只，一万只，十万只鼠人开始对只有小半个躯体露在地表的巨人发起了总攻，他们啃穿了巨人的肌肉，接着继续用尖牙与利齿开始在巨人的肋骨间打起洞来。
“不，不——”
巨人痛苦地挣扎着，他想要将钻入自己胸膛的老鼠们全部干掉，可苏摩却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不让他有挣脱的机会。
“不，不，不——”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巨人还在不甘的咆哮：“我是世界的主宰，我是罗马圣神，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老鼠干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