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色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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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再可怕，终究也是梦。
十文曾经也做过噩梦，尤其夜晚山林里传来各种兽吼时，他都会梦见一些可怕的野兽，或追他跑，或把他叼在嘴里飞向高空。
刚刚梦里所见，虽有点怪异，相比曾经梦到的野兽，巨虫明显大了很多。
山洞里，仍旧有风从下面吹来，仿佛中招一次，以后都会免疫了一般，十文再也没感觉到不适。
刚才的梦，换了旁人或许要缓个一两天，可十文早就习惯了噩梦见野兽，何况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正等着他。
缓缓心神，没再想梦里的事情。
“呃...这骨头...”
低头顺着巨大骨头向下望去，手电光芒照不到底部。
“下面有风，应该...应该和猎户们说的一样，如果山洞里有风，说明还有另一个出处。”
低头查看之际，仔仔细细感受到面颊上轻轻拂过的微风。
“怎么下去呢？”
山洞中央的天井，宽度并不大，充其量只有五六丈，比巨大骨头轮廓稍微宽了半丈。
“要不...到它嘴里，再...再顺着脊骨下去？”
巨大怪物白骨头颅，也有一张长长的嘴巴，但嘴巴里，一颗利齿都没有，光秃秃的，看上去更像是鸭子。
“这骨头...算了，那人说...手电只能坚持两个时辰，如果两个时辰还没走出，恐怕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站在头颅前，十文有种错觉，面前白骨头颅，就是梦里见到的那头巨虫。
轻手轻脚，试探钻入头颅嘴巴里，用力试探踩踏两脚。
“很稳！”
确保骨头不会裂开，不会摔下去，十文壮了壮胆，抬脚朝着嘴巴深处走去。
手电光芒中，并非一片雪白骨头，怪物嘴里一周黑漆漆的，不知道怎么会有变黑的骨头。
无心多想，继续朝里面走，很快，嘴巴尽头有一个圆洞，还有一个扁圆裂缝。
“这裂缝...应该是通往肚子的！”
“如今只剩骨头，裂缝后面应该是空的！”
“那也就只能瞅瞅这圆洞...”
“脊骨，师父曾经说过，任何活物脊骨中间都是空的。”
跟随老糊头学医，真正医术没学多少，一些粗浅事物却见识了不少。
老糊头给人家治病，镇子里的人没几个给得起铜钱，都是拿一些野味或者山里果子充当诊金药费。
三年光阴，十文见识到的东西，虽然很有限，可他心里清楚，老糊头的日子比他家里过的好了几百倍。
给别人治病，得到的东西，老糊头都会拿到十文面前秀一秀，给十文讲述那些东西都有什么价值。
一些十文觉得都是很寻常的东西，却从老糊头口中听到很多自己不知晓的事情。
就比如面前的脊骨，旁人吃了肉，骨头只会丢了。
老糊头却会挑出几块，让十文晾干再磨成粉末，说是可以入药。
“这么大的脊骨，千万不能让老糊头看见，我可没力气磨这么大的骨头！”
巨大脊骨中间本该填满骨髓，如今早已不见。
空空骨骼内，十分圆滑，每隔三尺，都有一节突出的骨骼。
仔细打量一番，十文觉得借助那些突出的骨骼，可以一点点下去。
打定主意，深呼吸稳住心神，抬脚迈进去。
小身板，钻入骨头里，整个人直立站在里面，双臂展开伸直刚刚好扶着两侧。
只不过，先前想好借助突出的那点骨骼，一点点下去的计划，瞬间破灭，那点骨骼太小，而且还不平整，根本没法久站。
无奈，已经钻进来了，只能继续下去，看好脚下，下一处突出骨骼位置，快速跳过去。
一刻钟不到，磕磕绊绊，十文终于来到最深处。
本以为会有个如同入口那样，宽敞的出口，结果脚下居然是个死路，光滑的骨头，堵的严严实实。
“完了！脊骨尾部...咋没有开口？”
“不对啊！脊骨两头都不该有开口的，咋头部那里会打开着？”
到了底部，才想起脊骨特征，十文懊恼的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
抬头看看下来的方向，很不想再爬回去。
“哎，这些骨头...我应该破不开...”
下意识伸手摸在骨头上，只是想摸摸骨头那种坚硬感。
然而，怪异到无法言喻的事情，突然上演。
一刹那，刚刚还在手掌边的骨头突然消失了！
抬头看向四周，再看看头顶，哪里还有巨大骨头？！
“骨头呢？！”
不信双眼所见，伸手再次摸向刚才下来时，踩踏的骨骼所在位置，一抓，手里空无一物。
“我...我刚才真的是从上面下来的？！”
抬头望向头顶，白花花骨头全都没了，头顶，黑漆漆的山洞，手电光芒照不到顶。
快速低头看向脚下，纯黑色地面，些许亮晶晶反光的石头，让山洞中增添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地面上的东西又吸引了十文，纵然前一刻还不敢相信骨头突然消失的事实。
十文没注意到，也没感觉到，后背脊骨处多了一道黑线，正慢慢融入他的身体，几息工夫彻底钻入体内，即便扒开衣袍，再也看不到那道黑线。
“煤石？”
“老糊头说过，山林外的人，冬天冷了，都是烧这些石头...咦...也不对啊！这些石头太硬了！还圆溜溜的...并非煤石！”
伸手拿起一块黑色石头，凑近手电，仔细打量几眼，忽的，手上一股暖流传来。
“怎么？！”
吓得十文一哆嗦，瞬间把石头丢了。
再看向手掌，并没烫伤，一种很舒畅的感觉隐隐从手掌蔓延全身。
“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自己很有力量？”
狐疑不解，十文弯腰又拿起脚边一块黑色石头。
这次拿起来，双眼死死盯着手掌和石头之间，或许是想看到石头里有什么东西钻到手掌里。
这一看，就是一刻钟。
并没看到自己预想的场面，但身体里，那种很有力量的感觉，却更加清晰。
一刻钟过后，十文心里突兀有个念头蠢蠢欲动。
“找个东西，让我打一拳！要么...找个大石头，试试能不能抱起来！”
全身充满力量，心态飘，很正常。
可十文却很快想起身处的地方，不能让飘飘然自满思绪影响他要做的事情。
“先...先找到出处！”
忍住心中挥发力气的冲动，抬头打量四周。
山洞底部不大，并没头顶宽敞，五丈多宽的地面，周围洞壁上全是灰色嶙峋怪石，没半点脚下黑色石头的影子。
这般反差，让十文不由好奇低头看看脚下鹅蛋大小的石头。
“单看样子，像是溪水里的石头，可这里没有谁，又是从哪里来的？”
“呃...我怎么总是被这些石头吸引？”
又一次把心神从黑色石头上移开，随意挑了一方向，朝着洞壁走去。
脚下，吱嘎吱嘎石头摩擦声，好像是在呼唤十文把它们全都带走。
“我...不看，不看不看！”
“你们别吵！等我找到出处，再来拿你们！”
想法脱口而出，心神里被吸引的感觉，顿时消散。
洞壁一周多为石头，只有一处是泥土堆积。
“莫不是要挖出去？”
“没锄头...就这小手电...要挖到什么时候？”
就在十文陷入无奈时，右侧脸颊上一股轻柔的风恰巧拂过。
忽的，十文惊喜，双眼望去，两块巨大石头前后交错，一道裂缝被藏在前面石头之后。
“哈哈！够了够了，足够我出去的！”
石头后，两尺多宽的裂缝，淡淡光芒落入眼帘，这一幕，格外喜人。
终于找到出处，十文没想其他，一头钻入裂缝，朝着远处散发光芒的尽头跑去。
百息时间，钻出裂缝，站在一片草丛中，十文欣喜若狂。
“出来了！出来了！哈哈哈！”
再次回到光线充裕之地，仿佛重获新生。
看向周围，浓密草丛，十文丝毫不担心回不到小院。
这片草丛所在，他不陌生，正是西山头背面的峡谷底。
“呃...回去拿两块石头。”
能回小院，十文不想空跑一趟，那种能让自己充满力量的黑石头，必须带两颗回去。
“有了那些石头，力量大了，以后磨药材，会快很多！”
“还有...脑海里的声音，终于知道了是什么，以后不会困扰我，更不用担忧睡不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