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三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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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诊治病人,也有几个铜币收获,排队的人,不仅是城外的村汉,也有几个城里本地人受不住疼痛,给了铜钱。
十文并不知道,他今日虽只是治疗了百来个人,由此带来的影响,可不单单是百个人逐渐康复。
傍晚,城门关闭前,不知多少村汉跑出城,即便到了深夜,还有无数人在大街小巷传论他今日治病之事。
“你们没去县衙,当真错过了好戏!”
“我可告诉你们,旁人咱不认识,但日头眼看要下去的时候,隔壁溪下村的狗二蛋让他大哥给背来了!”
“就是...去岁大腿折了,卖了五亩田,只保住了腿,却没医治好伤的那个?”
“对啊!他哥来城里寻活计,今儿个午时跑回去,把狗二蛋背来了,县衙门口那位小郎中,没多说话,就听到狗二蛋说家里没钱了,抬手一拳打在狗二蛋伤腿,嚎叫的声音,只喊了一下子,人就晕厥了!”
“晕厥了?不会是打死了吧?”
“你傻啊?!你听谁过,打了大腿就能把人打死的?!”
“那...后来呢?”
“后来...人家小郎中在周围要吃人的目光中,伸手搭在狗二蛋伤腿上,双眼紧闭,足足一刻钟时间纹丝不动!”
免费替十文宣传的家伙,很可气,说到关键处,就不说了,抬眼扫视一周,虽说漆黑一片,但他仍能感受到,黑暗中正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盼着他继续说下去。
几息后,周围呼吸明显急促了些,那人才继续说。
“一刻钟过后,狗二蛋的腿还是不能动,人还晕厥着,但人家小郎中让狗大去寻几个木板,又用布带把木板捆在伤腿周围,再吩咐旬日不要动那条伤腿,旬日过后,半年内莫要用力,一年之后,当恢复如常!”
“一年...要那么久?!”
“嘿!你这话说的,伤筋动骨百日养,狗二蛋的腿,能保住都算是幸运,如今只要一年,而且没花一个铜币,更没让他再卖东西,无偿治好!你还想啥?!”
“不花钱,躺个一年,也没啥!”
“嘿嘿,人家只是说,一年后就能跑能跳了,半年内行走没啥事,只要别抗东西、别出力就行!”
“要我说,这位小郎中,别看人家年岁小,不收钱,而且能力大!如果能长久在清风城里,咱们以后也不用担心啥了!”
“咋了,小郎中还要走?”
“人家是京城来的,药医堂!听说过没?”
“嘶~~难怪啊...传闻说药医堂里有仙人,这...嘿嘿,明儿个一早,俺也回去,把家里婆娘喊来,让仙人派来的小郎中瞧瞧,啥时候能给俺生个大胖小子!”
也不知怎么传的,一夜间,十文在清风城就成了仙人弟子。
这些事,十文根本不知道,也没往别处想。
入夜,他在房间里也不老实,一会儿运气到手掌,对着虚空一拳一掌轮番打出。
不一会儿,又在房间里上蹿下跳。
屋外,盯着十文的梁伯,确实很紧张,有几次十文把灵气挥霍的太多,都以为下一刻,十文就会运转功法,补充灵气,他想得到十文的机缘,更想看看十文的功法有什么玄妙。
然而,几番折腾,十文迟迟不打坐修炼,任由灵气挥霍一空,才躺下入睡。
“睡前锻炼,黑猫说的法子,很不错!身子里的灵气,每日不用掉,也浪费,挥霍光,睡一觉就能补满!如此...也是修炼的一种!”
“啊~~~体内没了灵气,身子更乏了!睡了睡了!”
伸个懒腰,十文如一滩烂泥,躺下就睡了过去。
屋外,梁伯也想去休息,白天被十文突然要出门,弄的没休息好,虽说叮嘱过衙役,看管着十文不要外出,可衙役总归不是他自己亲身操持,总感觉衙役会懈怠,让十文溜走。
不怎么相信别人,这个毛病存在梁伯心中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正。
于是乎,别看梁伯白天去休息了,可他并没睡好,心里全是十文的小身板,就连梦里,也梦到十文不见了。
种种事情加一起,梁伯摇摇头,托着疲惫身子骨,躲在一颗大树上,见十文睡的很沉,他也就放松了心神,偶尔投去感知,探查一番,也就作罢。
可屋内熟睡的十文,睡之前也做了一些事,和小老鼠约定好,他睡着了,小老鼠就来房间里闹点动静,然后不管十文醒没醒,更不用去在意梁伯有没有前来,弄出动静,立刻溜走。
不多会儿,小老鼠真的来了,大摇大摆的步伐,动静却很小。
“叽叽叽!”
叫了两声,没听到十文回应,小老鼠肯定,十文睡着了!
看看周围,也没别的动静,小老鼠狠狠心,抬起小爪子欲要推翻油灯。
这么做,其实很简单,可太违背小老鼠一向习惯!
人家哪次不是偷偷摸摸?不是轻爪轻脚?
今日要一改常态,刻意弄出动静,实在太难为鼠了。
犹豫几次,始终没触摸到油灯,小老鼠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办法。
只见小老鼠转过身,背对着油灯,尾巴来回摆动,似在酝酿力道。
一息...两息...足足过了十几息。
‘啪嗒!’
一声响,突兀从十文房间里传来,小老鼠用尾巴抽到油灯,小身子飞也似的跑了。
当梁伯听到动静,用感知仔细查看时,只有躺倒的油灯,还有一滩油,再没别的。
至于十文,睡的还很香甜,嘴角挂着口水,都不曾拭去。
收回感知,梁伯长呼几口气,平复内心躁动。
然而,约摸着过了一个时辰,十文房中又有动静传来!
梁伯再次投来感知,仔仔细细探查好几遍,还是没发觉十文有异常,只不过屋内矮几上,一只悬挂的毛笔,居然滚到了地上。
“一次两次,也罢!老夫且等着第三次!”
半个时辰过后,梁伯等的第三次来了。
一番感知,那盏已经躺倒的油灯,居然也从矮几上滚到地面。
清脆金属落地声,也没能让十文惊醒。
“三次了!若老夫还看不出蹊跷,那就白活几十载!”
“哼!想让老夫疲惫,呃...不对啊!这么说来,那娃子知晓我盯着他?!”
“不可能!他才多大!能有幸成为修炼者,已是天赐机缘,不可能有神识感知到老夫!”
“可今晚,三番弄出动静,莫非当真不是那娃子搞的鬼?!”
思忖至此,梁伯再次用感知查看屋内状况。
很不巧,十文恰巧转了身,又恰巧抬手在床榻上拍了一掌。
沉闷声不大,可床榻木板被拍出一道裂缝,在梁伯仔细感知中,无比清晰。
“这力道!也不怪,这娃子不仅成了修炼者,还是一个淬体过的小武者!是老夫疏忽了,小小年纪就已经淬体!也不知...他在京城药医堂里,有什么靠山!居然早早淬体过。”
“嘶...万一他的靠山来此...”
“不管了!先得到他的秘密!大不了,老夫向县令请辞,就说去养老,然后快点远离此地也就是了!”
三次弄了动静,小老鼠也懒了,屋里能让它的小身板弄出动静的物什,已经没了。
就这样,只弄了三次动静,一夜就再没其他异样。
翌日清晨。
十文睡眼朦胧出了屋门,刚打算修炼,却看到一个小厮趴在石桌上。
“看样子,睡了好久啊!”
入睡了,十文就没法感知周围动静,小院里趴着睡觉的小厮,很明显是他熟睡时才来的。
十文不想吵醒别人,可他还要修炼,抬眼看了看正屋房顶。
“现在的实力,应该可以跳上去吧?”
在梦里,跳跃力别说一层屋顶,就是一座山,也只是借力几次,就能蹿上去。
丝毫没在现实中使用过自己力量,十文依仗梦里行为,对自己很有信心。
下蹲蓄力,深呼吸一口气,转瞬间,十文又落地了。
只是...落地后,面前并非小院,而是一堵墙。
“刚才...看到了什么?”
不等十文苦笑,感知里,梁伯突然动了,而且已经来到他刚刚跃过的屋顶。
“哼!不小心的失误,居然又把老家伙钓了出来。”
十文没再上屋顶,绕着房屋,来到屋前,没理会屋顶梁伯,径直来到石桌旁,唤醒小厮。
“呃...小贵客...老爷吩咐,您醒了就去公堂,不得老爷准许,千万莫要外出县衙半步。”
“为何?”
“小的不知。”
“也罢,那就去公堂。”
修炼的事情,也不想了,先去看看梁县令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