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虞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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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女降世，日月同辉，天现吉兆。”
“九皇女降世，日月同辉，天现吉兆！”
一幕幕场景不知为何在我脑海中闪现。
等我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身处犹若黑洞一般的地方。
我伸手，如同盲人一般四处摸寻，但是却什么都摸不到。
我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回头，一个小光点出现在我鼻尖前。
它如若萤火虫仿若有生命一般上下飞舞着，随后定在我面前，好似在示意着我什么。
见我没有动静，它再次上下飞舞着，随后再次听见我的正前方。
“你让我碰你？”我小心翼翼的问出声。
话音刚落，那小光点画出了个圆。
于是我抱着试试的心态，鼓起勇气伸出食指缓缓点向它，当我碰到这个小光点之后，让我错愕的是，它竟然慢慢化成了人形。
刹那间，一个红衣少女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鱼云泪？”那跟我赫然长着同一张脸的少女出声问。
我看着少女稍显稚嫩的容颜谨慎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垂眸思忖后才微微颔首。
“原来我长大后是这个样子。”那少女声音清脆，说完话后绛唇勾起，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看似十分具有亲和力。
说实话，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她就是历史上的广霖帝，也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杀伐果断，十二岁征战收复大片失地，扩充疆土宛若的只有神话里才存在的人物。
若不是那和我少年时一模一样的脸在我面前…
“你在想何事？”虞匀泪看出了我的失神，歪头问道。
“无事。”我低声回答。
虞匀泪笑了笑，也没有固执追问，只是对我说：“你现在可以问我很多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她顿了一下，随后问我：“你可有什么想要问的？”
想起来我莫名其妙就被傅蝉笙发现身份给一刀捅死这件事儿，我便蹙起眉头问她：“你知不知道傅蝉笙怎么这么快确定我不是你的？”
我这噶的也太仓促了吧。
虞匀泪眉眼弯弯，呵呵的笑出了声，随后道：“我可不会随意去接触朝臣子弟，与他人聊些闲事，也不会称收禄苑叫尸林；再者，傅蝉笙在我身边待了十二年，我但凡有点什么变化，你觉得这比我奶娘还贴近我的人，会发现不了这些？”
我寻思了片刻，觉得这样解释于情于理。
也是。
我琢磨着她说的话，顺便也把那尸林的名字记了下来。
我颔首，随后顿了一会儿，才又犹犹豫豫的将我内心中刚攒下的疑问问了出来：“……你对秦羡究竟有没有感情？”
虞匀泪渐渐收回了笑意，随后眸光微动，略带复杂的看向我，一瞬间千言万语只凝成了一个字：“有。”
“不过不是爱，是喜欢…”她凝眉，稍显郑重道：“秦羡拥有闳识孤怀，冰魂玉魄，自是人见人爱。”话音落下，虞匀泪面色恢复如常，嘴角想要上扬，那弧度却不是那么的自然了。
她缓缓合上双目，默了片刻又用听似轻松的口吻对我说：“他唱曲儿极好听，长得又好看，琴棋书画骑射都样样精通，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她顿了顿，眸光似是凄哀，声音忽抑续道：“不过我若想做帝王，他便只能做我的垫脚石。”她长睫微颤，美眸缓缓睁开，但似乎并不想让我窥探到眸深处的情感，只留下平淡如水的语调：“騃女痴男，我从不想要，也不该要。”
这句话莫名有些熟悉，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时孟檀也曾跟我说过类似的话。
也是。
就连我这个灵魂二十一岁的成年女性都有在某一瞬间为这个气质出尘的完美少年心中悸动过几次，更何况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小破孩儿虞匀泪。
可是自古以来帝王薄情，权与情，江山与爱人，二者通常情况下只能选择一个。其实要是换作我的话，我也会选择权力。
对于我来说，多一份爱，就多一份累赘和包袱；多一份爱，就多一份恐惧失去的可能。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标准也各有不同，只是这里的标准不能用高低表达。
其实我这样想想之后，帝王又比常人多得了什么？也终是沉雪压花花欲堕，若无沉雪不见春。
我敛了眸收下情绪，突然想起来孟檀之前跟我说过，虞匀泪的官方cp虞清怨，于是整理好思绪后便继续问她：“那虞清怨是谁？”
虞匀泪抿唇沉思了片刻，随后才与我徐徐介绍道：“我四舅是朝廷重臣，而虞清怨是他从一仙人怀里接过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她说着，又向我娇憨一笑补充道：“颜如舜华，肤若瑳玉，美如冠玉。”
“羽扇睫，云涧眸，縓缘唇…白圭之玷，只不过啊，他是一个瞎子。”她说。
话音落下，我颔首表示了解。
其实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明明从虞匀泪对他的描述中，听起来她对虞清怨也不是很满意，那为什么她会抛弃秦羡而去选择虞清怨呢？
在历史上，秦羡应该也算的权高位重之人啊，相比起虞清怨，如果不是广霖帝与他的桃色新闻，我可能真的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难道是因为得不到的才珍爱么？
还是这只是虞匀泪的再一次利用，用来巩固权利对象？
这些仅仅是我的猜想罢了，我历史并非像孟檀那样好。
孟檀…
我蹙眉，脑海中浮现出孟檀的脸。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问题么？”她出声问，那双如若揉碎曈昽的眸子看着我。
“有。”我立刻抬眸盯着她，随后将我最最疑惑的事道了出来：“为什么我会遇到你？”
虞匀泪似乎对我问她的这个问题十分满意，她眉眼弯弯，绛唇素齿。
“你可是我选择的傀儡，自然会遇到我。”
她在故意仰头看着我，目光如炬，却给我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之间，她笑的猖狂，看着我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场笑话：“鱼云泪啊，你不会真以为是我喜欢秦羡吧？”
“你这蠢样当真有趣。”
就如同绵里藏针的虞美人，她勾唇缓缓道：“我的替罪羊，后边一半的史书，可不是在写我，是你啊。”
语调欢快，带着少女独有的清灵感，但却让我脊背发凉。
“但是秦羡遭受钉骨刑这件事儿可不是我干的，我向来只会杀人。”她极为无辜的眨眨眼睛，随后笑着问我：“所以，你猜猜秦羡究竟是因为谁落得如此地步？”
我蹙紧了眉。
所以我来这里，并不是偶然，而是她的蓄意谋划？我去收禄苑也是她指引的?那我被杀来见她呢?
而且按她所说…我…
少年的那双秋水盛满，宛若清泉的眸子出现在我脑海中。秦羡变成那般模样，是因为我？他变得满目疮痍，也是因为我？
随即我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从小到大我连杀鱼都要犹豫，怎么可能做出这般混账事。我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从小就带着红领巾，生长在红旗下，长大也是三观很正的良好公民。
于是我沉声反驳她：“不可能，我绝不可能做出这件事。”
虞匀泪眯起那双狐狸眼，笑意未减，她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只是自顾自的一字一字的将那句话念出来：“终，无，缘。”
“你爱他啊？”她歪着头看着我逼问。
虞匀泪的青丝随着动作垂在胸前的一缕落下。
这一身红衣衬她十分白皙，赤着的双脚也显得莹润可爱。
如若染血白蝶。
我有些懵。
爱他？我为什么会爱上他?我不禁觉得可笑。只是对他有好感罢了，怎么算得爱。那好感还是因为他的美强惨才积累起来的。再说，我能爱么?我爱他的话那他爱的会是我么?我又不是她。
我反问她：“那终无缘不是你写的么？”
虞匀泪立即如同拨浪鼓一般摇头：“这可别赖我身上，我可不会傻到找个当我垫脚石的人喜欢。”
“可我又不属于那个时代，我怎么会提前写下终无缘，还爱上了秦羡？”说完之后，我抿着唇仍旧一脸懵的看着她。
这想想都有些荒谬好吧。
我要是有这么狠的心，在现代早已经月入百万，成了个小富婆了好吧。
也不至于默默无闻啥也不是。
我也懒得跟她争辩，颇为头痛的捏了捏鼻梁继续问她：“知不知道孟檀现在怎么样了？”
虞匀泪也没有再与我争论那一件事情，我也权当她是在把自己的黑锅飞过来想让我背。她闻言将自己的食指放在清秀眉间，长睫颤了颤，片刻后语调平淡的回答：“她现在和你处于一种状态。”
我蹙眉：“她见到了韩孟檀？”
虞匀泪颔首，随后她目光迫切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我不用猜就知道她是想开始说自己的伟大替罪羊想法了。
“说说你准备怎么我当做你的傀儡吧。”我准备让她一次性说个够，满足一下这个小屁孩儿的表达欲。
我这个人心肠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