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0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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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虽然比不上秦家和白家,但是在帝都的上流圈里也有一定的名望。
姚息的父亲死后,由他的大哥继承公司,其他兄弟姐妹们虽然分到了姚家名下其他各个领域的公司,但公司还是由姚家的集团整体掌控。
这次姚息结婚是两家联姻,邀请了帝都不少权贵,婚礼现场宏大得很,几乎聚集了帝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名门世家。
秦朝辞到场的时间不算早,他一到得到消息的姚家人便赶紧迎了出来,姚息的大哥也亲自出来和秦朝辞打招呼,客客气气的把人往里面请。
送请柬给秦朝辞纯粹是客气,没人想过秦朝辞真的会来,就连姚家人都很诧异。
但秦朝辞不来还好,一来便是尊大佛,秦家在秦震的手中就初具规模,到了秦朝辞手中是更上一层楼。
帝都的富人很多,但是富到秦家这种程度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姚家人对待秦朝辞的态度可谓是小心翼翼得不能再小心。
白洛和秦朝辞是前后脚到的,《漫九霄》剧组临时有计划要在春节前拍摄一组定妆照,所以白洛拍完定妆照后便直接赶往了姚家。
能参加这场婚礼的都是熟悉面孔,帝都的这些个上流世家大家有可能不熟悉但是都很眼熟,白洛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视线。
不仅仅是因为白氏集团如今正在内斗,还因为白洛和姚息的关系。
白洛与蒋呈州内斗夺权的事情在帝都上流圈不是什么秘密,姚息参与其中更不算上秘密了。
而白洛因为两人数十年的友谊保存了最后一分体面,没有将姚息背叛的事情对外提起。
大家虽然不知道姚息和白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自此之后白洛和姚息算是彻底闹崩了。
姚家和白家也再没有往来,包括蒋成筠与姚家。
知道白洛不请自来这场婚宴后,姚息的大哥一下警惕了起来,快步朝着婚姻现场的花园走去,白洛就在哪儿。
“白先生。”姚息大哥道。
白洛今日穿了一件深灰色西装,头发向后梳着,因为刚刚拍摄完定妆照,一些细节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眉眼流转间满是惊艳。
姚息大哥顿了顿,虽然他的性取向为异性,但是人对美好事物的感知是永存骨子里的。
“姚先生好。”白洛淡淡的点了点头。
姚息大哥如今已年过三十,气质沉稳,白洛还记得那时候他知道姚息偶尔会在家里受他大哥的欺负,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曾经偷偷堵在姚息大哥回家的路上将人揍了一顿呢。
如今他和姚息的友谊不再,再看见这些故人恍如隔世。
姚息和白洛是怎么闹崩的,姚息大哥是清楚的,他那个不成器的私生子弟弟妄想独占一部分财产门都没有,不过有了蒋成筠的帮助,姚息大哥还是不得已的分了几家公司给姚息。
但也仅此而已,最终的掌控权还是在姚家集团的总裁也就是他的手中。
现在姚息主动联姻有好处的是整个姚家,姚息大哥绝不会允许婚礼现场出现任何意外,而在他的眼中,白洛就是那个”不安定因素“。
如果白洛敢在婚礼现场闹事……想到这里,姚息大哥让人加强了安保,对白洛的语气也不算特别客气。
“白先生,我知道你以前和姚息是很好的朋友,但今天是姚息的重要场合,在场的很多宾客都身份尊贵,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能先斟酌斟酌。”
白洛这次过来也没想过要对姚息怎么样,但是听着姚息大哥这番言语他只觉得没劲透了。
白洛的出现和姚息大哥不算好的脸色让两人即便在花园里都成为了众人的焦点,白洛脸色平静的看着姚息大哥,刚要开口说话,一只胳膊忽然伸手揽住了白洛的肩膀。
“怎么刚刚才到?我说了让人去接你,你也不肯。”在内庭的秦朝辞不知何时走到了花园里,一把揽住白洛的肩膀,语气亲昵,一向冷峻严肃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白洛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会特别好,“我也是刚到,然后就被姚先生拦住给了个下马威。”
姚息大哥的脸色一僵,没想到白洛说话竟然如此直白,不留一丝情面。
盯着对面男人僵硬的身体,白洛不爽的挑了挑眉,今天姚息结婚,姚息都没说什么,他大哥跑过来一副凶神恶煞阴阳怪气的模样给自己看,算什么意思?
“洛洛是我带来的,姚先生如果有不满,我们现在可以退场。”秦朝辞将手上的酒杯随手放在桌子上,语气冷冷的,脸色也一下沉了下来,牵着白洛的手转身要走的模样。
姚息大哥吓一跳,下意识去拦,他们可以不去刻意讨好秦家,但是绝对不能得罪秦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先生应该是误会了,误会了。”姚息大哥解释道。
周围的人看上去并未过多关注这边的动静,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支起了耳朵放大了眼睛,恨不得将这里的每一丝动静都记在心里。
帝都的好几次宴会,秦朝辞身边都有白洛,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间对白洛都有殷切维护之意,之前那些猜测秦朝辞想要趁着白洛落魄时狠狠羞辱的人都默默的闭上了嘴。
他们从未见过秦朝辞在大众面前这样对一个人上心,难道之前两人的不和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两人早已暗生情愫?可是装不和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数问题在旁观者的心里,姚息大哥也不例外。
他也听到过秦朝辞和白洛的传闻,即便如此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他的想法和其他人一样,秦朝辞怎么可能喜欢白洛,只是想趁机羞辱他罢了。
可是亲身接触过后他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两人之间亲密的肢体接触和一些微小的动作神态,他们的关系或许没有大家以为的这样简单。
贴满了喜字的宽敞婚房里只有姚息和新娘两个人,婚房的门紧紧关着,只有微微的啜泣声和男人的斥责声顺着门缝往外飘。
今天是姚息结婚的日子,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此刻他一丝一毫的喜悦之情都没有。
穿着洁白的新郎礼服,姚息坐在沙发上烦躁的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外面是前来参加婚宴的帝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客客气气的送着祝福,里面新娘穿着洁白婚纱坐在漂亮的婚床上抽噎着哭泣。
因为烦躁,姚息的烟抽的很猛,没过一会儿面积还算大的婚房里就已经飘满了烟味。
下意思捂着肚子还在流泪的新娘崩溃怒吼道:“你能不能别抽烟了!我不能吸二手烟!”
姚息看着新娘脸上的泪痕,嘲讽道:“你怀了孩子不能抽二手烟,可是那孩子是我的吗!”话虽如此,但姚息还是把烟掐灭了,又开了窗透了气。
新娘被姚息的话堵得说不出其他话来,只是抽泣。
窗外是湛蓝的天空,一只洁白的鸟展翅翱翔在天空中,姚息站在窗边,浑身发冷,从决定订婚开始到领证再到办婚礼,他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般,好像过得不是自己的人生一样。
直到现在,看着窗外的鸟儿,窗下鼎沸的人声,他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他真的要结婚了。
可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和他一点感情基础也没有,她们相识不过短短三个月时间,单独相处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也就算了,新娘肚子里还怀着昔日恋人的孩子,而新娘本人也对曾经的恋人没有死心。
窗下有年轻宾客抬头看见了新郎官的脸,热情的打招呼,还好心提醒别误了吉时,姚息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关上了窗户,回头看向新娘。
“别哭了。”姚息不耐烦道,“哭有什么用!结婚是你同意的,孩子我都接受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现在婚礼邀请的宾客都已经到了现场,多少你父亲母亲的朋友,难道你说不结婚了就不结婚了?我们两的婚姻已经不仅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两家之间的事。”
姚息颓废的坐在沙发上,这可笑的人生就像是小说里的狗血剧一样,新娘临到婚前想要逃婚,她不想结婚了。
“但是我真的不想结婚,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想娶我,如果我……”新娘哀求的看着姚息,“姚息,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什么?帮你逃婚吗?”姚息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你信不信今天你和你爸妈说了你不和我结婚了,明天他们就能送你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打掉。”
姚息走到新娘坐着的床边,半蹲下身子,抓着新娘的手,将人扯到自己面前,几乎是咬着牙道:“你搞清楚!你现在能留下这个孩子是因为找到了我这个愿意接受你的人,如若不然,你孩子早就没了!”
新娘愣了一秒后失声痛哭,哭得脸上的妆都快花了,姚息站起身后退一步,神情冷漠的看着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他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是家族的棋子而已,只是为家族锦上添花的工具。
“你想清楚了再和我说,婚礼仪式可以往后推迟,但是绝对不会取消。”姚息道。
说完这些话后姚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看着空荡荡小客厅,姚息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
忽然他好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白洛。
秦朝辞牵着白洛绕开了姚息大哥,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一个白色人影如旋风般冲到了白洛面前。
谁也没有想到婚礼仪式还没开始,新郎居然自己一个人先跑了出来。
“白洛……白洛,你来了?”姚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以为白洛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也不会想知道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所以结婚时姚息连请柬都没有发给他,可是白洛却主动来了。
姚息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在姚息神色激动的看着白洛时,白洛也在静静的打量着七年后的姚息,白洛原以为自己见到姚息那一刻一定会很激动,不管是质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这么多年的友情还是惊叹七年后他的模样。
可是出乎意料的,到了这一刻白洛竟然很平静,平静到他仿佛已经彻彻底底的接受了他和姚息已经不再是朋友的事实。
七年后的姚息变化不大,长高了些,皮肤也变得白净了,身上有着线条分明的肌肉,穿着白色西装,看上去是富人家的公子,和十年前身着随意,经常脏得像在泥地里打滚的小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十年的时间够他洗尽生活曾经带来的印记,脱胎换骨变成富裕人家的少爷。
“恭喜你结婚,祝你新婚快乐,夫妻恩爱。”白洛对姚息伸出了手,神情很平静,仿佛只是祝福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
姚息紧紧的抓着白洛的手不肯松开,情绪激动,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看得秦朝辞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如果姚息再不松手,他不介意帮帮他。
“洛洛……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我以为你不来了,你是原谅我了吗?”姚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我真的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你能来是这场婚礼上最让我高兴的事情。”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你和我说如果你结婚了一定要邀请我当伴郎,我也同意了。”白洛想起高中时那个幼稚又可笑的承诺。
那时候他们心无忧虑,无所牵挂,对未来还抱着美好的憧憬,以为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伴郎我是做不成了,来喝个喜酒也算是完成了诺言。”白洛道。
姚息看着白洛,张了张口,心如刀割,仿佛有一千把小刀在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眼眶通红,红的像是在滴血般,“我……”他有千言万语想和白洛说,可是白洛偏过了头去,就像是大梦初醒般,身边人热切的呼唤将姚息的神智拉了回来。
“姚息,你还在站在这儿干什么?”伴郎来拉姚息,“新娘子找你呢。”
新郎瞬间清醒过来,他看着白洛又看见了白洛身边的秦朝辞,秦朝辞与白洛亲密的站在一起,他低下头在白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白洛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的氛围那么紧密,仿佛插不进任何人。
“洛洛,你等等我,千万别先走,我求你,一定要等我!”姚息猛地抓住白洛的手,哀求的说了几句话后不得已跟着伴郎一起走了。
婚房里新娘已经擦干了眼泪,化妆师正在为她补妆,她的手放在腹部,仿佛能从此处感受到一份勇气和力量。
“我想通了,婚礼不用延迟,还是照常进行吧,时间来得及。”新娘道,她没有本事挣脱家庭对她的桎梏,她是一株莬丝花,无法独立生活,她认命了。
婚礼举行之后她和姚息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她只是不能和自己的爱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姚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脸上没有过多的喜悦,新娘透过化妆镜见着姚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道:“你眼睛怎么红了?还一副这个模样?你前女友来了?”
姚息摇摇头,他站起身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想通了就好,反正只是一场婚姻而已,婚后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你也不用来管我。”
新娘点了点头。
婚礼现场的花园上,白洛和秦朝辞走在一起,这一次宴会,秦朝辞对白洛看得特别紧,简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白洛觉得他恨不得把自己拴在裤腰带上。
“你觉得等姚息回过神来后会不会觉得我在讽刺他?”白洛问秦朝辞道。
其实说恭喜姚息新婚快乐,夫妻恩爱时白洛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在单纯的说祝福语而已。
但是说完之后他也觉得不合适,因为姚息根本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夫妻恩爱这种话也是有够讽刺和扎心的。
秦朝辞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绝不觉得你在讽刺他,我只觉得你对他真的很好。”
其实刚刚看见姚息激动的拉着白洛的手时秦朝辞心里是有一分吃味的,姚息和白洛从初中开始就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他占据了秦朝辞最想参与却没能参与的白洛的青春时光。
但是秦朝辞也知道姚息和白洛之间就是纯友谊,并没有其他的心思,要不然秦朝辞也不会容许他们当朋友当了这么多年。
“他以前真的很可怜。”白洛停下了脚步,似乎陷入到了某种回忆之中。
姚息刚被认回姚家的时候过得很不好,姚父不重视他,姚母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更不待见他,家里的佣人也都是捧高踩低的人,虽然没有人在身体上虐待姚息,可是他常常饭都吃不饱,过得还不如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
白洛知道后觉得他可怜,还经常带着他回自己家一起吃晚餐,后来姚父知道姚息和白洛关系好之后才对他稍微用点心,至少让姚息拥有了一间自己的房间。
“而且他现在也挺可怜的。”白洛是真的觉得现在的姚息也可怜,虽然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自作自受。
“他背叛了友情,就连爱情婚姻都当做了利益的筹码。”白洛唏嘘道:“就算以后他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没有友情、没有爱情、没有亲情。这样的人生太痛苦了。”
秦朝辞低头认真的看着白洛,看得白洛有点不自在,低着头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是秦朝辞觉得他太矫情了吗?
或许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感情是可以被舍弃掉的,可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在白洛心里无论是亲情爱情友情都是缺一不可的部分。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想法很幼稚很好笑?”白洛瘪了瘪嘴,“我知道你们这些成功人士一直都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既然想要成功就不用在意这些……”
白洛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秦朝辞轻轻掐住了下巴,粗糙的指腹抚摸过柔软的下唇。
“白洛,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好软。”秦朝辞道。
白洛看着脾气暴躁不好惹可是心比谁都软,明明遭受背叛的人是自己,却还说姚息可怜,甚至愿意来参加他的婚礼。而这一切的包容都源于他们十年的友谊。
在这一刻秦朝辞不可避免的嫉妒起了姚息,如果有一天,白洛对自己也同样如此心软就好了。
白洛一下就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啊。”
他是个心软的人吗?白洛回想了一下,觉得好像也没有。
秦朝辞笑笑,笑容如冬日绽放的寒梅,看得白洛一愣,也跟着傻乎乎的一起笑了。
婚礼的仪式白洛没有去看,秦朝辞陪着他两人在婚礼现场的其他地方逛了逛,等到婚礼仪式一结束,看完仪式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向宴会厅,白洛听见他们在讨论姚息的婚礼。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场家族联姻罢了,新郎新娘彼此都没有什么感情,但是这做的也太明显了。
婚礼仪式上不仅没有告白环节,双方父母上台致辞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匆匆忙忙的结束了。
白洛听着他们讨论,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以后他一定要和他爱的人结婚,和不喜欢的结婚,哪怕是一天他都会觉得万分痛苦。
仪式结束后白洛和秦朝辞可以离开,但是白洛一直没说要走,秦朝辞知道他心底还在惦记着姚息的那句话,于是纵容的陪着他一起等。
好在没过多久姚息便急匆匆的赶来了,见到白洛的身影后猛然松了一大口气,他走到白洛面前,看着秦朝辞,犹豫了几秒后问道:“洛洛,我可以单独和你聊几句吗?”
白洛扭头看了一眼秦朝辞,秦朝辞脸色冷了下来,但是到底没多说什么,默默的独自走开了。
姚息带着白洛来到了宴会厅一个隐蔽的室外阳台,虽然是冬日,但是今日太阳的光芒炙热,烤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两人各自占据阳台的一角,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下来。
沉默了半晌后,姚息才缓缓道:“洛洛,对不起。”
对不起姚息说过太多次,微信上短信里电话里,白洛也听了太多次,可是道歉再多次也拯救不了姚息带给白洛的伤害。
白洛没说话,只是看着阳台外的景色。
姚息闭了闭眼睛,他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他原以为白洛愿意来参加的婚礼是要原谅他了,没想到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白洛知道姚息的意思,但是他不会原谅他,因为白洛没有资格替七年后的自己原谅姚息。
他没有感同身受过,可是他知道七年后的自己一定很痛苦,因为只是现在的他在知道姚息背叛了自己后都万分心痛,更别提相处时间更长的白洛。
时间越长感情就越深厚,那把从背后的刀捅进去时也伤的更深更痛。
“如果只是道歉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白洛道,“没有其他的事情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
“姚息,最后一次祝福你,希望这真的是你所期望想要的生活。”白洛道。
被朋友所伤固然痛,可是让伤口一直不愈合任由它腐烂也不是办法,白洛尽力的让自己与过去割席,他是有过悲痛的曾经。
但是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公司会夺回来,事业也会变好,人要往前看,路要朝前方走。
这也是白洛为什么会主动出现在姚息婚礼上的原因,他不想再让过去牵绊着他,拖累着他。
白洛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利箭狠狠的戳中了姚息的心,刺眼的太阳光芒直射下来,照在他的眼前,让他眼前一片迷茫。
失去了最真心的朋友,娶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老婆,他用这些换来了在公司前呼后拥的待遇,可是每每回到姚家大宅里他的大哥永远提醒着他私生子的身份。
如果……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没有背叛白洛,白洛或许夺回了白氏集团,他虽然在大哥的操纵下失去了继承权,可是白洛不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落魄……
姚息不敢再往下想,心跳如擂鼓,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拼命的告诉自己,悔意不能有,一旦有他接下来将永远活在痛苦与后悔中。
姚息苍白着脸,宛如行尸走肉般,点了点头,“我很满意这样的生活,这就是我想要的。”这话他说得艰难,不知是说给白洛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满意就好。”白洛点点头,时到今日,他与姚息也没有其他话可以多言,这段友谊在白洛心中永远的画下了句号。
眼看白洛要走,姚息下意识道:“等一等,洛洛。”
姚息没有忘记刚刚在花园里看见白洛时,一旁的秦朝辞脸上浓浓的占有欲,还有他们之间亲密的姿态。
回想起这里,姚息脸上就浮现了一抹痛苦,是他对不起白洛。
白洛和秦朝辞在一起的时间节点与白洛在公司内斗中失败的时间节点如此相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如果不是他,白洛就不会失败,也不会被秦朝辞钻了空子,折辱于人下。
“秦朝辞……他,他对你好不好?”外边人的传言姚息也听说过,虽然今日看到秦朝辞和白洛相处并不像是别人所说,但姚息还是良心不安。
“姚息,你最没有资格问这句话!”白洛终于生气了。
其他人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姚息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因为他,白洛至于和秦朝辞签包养协议吗?
虽然秦朝辞对白洛很好,但是一码归一码,姚息根本没有资格问白洛!
“对不起。”姚息痛苦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洛洛,秦朝辞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他现在对你很好,可是谁也说不准以后……”
姚息的这番话反复在白洛的生气点上蹦跶,白洛怒目而视道:“说不准以后就会捅我一刀子么?”
“你说秦朝辞不是什么好人,但就是他帮了我,从蒋成筠手里慢慢将白氏集团夺回来,他是个君子,做事不说光明磊落,但至少不会做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情!”
白洛非常生气,姚息凭什么对秦朝辞指手画脚的?
姚息被白洛说得哑口无言,着急道:“可我觉得他觊觎你已久,就是抓住了这次机会……”
姚息话没有说完,秦朝辞掀开了窗户的窗帘,旁若无人的走进来,姚息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剩下半句话卡在咽喉,又咽了下去。
“你大哥找你。”秦朝辞对着姚息道。
姚息不知道秦朝辞听到了多少,可是他眼眸漆黑,气质冰冷,说话间似乎都带着一股冷气,让姚息情不自禁的打了寒颤。
姚息走了,白洛将他没说完的半句话记在了心里,但也不打算再去问。
秦朝辞觊觎自己已久?白洛不知道还该不该去相信姚息的话,但是此刻他不想再去思考这些事情。
而秦朝辞表面镇定,实则心跳加速,他不知道姚息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自己对白洛的心思,但是刚刚差一点白洛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被白洛知晓,秦朝辞杀了姚息的心都有!
从姚息的婚宴回来后,秦朝辞紧张了好几天,就怕白洛想不通那天姚息的话,可是白洛仿佛忘了那句没说完的话一样,回来后就不再提起,就如往常一般和秦朝辞相处。
秦朝辞松了口气,也有点失望,他的心情复杂,他既怕让白洛知道,又忍不住的去想如果白洛知晓自己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心中永远怀揣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白洛也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
临近过年,帝都的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白洛本来就宅,如今就更不爱出门了,天天待在家里,暖烘烘的地暖将家里烘烤得暖和又干燥。
地板上热热的,有时候白洛懒得穿拖鞋,就穿着毛茸茸的地板袜直接踩在地板上,窝在阳台的角落里,借着明亮的阳光看一整天书。
直到于舜和他说要他提前录制几个新年祝福的视频留着过年发的时候白洛这才意识到原来马上就要过年了。
外面的商家早就挂上了红红火火的红灯笼,临近年关,超市里的年货也早早的摆上货架,春节作为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无数人很早就开始期待过年,为此提前做好准备。
白洛出门了一趟才发现平日里车水马龙,人流涌动的大街上车和人都变少了,很多人都回老家过年了。
春节理应是要全家人团圆一起过的,白洛在家里看着电视机,望着厨房里还在忙碌的陈姨,吸了吸鼻子。
于舜和工作室的其他同事们都已经离开了帝都回家过年,过了明天陈姨也要回家过年了。
可是自己的家在哪儿?白洛有点伤感,又不想被陈姨发现自己难过,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借着看虐心电视剧的契机独自抹了抹眼泪。
在秦朝辞这儿住的太舒服,白洛都快忘了这不是自己的家,他也有一套房子,但是那套房子冷冰冰的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
回家过年,秦朝辞也是要回秦家老宅过年的吧,他有爷爷还有爸爸妈妈。
白洛从没想过回有蒋成筠和蒋呈州的家里过年,虽然他很不愿意,但是今年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必须一个人孤零零的过年。
大年二十九,白洛喝着陈姨炖好的排骨汤,等着秦朝辞下班回家,今晚陈姨就正式下班了,马上这个屋子里就只剩下白洛和秦朝辞两个人。
白洛不愿意一个人待着,所以他特别迫切的希望在陈姨离开之前秦朝辞能回到家里。
好在上天对白洛还是不错的,他的心愿被听到了,在陈姨拖着行李箱走到玄关处时,家里的大门被人打开,秦朝辞穿着大衣走了进来。
见到陈姨要走,秦朝辞让司机别把车开进车库里,送陈姨去高铁站,又另外给陈姨包了个厚厚的大红包,陈姨高兴得眉开眼笑,白洛站在不远处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
“笑什么?”回到家就见到白洛的笑脸,秦朝辞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换了鞋走到他身边抹了把他柔软的发丝。
白洛摇摇头,哒哒小跑进厨房给秦朝辞拿了碗倒了排骨汤,“快趁热喝,陈姨炖汤真的好好喝啊,可惜要过半个月才能再喝到了。”
他还颇为不舍,但是陈姨一直住在秦家照顾秦朝辞和白洛的生活起居,过年了多放她几天假让她和家人团聚也是应该的。
秦朝辞低头喝了口汤,白洛看了看他,想了很久还是开了口,“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不用去公司上班了吧?”
男人一口饮尽碗里的汤,点点头,其实往年他都不会这么晚才回去,大概大年二十七八左右就回了秦家老宅,这次是怕白洛不习惯所以才在公司多呆了几天。
白洛有些失落的哦了一声,其实他也知道秦朝辞明天肯定要回秦家老宅,只是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了问。
这几天白洛一直都没问秦朝辞春节的安排,他知道自己这是鸵鸟心态,好像不问秦朝辞春节就不回家一样,可是他就是希望这种感觉来得晚一点。
“你年后这几天没有工作安排吧?”秦朝辞擦了擦嘴问道。
白洛摇摇头道:“工作事先都做好了,于舜也回家过年了,大概要正月十五之后才会回北京。”
等于舜回北京,《漫九霄》差不多也要开机了,等那时候白洛就要进组拍戏了。
秦朝辞道:“那正好,明天上午等你睡醒了我们回老宅吃中饭。”
白洛下意识的点点头,等他反应过来秦朝辞话里的意思后惊讶道:“我,我吗?我和你一起回去过年吗?”
秦朝辞见到白洛的反应皱了皱眉,“你不想去?”
白洛摇摇头又点点头,其实他也想过秦朝辞会不会把他带回去过年,但是一来想着就算秦朝辞要拿他打掩护也不用这么拼,这可是过年唉。
二来白洛其实也有点害怕秦朝辞的爷爷秦震,他不怒自威的模样看着比秦朝辞更可怕,压迫感更强!
见白洛点头又摇头的,秦朝辞也难得的犹豫了一分钟,然后道:“你不想去老宅过年,那我们就在家过年,正月初一我再回一趟老宅给爷爷和爸妈拜年。”
秦朝辞愿意留下来陪着自己过年?白洛感动得眼眶都有点红,他怎么这么好啊,以后谁再说秦朝辞坏话,他白洛第一个不答应!
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过年的白洛开心了没一分钟就冷静了下来。
不行,他们不能留在这里过年,至少秦朝辞不能。
秦家老宅里有秦爷爷还有秦朝辞的父母,长辈们都在,小辈明明就在帝都却不回家,这也太不像话了,而且秦震年事已高,虽然身体硬朗,但是老人的寿命是说不准的,一起过年的日子过一次少一次。
白洛在心底默默的想,既然秦朝辞愿意为了自己不和家人一起过年,那么他做出一点牺牲,陪着秦朝辞回家过年也没什么不好啊,虽然要面对秦朝辞的家人让白洛很紧张还有点害怕。
因为秦震真的很不喜欢他,而白洛却不确定,秦朝辞的父母能不能接受他喜欢一个男人。
“还是回秦家老宅过年吧。”白洛抓着秦朝辞的衣袖,语气软糯,“我和你一起回去。”
像是看穿了白洛在担忧些什么,秦朝辞轻轻的拍了拍白洛的后背,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安抚,“别担心,有我在,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
秦朝辞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萦绕在白洛身边,白洛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用力的点点头。
对于白洛来说这个世界上如果连秦朝辞都不能相信,那就再也没有可相信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两天日万,呜呜呜累瘫,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