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缘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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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木芝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这么突然，人们投来目光，看着木芝。她也不可能停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上高台。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士兵小声问道。
“看来偷懒还是不行啊。”老者笑着打趣，本来找亲传弟子需要周游各地，机缘巧合之下方可如愿，如今他直接来到此地，却一定苗头都没有。
木芝在众人沉默中把手按在石头上，许久未曾出现任何迹象，众人和士兵都开始失望的时候，空气忽然扭曲起来。最先发现的是长老，他哈哈一笑，身影一瞬之间浮现在木芝面前。众人惊叹之时，老者开口，“姑娘还没有老师吧？”
看着他笑眯眯的模样，木芝吓得收回手掌转头看着木青。
这样的变故即使木青也猝不及防，他来到自己妹妹面前，把她拉到身后。
“长老您这是？”即使对方身份超然，为了自己的妹妹木青毫不畏惧。
“哈哈哈！”长老毫不生气，而是客气地开口，“叫我林长老就好。老夫乃是圣龙真人。不知这位姑娘可否有老师？”
众人也是无比惊讶，木芝天赋能让这位地位不低的长老如此重视？
“长老？”士兵在后面困惑地问道，看来这个女孩的天赋很高，不然真人也不会这么高兴。
“没事。”老者转头看了士兵一眼，缓缓解释道，“此女乃是罕见的五等天赋，没想到啊，居然让老夫在此地捡了一个宝！”
闻言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五等！那可是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天赋，那些二等天赋还在沾沾自喜的孩子们顿时满是嫉妒和羡慕。
身前的木青也满是惊讶，看着一脸担惊受怕的妹妹，“没事没事。”对方身份超然，境化宫的长老，即使只是外宫，仍然有着不错的地位和资源，如果自己的妹妹跟着他做老师，加上她自己的天赋，说不定以后也能成就非凡。
如是想着，他转过头看着自称林长老的圣龙真人，“林长老，我妹妹还没有老师。”
闻言老者笑声更盛，“如此甚好！那不知姑娘可愿跟随老夫回境化宫作亲传弟子？”
没想到老者如此直接抛出橄榄枝，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等着兄妹两人给出答案。
“那恐怕暂时让长老失望了。”木青说道，“我们要先回去问问爹娘的想法。”
“哈哈哈！好，没问题，只要你妹妹答应，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跟随老夫回境化宫。”老者继续提出诱人条件。
没想到还能带着家人。众人顿时满脸羡慕。
木青与妹妹对视，似乎还在思考老者的意见。
士兵走上高台，在众人还没有完全平复心情时开口宣布，“此次测试完毕，符合要求的孩子留下，其余人可以自行离开。”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木青本来想转身离开，却由于自己的妹妹，他也不得不留下。
“你们先回去吧。”士兵开口说道。看来他也想老者早日如愿，才让木青兄妹早点回家见到父母商量此事。
于是在众人羡慕的眼神里，木青带着妹妹穿过人群走向自家。杨乔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没想到你的天赋都转移到了妹妹身上。”他可不在乎自己的天赋符合，如果自己的妹妹真的可以达到自己无法想象的高度，他木青是个凡人又怎样，就算是个残疾也无所谓。
所以他只是笑笑，就丝毫不会在乎身后的村民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头也不回朝自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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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木青兄妹还没有回到家之前，他们一个筷子也没动。然而等待没过多久就迎来了希望。
看着兄妹俩复杂的表情，他们的父母倒是毫不在意，林秀芝率先开口：“回来啦，快吃饭吧，今天做了你们最喜欢的糖醋酱鸭。”
父亲木远堂终于动起了筷子，“我快饿死了，要不是你娘想等你们快来，我一块骨头都不给你们省下。”父亲虽然已经中年，却仍然心智幽默，配上英俊成熟的外表，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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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不比那些年轻人弱。
“去，吃骨头去！”林秀芝似乎完全不在乎给自己丈夫好脸色，在一旁嗔怒道。
木远堂还是毫不在意，尝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快来坐，天赋什么的都不重要，就算你们这辈子都不能修炼，你们也还是我们的孩子，来吧，吃肉。”木远堂看着坐下的兄妹两人，挑了一块鸭腿放在木芝碗里。
虽然这两年已经听腻了这种话，木青心里还是暖暖的，“不是。”他看了一眼身旁低头沉默的木芝，又看着自己的爹娘，“是她的天赋太好了，”停顿一下，木青继续说，“五等！”
“五等？”就算阅历丰富的父母，此时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对视一眼，父亲很快反应过来，他们都曾经经历过这个测试，尤其是父亲，天赋不弱，一定知道一些内幕。他脸色凝重地看着木芝，“那些测试官有没有对你们说什么？”
“那倒是没有，就是有个长老，自称来自境化宫，要木芝当他亲传弟子，带着我们所有人都到境化宫外宫。”木青说出目的。
“境化宫？”父母再次对视，眼底流转着他们没有察觉的神色。
“我们回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木芝红着脸颊看着自己的哥哥。
“能有个好老师的确比那些普通的学院好很多，而且对方还是大名鼎鼎的境化宫。这样吧，先吃饭，晚点我跟你娘商量一下。”虽然话语轻松，木青还是听见了一丝凝重，但最终按照父亲的话吃完了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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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流转笼罩整个山村。热闹的气氛并没有消失，测试官员会留在村里，召集那些拥有天赋和愿意去学院修行的孩子，收拾一夜，明早再回到城市。
不过所有孩子都愿意跟随士兵回到学院，极少愿意留下，木青的父亲就是例外。
东边的山坡，远离一切喧闹。一个容貌惊人却衣着朴素的女孩娇小的身影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俯视奔腾不息的河流，魂飞天外。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就砍了一点柴，你就不见了。”木青的声音忽然打断自己妹妹的思绪。
她回头看着靠在身边坐下的哥哥，木芝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问道，“哥，你说我们能去境化宫么？”
“你想去么？”木青环住她的肩膀，轻柔地问。
“可是那个长老，总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一想到要当他的弟子，我就不舒服。”木芝在他旁边抬起头，略带委屈地说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木青想到妹妹一直闷闷不乐，保持沉默，忽然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当然不是，我怕以后要去修炼，就见不到你们了。”木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习惯哥哥陪伴，习惯父母在身边。如果以后要随时随地跟那个危险的老头，而不是自己的亲人在一起。她宁愿不要自己的天赋。
“怎么会？长老不是答应我们都可以去么？到时候就算爹娘不去，我也会跟你一起去的，到时候陪着你。”木青拍拍她安慰道。
“嗯。”逐渐疲倦的木芝靠在自己哥哥身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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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找她。”木青的父亲站起来，却被母亲拦住。此刻他们没有了孩子们面前的慈祥和幽默模样，屋子里全是凝重的气息。
“你信得过她么？你真的要把女儿的命交到她手里？”林秀芝说出拦住他的原因。
“十几年前我救了她，那个时候她就告诉我小心境化宫。我只是听说过那个名字，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那个庞然大物有所交集。没想到啊，就是今天。”父亲瘫坐回去，无力感升起心头，但他是一家之主，必须保持冷静，“我们绝对斗不过那个老者，但也要弄清情况，为什么要我小心境化宫。”
“好。”他们别无选择。
辞别自己的妻子，木远堂朝村南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房屋几乎再难见到，森林和灌木小草也开始茂密得让人看不见路。最后他来到一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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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面前停下来。
他的目的就在这里，无论结果如何，出来之后都会让女儿去找那个长老给出答复。
如是想着，他走进山洞。昏暗的视野里他凭借猎人出色的感知在水流和石块之间灵活跳跃，很快就来到山洞尽头。
这里视野明亮开阔，都是来自山洞顶部一块发光的石头。四周只剩下了水流声，除此之外毫无生机。他不确定是否会无功而返，但尝试之后至少不会后悔。
一圈影子在光芒照耀不到的地方流转，来到光芒之下，并没有产生任何多余影子。影子化身成一名老媪，浑浊的目光仰起，看着眉头紧皱的来者。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木远堂直奔主题，他也知道面前的老媪不简单，很可能是与人不共戴天的妖。但即使是凡人，他也能感觉到这只妖虚弱无力，不然十几年前也不需要自己的救助。
“十五年了。”老媪开口，就像树枝在摩擦。似乎是十几年不曾开口，“十五年前你救了我，我待在这里十五年，就是为了等待今天。”
他听得出老媪有一种如尝所愿的喜悦。妖和人果然存在许多差距。
“你为什么要我小心境化宫？”他问道。
“今天他们的人来了？准确来说，不是他们的人，只是让你小心这个词，今天有人提及这个词么？”老媪问道。
“有个长老看中了我女儿的天赋，要带走她当亲传弟子。”
老媪尖锐的笑声越听越像树枝摩擦，听得他心里发毛。
“什么意思？”
“当然不可能是境化宫的人。但就算不是，你们也斗不过他，想要你的孩子活着，带着它。”老媪忽然严肃，向前一步，阴森地开口。说完递给他一块残缺的骨头。
他端详着手中的骨头，抬起头时，山洞里已经毫无生迹。他能感觉到，那个影子已经消失再也不会出现。那个妖苟延残喘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个？难道妖真的是世人所传言的那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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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昏暗，月色爬上云间。
“天凉了。”木青小声提醒，入夜后逐渐降温，他担心自己的妹妹着凉，最终忍不住叫醒她。“还是困么？”
木芝揉了揉眼睛，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回吧。”木青说道，“来我背你。”
木芝任自己的哥哥支配自己的四肢把自己挂在背上，颠簸地走回家。
路上的颠簸让她逐渐清醒，她趴在哥哥耳边，略带喜悦地开口，“哥，我做了一个梦。”木青没有回答，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我梦到我修炼成了一个绝世高手，带着一家人周游世界，“说到这里嘿嘿笑了起来，“我还梦到给哥哥找了一个很漂亮的妻子，跟娘一样温柔漂亮。”
“傻孩子，天天都在梦些啥呢。”木青当然不会当真，但是妹妹这么高兴，他怎么可能忍心打破。
木芝自顾自在他背上笑着，很快就到家了。他们发现难得聚在一起煮饭的爹娘此刻正一起在厨房里。木青放下妹妹，拉着她走到厨房，一眼就看见了灶台上的两只酱鸭。
“木青，把酱鸭给长老送去，说我们明天就收拾东西一起去境化宫。”母亲来到他们面前，开心地说道。
兄妹二人也被母亲喜悦的气氛感染，“好嘞。”
“我也要去。”木芝在旁边撒娇道。
“不行，天太黑了，你摔倒咋办？”父亲说道。
“那好吧，你快点回来。”木芝当然没有注意父母这样蹩脚的理由，对哥哥不舍地说道。
木青一手一只酱鸭，走出厨房。
看着远去的木青，父母对视一眼。“你去帮我洗一点蒜来。”林秀芝忽然对女儿说道。
木芝点头走开。再次看着离去的木芝，父母对视一眼。林秀芝走到灶台前，弯腰抽出另一个油纸包裹的小包，没多久木芝回来，她让女儿带着这包调料去找木青。这次她似乎忘记反驳父母之前的理由，而是开心地走出厨房，追上木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