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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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张智挥出第二下，就被身后的年经民警抱住甩到旁边。
“你干什么呢？”
“打人啊，这种玩意留着也是祸害，打死他我也算为民除害了。”张智气呼呼的说着。
“哎呦呦，疼死人了啊！胳膊断了胳膊断了啊，警察你也不管管他啊。”武海亮蹲在地上疼的哼哼。
“管不了，打死你都管不了，岁数太小。”年经警察想笑不敢笑，板着脸对武海亮说着，心想人家孩子真没说错，你这样的让人打死都是为民除害。
张智见民警这么说，知道民警也不愿意搭理这个无赖。凑过去抡起铁管劈了啪啦在武海亮身上一顿抽。
旁边武海亮媳妇和俩儿子，想过去帮武海亮按住张智，毕竟没拿菜刀的张智危险不大，自己也能打得过，可想想上午这小煞星拎着菜刀砍人的样子，又想想这小子刚才说的那些狠话，脚就和粘在地上一样，怎么用力都提不起来。
“还要钱不？还要钱不？”
“不要了，不要了，饶命啊，再打就死人了啊。”武海亮抱头求饶了。
“啪啪啪。”
“等我打够了再说。”一连又是几铁管，武海亮彻底怕了，这小子是真想打死自己啊。
“我真不要了，真不要了，别打了，别打了。”
“给脸不要脸的玩意，滚去屋里签字画押！”张智扔掉铁管拍拍手回屋。
惨遭毒打的武海亮右臂被打断，歪歪扭扭用左手在调解书上写下自己名字，欲哭无泪带着一家走了。
送走民警、村干部和自家大哥的老武回到屋里没等开口，张智说话了。
“干爹，家里还有多少现钱？”
“额，说不好，都在银行存着呢，家里好像有几千，干什么？”老武有点猜不到张智想干什么。
“看看有五千没，不行四千也行。”
“嗯，你想干什么？”老武还是搞不明白。
“今天还没彻底完事，您赶紧找钱，这钱算我的，多说一年少则半天我还您。”
“你这孩子以为我心疼钱怎么的，我就是不明白你用钱干什么。”
“堵嘴用的，您以为派出所的人这么走了就没事了？”
“额，那怎么弄？”
“先找钱吧干爹，这事越快越好。”看着刨根问底的老武张智有点急。
“好好好。”老武开柜翻出钱匣子，数了一遍，不到六千。
张智心里盘算着，所长一千副所一千，俩民警一人五百，交公一千剩一千吃饭用不完，五千足够了。跟老武交待好，爷俩骑上小三轮，一路疾驰到了派出所。
爷俩先找到那俩民警，张智让老武在外面等，裤子两个口兜分好钱，钻进民警办公室。
“嘿嘿嘿，两位警察叔叔，我投案自首来喽。”
“哎呦，你怎么来了，不是解决好了么？”年长民警有点疑惑这小子怎么来这了。
“这不是我觉得两位警察叔叔秉公执法为人为民，结果连口热水都没喝上于心不忍么。”张智嬉皮笑脸的献着殷勤。
“嗯？我们在你家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那无法无天的劲儿哪去了？”年长民警忍不住调侃张智一句。
“农村这点事儿您还不清楚么，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那武海亮怎么欺负我干爹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当干儿子的不出头，认我干嘛用呢，您说是吧。”
“行了，别跟我这贫了，有事赶紧说吧。”
“我和我干爹本打算在家请您二位叔叔喝酒，感谢警察同志，可我觉得您没时间也怕您不方便，可我和我干爹又过意不去，您二位也别推辞，就这点心意，两位叔叔每人买几盒烟抽的事。”张智说着掏出口袋的钱，分别放在两人面前。
人家民警那里肯收，死活不要，张智怎么掏出来的，又让俩民警怎么塞回口袋里。
所长副所长哪里，张智不能自己进了，拉着老武进去好说歹说怎么都送不出去，张智感叹这年头还是清官多呀。实在没办法，只好找到管财会的民警那里赞助了四千办案经费。按张智意思是最好把所里几个人请到饭店搓一顿，被所长婉言拒绝后，爷俩上车原路返回家里。
“小智，这钱花的管用？”老武不是心疼钱，只是觉得事情既然解决了，再送这么多钱好像没什么必要。
“干爹，来的那两个警察对咱们态度怎么样，你看出来没？”
“我看的出啊，那也是因为咱们有理，再加上武海亮人品不呗。”
“如果你对一个人好，但那个人装着不知情，你生气不？”
“好像会。”
“如果咱们装着不知道，哪天武海亮找到派出所，说那份调解书是咱们逼着他写的，派出所有没有可能给他翻案？”
“有可能，可是他签字的时候警察在场啊。”
“警察在场不假，可我打人的时候警察也在场，武海亮找所长告状的话，万一警察认个错，然后把调解书推翻呢？有没有这个可能性？”
老武想了会点点头，“这可能性不小，毕竟是咱强压着他低头的。”
“人家帮咱们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既然人家帮了，咱们就得知情知趣，人情只有越走动才越浓，咱们态度上很诚恳，派出所起码不会说咱们不懂事。”
“那倒是。”
“咱们去这一趟派出所，第一武海亮这事不说板上钉钉，就算他再去找派出所估计也讨不到好。第二，咱家下次再有事，也好说话。这钱您还认为花的不值么？”
“我特么，我说你小子哪来这么多鬼心思，人不大，花花肠子怎么这么多。”老武突然发觉自己和张智好像掉过来了，到底谁是干爹谁是儿子？
“行了，这钱您别心疼，算我的，有个一年半载我就能给您。”
“再提这钱算你的我抽你，你就真认为干爹在乎这俩钱儿？”老武很不高兴，感觉被张智说这话在侮辱自己的人格。
“倒不是觉得干爹您在乎钱，我就觉得事是我办的，哪能让您花钱呢。”张智有点纠结，来时间不长，让老武破费六七千还不算免了武海亮一万多的欠债，有点说不过去呀。
老武看着张智为难的表情，心里一动，这机会太特么好了啊。
“嘿嘿嘿，儿子，你把钱给干爹是那就是骂干爹呢，你要是觉得让干爹花心里不舒服，那还不好办，你给干爹参谋个来钱的事不就行了。”
“嗯？干爹，水贼过河谁也别用狗刨，您这心思时间不短了吧。”张智贼贼一笑。
“呃，儿子你这话说的，哪能呢？”老武讪讪的否认。
“弄了一圈姜还是老的辣，我这算盘还是没干爹打的响，得了，您招我当姑爷我没答应，给您找个赚钱的路子再不行，这干儿子还不如不要。您先跟我透个底，能拿出多少钱来。”
“六万，再多我可以去借。”
“嗯，那行，我这一两天想想，反正临走前应该能给您准话，怎么样？”
“没问题，嘿嘿嘿，干爹这点家底要赔光了，招不到上门姑爷，你这干儿子变姑爷怎么样？”
堂屋侧耳偷听的武美静一哆嗦，这亲爹是不把自己塞进张智被窝贼心不死啊，谁要嫁给他，比自己小那么的多，还……？
不对呀，为什么好像不觉他丑了？昨天还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小屁孩，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不讨厌他了，这坏小子拿菜刀追姐夫，追二大爷一家的时候，二姐和老妈都吓的要死，而自己为什么感觉很兴奋呢？好像做了自己特别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儿。那么勇敢做事又显得那么成熟稳重，说话还不死板，这样的男孩子不正是自己喜欢的那种么？
可他比自己小了三岁啊，并且人家也不愿意，要是有一天，自己死老爸真要把自己捆上送张智被窝去，我愿意么？想着想着小脸红了。
曾经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则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
武美静从小就被老武当儿子养，上树摸鸟蛋，下河逮鱼虾和与男孩子打架这些事，老武都是大力支持，从小养成了风风火火泼辣异常的性格，尤其去年老爸被二大爷一家打后，更恨自己生为女儿身，不能帮家里挺门立户，经常幻想假如自己是个男子汉，一定帮自家讨回公道。
一个崇尚武力且无比希望自己能站在父母身前遮风挡雨的女孩子，亲眼目睹张智仅凭弱小身躯对抗那四个在自己心中如同恶魔般存在的大人，最后居然还被这个男孩子奇迹的赢下来，这已经突破了女孩的想象。尤其张智举起菜刀时那凶狠的表情，在女孩眼里心里，没有一丝恐怖和反感，那不正是自己梦里的英雄模样么？
可是英雄的话太伤人了。
“干爹你太没溜儿了，这不碰瓷么？三姐那性格我哪惹得起，您饶了我吧，我怕到时候没法给您养老送终，您倒提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别特么扯淡，我三姑娘哪不好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的，性格火辣点怎么了？你这么点哪会懂性格火辣小姑娘的好处，就你家里那小媳妇能比得上我三姑娘？瘦了吧唧的，小脸蛋再好看管啥用，灯一黑还不是那么回事。再说就我三姑娘那身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给你当媳妇你委屈个屁。”
“干爹，你要说这我可不困了啊，实战我不如你，理论方面超你八条街，跟我装什么老司机。”
“哎呦呵，毛都没长呢，装啥大尾巴鹰，给你个娘们你会用咋地？”老武一脸贱相开着黄腔。
“呃~，好吧，我承认在流氓这方面，我不如您，甘拜下风。”张智想想自己这年纪，真要给干爹科普科普什么叫十大名器，三十六式都是什么，恐怕自己也没脸在这待了，藏拙，嗯藏拙。
堂屋偷听的武美静，小脸白一阵红一阵，老爸自作主张要把自己许给张智的话语，让武美静又羞又气，而张智话里话外瞧不上自己，更恼火的不行，恨不得冲进去质问俩流氓，你们就断定我嫁不出去了么？小流氓你家里那个小媳妇就这么好么？不对，我不是应该说打死都不嫁给这小流氓么？
“哐当。”
虚掩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人踉踉跄跄跑进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