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没病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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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学回到家中的张智看着饭桌上平日原本就不丰盛饭菜更简单了，连个菜都没有。小碟子上六七块红通通的豆腐乳，旁边的碗里多半下咸菜丝，主食是死面卷子玉米粥。心里哀怨了一声“我还是个孩子啊，是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啊”，想了想反抗的代价，我忍！
已经消灭了两个卷子一碗粥外加两块豆腐乳的张智，准备再干半个卷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豆腐乳不会是从村南圣地那买来的吧？
呃，好像大概率可能应该差不多是（旁外音：再水字数喊老周弄死你啊！），瞬间就感觉肚子饱了。站起身背着手溜达进老妈屋里，视察了一下老妈废寝忘食的工作成果，明显比昨天下午熟练多了。昨天一下午晚上还加了个班做出十七个，今天一上午就搞定十几个了，看样子下午努努力二十个不是问题。
张智很是欣慰的看着老妈，当老妈听见声音扭过头看到张智，张智眼神里的欣慰以光的速度变成了谄媚。
“妈你累不，用不用我给你捶捶背。”
“去去去，一边去，别耽误我干活。”
老妈扭回头继续忙乎着缝纫机上的活，声音里带着一丝丝嫌弃，很明显如果老爸斥巨资买的布，自己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做出来，要是卖不出去，哼哼，老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张智很是自知之明，嘿嘿嘿谄笑的跪安了，到院子里拎过玩泥巴的老弟，照着屁股蛋子啪啪两巴掌。
“你瞅瞅你脏的！”
拎到脸盆前把小脸小手洗净。
“你吃饭了没？”
“哥我不饿。”张建小脸仰着，丝毫没有觉得老哥给自己的两巴掌有啥不对。
哎，其实哥打你不是因为你脏，是因为这个家里哥也就能揍你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院里的枣树还没长枣啊，对了，自己昨天剩那两块糖球拿回来扔在哪了？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脏不脏的，扔了多浪费。
“小建你吃饭去，你好好吃，吃完哥给你糖吃。”
“真的？哥你真给我糖吃？”
张建小脸上满是不信任，从记事起哥俩就因为抢好吃的打了无数次架，额，是张建挨了无数次打……
当老弟看见张智从屋子的角落里翻出纸包着的两个糖球，大眼睛爆出奇特的光芒，好吧，其实就是馋的。
“你去吃饭，吃完就给你，保证不骗你，骗你是小狗”张智化身蛊惑白雪公主吃苹果的老巫婆。
“嗯！”张建跑出去爬上饭桌边的板凳，蹲在板凳上抓过卷子小嘴一张，化身迷你干饭人。大半个卷子下肚，豆腐乳和咸菜丝一下没碰，看来糖球威力很大啊。
老弟手里拿着小半块卷子苦着脸，“哥我吃饱了，吃不完了。”
“放哪吧，吃不了就不吃了”张智边说边把一个糖球塞进老弟嘴里，然后从凳子上把张建抱下来。
张建眼巴巴的看着饭桌上的另一块糖球，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哥哥的嘴里，张智宠溺的摸摸老弟的头，“这块哥下午放学在给你，吃多了会牙疼。”
“哥你真给我留着？”小老弟很是怀疑，能分到一块就稀奇了，两块都给自己那不就是奇迹么。
“哦，给你留着，你看哥有钱，等你想吃了再给你买”张智掏出口袋里的七毛钱对着张建显摆了一下。
“嗯！”张建郑重的点了下头，小脸上希望的光芒四射。
去学校的路，两侧风光依旧，低矮的破房子、路边的野花野草和地里的庄稼交相辉映成一幅田园风格水墨画。
可就是三五次还行，天天看这玩意有够啊，所以此刻路上的张智很是苦恼。原来出门起码有个车，近点也是骑着小电驴，这么天天溜腿儿，一天两趟十多里路，很悲催的好伐，哥好歹是重生人士，时间很宝贵的哈，怎么能浪费在走路这种稀松平常的事上呢？
搞一辆自行车？任务有点艰巨，艰巨程度大概和重生前的碟7差不多吧。张智打消了这个念头，愉快的想，溜腿儿其实也不错啊，锻炼身体嘛。
上课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尤其四十多岁的男人上着小学六年级的课，就仿佛身经百战特种行业的小姐姐被强制着去上生理卫生课，那小姐姐绝对一句MMP啊，老娘浪荡江湖多少年，什么样的鸟没见过？什么样的蜡烛没点过？你说黄的白的还是黑的？绿的？杰士邦出过绿色的？
张智聚精会神的盯着黑板，脑子里想着过两天去批发市场的事儿，老妈一天能做三十来条平角裤，到星期四那天大概能做出一百多条，星期四还得请假，找什么理由呢？不去的话，老爸自己估计不行，没做过买卖估计抹不开脸，自己必须的去啊，怎么才能让暴躁老周法外开恩呢？
上次二姨病好了，这次三姨？要不四舅？不行不行自己都不信。算了，请神吧，让老爸来，随便找个理由什么大表哥二表姐结婚要不七十八岁高龄的老舅爷喜添贵子，爱咋咋在不行就旷课，暴躁老周暴击也就一下，老妈鸡毛掸子可没准多少下，得看母后心情。
“当当当。”
可算熬到下课了，张智揉揉有点发涨的俩小眼睛，貌似有点演技过猛。一节课，和蔼可亲张老师说的一个字没听进去，得亏没叫张智回答问题。
等老师出去了，教室里一群孩子如同脱了缰的野马、挣脱开锁链的野狗般蜂拥而出。
张智稳稳的坐在板凳上，下巴放在课桌上的胳膊上，黑眼仁儿在小眼睛里乱转，小美女瞅了一眼，“你咋不出去玩啊？”
“跟他们玩个啥，玩撒尿和泥?要玩撒尿和泥也和……”
张智猛的一激灵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好险，这张破嘴险些又惹事，赶紧打岔道：“呃呃呃，其实是昨天下午放学在家干活了，今天累的不想动，对了，你不也没出去玩么，你昨天也在家干活了？”
小美女果然没察觉不对劲，顺利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没有啊，我觉得她们玩的不好玩，老是跑啊跳啊，弄的一身土，回家我妈又说我。”
“那你喜欢玩什么？”张智见危机通过放下心随口问道。
小美女仔细想了想为难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妈说让我大了学跳舞。”
张智叹了口气，学跳舞，除了相对容易找个好老公，哪还有什么出路。
“那你喜欢跳舞么？”
“我也不知道。”
小美女一脸纠结。
张智突然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苦着脸有点暴殄天物，拿起课桌上的铅笔扶着戳到头上看着小美女说：“高佳萍啊，你看你这么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学习好老师又喜欢，长大后一定会上大学，然后当领导开小汽车的……”
“你就会胡说”小美女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你头上顶个铅笔干啥？”小美女接着疑惑的问。
“这是避雷针。”
“避雷针？”
“对啊，避雷针，因为说谎话是要挨雷劈的。”
小美女眨眨眼就反应过来了，粉嫩的小手一下子拧住张智的胳膊，“你又糊弄我，啊！气死了！”
既然上课时间很漫长，那下课的时间必然很短暂。
暴躁老周在讲台上激昂慷慨，张智实在不理解，几道破数学题怎么就能讲出入党宣誓时的风采来。
上课啊就像啊啊啊，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躺好迎接暴风雨吧，张智放空脑袋盯着黑板。
过了好一会，耳边扑哧一声。歪过头看到板脸半节课的小美女捂嘴一笑，然后低下头强忍笑，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继续盯着黑板的张智突然感觉大腿一疼，嗯，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力道，一低头发现一道白嫩小手的残影。
美妙的下课时间再次降临，教室也瞬间嘈杂起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同桌丝毫没有败者组的自觉，趴在课桌上脑袋朝张智歪着，“你说你咋这气人呢？”
“因为你笨！”
“你才笨！你笨蛋！”
“你还不信，来我考你三道题，你要回答对了我就承认你不笨。”张智再次化身挖坑达人。
“好，你说！”
小美女完全忘记这是场不公平的战争，自己赢了是不笨，输了就是笨，可是对面那个贱人一点本钱都没放在赌桌上啊。
“回答要快啊，不许磨蹭，学校开运动会，你参加了长跑，当你超过第二，你排第几？”
“排第一。”
“下一题：小明爸爸有三个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老三叫什？”
“三毛。”
“下一题：你擦屁股那只手？”
“…….右手。”
张智低头捂住脸，拼命憋住笑，小美女傲娇的声音传入耳中。
“哼，你还说我笨，你才笨呢！”
张智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同桌摸不着头脑。
“你笑啥？你笑啥！我都回答上来了啊！”
张智左脑跳出个魔鬼发出极具诱惑的声音“这么可爱这么好玩的小美女，收了吧”，右脑又蹦出个天使“对，魔鬼说的对”，张智使劲晃晃脑袋，把这俩憨憨甩出了脑袋。
“你确定你都答对了？”张智看着同桌说道。
“没错啊”死不认输小美女。
“甲乙丙三个人跑步，你是丙，你把第二的乙超过去，你是第一？甲还在你前面呢啊，你还是第二啊。”
“啊！”
“小明爸爸三个孩子，大毛二毛，老三不是小明么？小明的爸爸！三毛？你三毛流浪记看多了吧”，
“啊！！”
“擦屁股用右手？”
“那你不用右手么？”
“我用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