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没中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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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家的院子里此时此刻空荡荡的，比起昨天看热闹的人群拥挤的场面，现在简直不要冷清得太过。

“李书记，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许富贵会这样儿不靠谱……”

屋子里，男人说话时语气低沉畏怯，让人一听就知道他的性格软弱可欺。

看了站在他跟前的男人，畏畏缩缩地垂着脑袋，李满堂微微将眉头拧起来：“许富贵是咱们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这么多年了，你也该知道他的性子，怎么就听了他的话？”

李满堂语气里是难得的有责备的意思，听得本来刚才亲眼看着工人的小腹被机器划拉开一道大口子的李满堂更加地害怕不已，他哆嗦着唇角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在房里待了好久的刘春花再也按捺不住了地跑了出来，女人本来就性子彪悍，出来一见陈永发那怂包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用力拍了男人一下。

女人怒骂：“废物！都说不要信许富贵不要信！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五十块钱白白丢了不说，这伤了人出了祸事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陈永发被她骂得一声都不敢出。

只是在一旁听着刘春花这训斥声，觉得对于陈永发来说不大体面的李满堂忍不住站了起来：“春花……”

只是李满堂想要劝一劝的话都还没说出来，刘春花一见他开口，脸上愤怒的神色顿时一变，换上了讨好又歉疚的表情。

“李书记，都是我家永发的错，不应该听信了许富贵那流氓痞子的话，真找了他来挖井……但是，李书记我们家也是受害者啊！”

说着说着，女人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刘春花抹着脸上的眼泪：“咱们一年到头的粮食换不到几个钱，让他拿去挖井的五十块，是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下子没了可怎么办才好？”

李满堂的眉心紧锁，在心里头难免对眼前的女人有了一丝刮目相看，他是从来不知道陈永发的媳妇，还是这样巧舌的。

刚才刘春花这话里的意思他不是听不出来，是在要求他替陈永发讨回公道，许富贵果真如他一开始想的那样，真的骗人骗财，他当然是必须得主持公道。

“你们现在也别太担心了，许富贵和他请来的那些工人，现在都还在村子里，我已经让人去看着他们了。”

李满堂站起身来，安抚了夫妻俩几句后，他又不忘叮嘱：“眼下最重要的是那个送进了医院的工人，虽然说这工人出事不是你们的缘故，但好歹也是因为在你们陈家打井才……所以这几天都注意点，还是不要到处乱说什么，村子里人多口杂你们也是明白的。”

刘春花听了连忙点头，见身边的男人木讷地只顾着低头不言语，她皱着眉头狠狠拽了人两下，陈永发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应了几句。

看着夫妻俩相处的模样，李满堂有心想要劝，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就算是村子里的书记，掺和这种事还是不太好的。

看着李满堂前脚迈出了自家的院门，刘春花就冷着脸回过头去，女人一抬手，二话不说就给了陈永发一个响亮的耳光。

“没中用的东西！”

看着眼前这个遇事情只知道垂着脑袋拉丧着脸的男人，刘春花就觉得一肚子的火气：“昨天把我拽进屋子里时不是还很嚣张吗？”

“怎么？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就单单只是面对李书记你都怂成这个屎样子！到后面我还能指望你去找许富贵要回那五十块钱吗！”

挨了一巴掌的陈永发脸色瞬时通红，被一个女人打了脸，如果说出去他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了！

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陈永发看着脚底下爬来爬去的蚂蚁，有些出了神。

有些时候，他比一只蚂蚁还要卑微吧？

……

晚上，已经在村子里女人们八卦的声音中，桑老太算是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最叫她挂怀的，当然不是许富贵挖井让人受伤的事儿，而是她的宝贝孙女，说出了自己在梦里看到了打井的地儿都在哪里。

当晚，桑老太辗转反侧想了一夜，都没能合眼。

第二天一早，她就早早地做好了早饭，让桑河年把昨晚连夜赶回来的梁妙喊了下楼来。

喊了人率先下来的桑河年一头雾水：“妈，你不是又要责怪大嫂昨天晚上回来得太晚了吧？大嫂她这是……”

桑老太心里想着事，听了桑河年这话就烦得不行：“去去去，别烦你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