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重男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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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桑家呆了一个下午，小胖子走的时候还有些很落寞，看得桑蔻有些心软，她安慰道：“到时候常来我家玩儿啊。”
许宝建却是摇摇头，他看了在门口那边聊得难分难舍的桑老太和王红丽，悄悄和桑蔻说：“我偷偷告诉你，我妈现在准备查到底是谁在污蔑她，但我怕她有危险……”
“啊？”
桑蔻觉得惊诧：“井被毁了这事儿真不是你妈做的？”
她一开始还以为王红丽是怕被大家追究责任，这才咬死不承认呢，却没料到这
“才不是！”许宝建涨红着一张脸辩解：“那都是他们乱嚼舌根子胡说的！”
“你别打岔，我妈说那个毁了井的人这么做肯定不单单是为了报复我们家，到时候看井……”
许宝建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红丽的大嗓门给拉走了。
徒留下一脸茫然的桑蔻不知所措，什么什么？到时候看井的什么？
……
“妈叮嘱你的，都告诉啾啾了没？”
走在回去的路上，女人没了刚才面对桑家人的笑容，她的脸上阴云沉沉，只有面对儿子许宝建时才会语气松软些。
许宝建应了一声：“都说了。”
“妈，但是和她一个小姑娘说那些有啥用啊？咱们不是要去查——”
小胖子的话还没说完整，就见王红丽拧着眉呵斥住人：“宝建！”
她这一声很是严厉，许宝建脸上的肉都吓得抖了两抖，王红丽似乎是觉察出了自己的声音有些过分响亮了，她这才重新软下来。
“妈妈不是说了，这事儿咱们要回家才能说……”
沉下来的一片夜色里，几乎看不到什么闪烁的星星，有几声蛙声和蝉鸣交错起伏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王红丽的声音格外地清楚。
可被他妈这样训斥着，许宝建有些委屈地垂了下脑袋，但他的情绪没来得及被王红丽像往常那样安抚着，小胖子就被王红丽抓着手，快速地往家里疾疾走去。
……
村子里大家共用的那口井被毁这事儿，本来已经压下去了好几天了，村民们都已经有条不紊地分波分时间来桑家和村书记家打水，日子一如往常。
可今天桑老太从隔壁家唠嗑回来，下午有人来打水时，她却态度强硬地不许人进他们家院子里半步。
“个个都是没安好心的坏家伙！别以为老太婆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啥！你们就是想把我老桑家的福运都给带走！天杀的！都滚——”
在院子里陪着妞妞玩得正兴奋的桑蔻，被桑老太这骂架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因为周桂芳和李红樱都不在，她已经很久没瞧见桑老太这样骂过人了。
桑蔻刚想护着妞妞回屋子里去，却见桑老太径直过来抱起她进了屋子，嘴里还念念叨叨：“幸好咱们家还有个小福星，我的乖孙可不能被这些天杀的给吓着了……”
桑蔻顿时无语凝噎，她真想说一句“奶奶我可不是被别人吓到，我是被你吓到了！”，等桑老太把她准备抱上楼去，桑蔻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妞妞还在院子里呢！
“奶！奶！”
小姑娘顿时不安地挣扎起来，可她又不能动作幅度过大，一个老人家抱着她一个敦敦实实的小孩走上这种老旧的木楼梯，实在是看着太危险了。
桑蔻只能拔高了音量试图阻拦桑老太：“妞妞还在院子里！”
院门都还没关紧呢，万一那些想要打水的村民记恨桑老太刚才对他们的骂语相向，对妞妞做什么不好的事儿怎么办？！
可桑老太听了桑蔻这焦急的话后，却是乐呵呵一笑：“谁会对一个不值钱的女娃动手？人要抱也是抱男孩。”
桑蔻愣住了。
她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桑老太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对她无底线好的存在，或许是受到了书中内容的影响，作为女主的女儿，啾啾一直都是过得顺风顺水，她穿过来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里，桑老太能把她捧得跟掌上明珠似的，无非就是旧时代的老人固有的封建思想让她觉得“啾啾”的特殊。
可即便如此，她的潜意识里却仍旧是觉得“女孩不值钱”，只是桑蔻之前都是受益的当局者，才一直没能明白过来。
桑老太同样重男轻女。
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周桂芳骂她是“赔钱货”时，如果“啾啾”没有成为她的小福星，桑老太绝对不会像当时那样义愤填膺一样地出声。
想到这些，桑蔻的心凉了半截。
待桑老太抱着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桑蔻径直挣开她有力的手臂，一路跳下楼梯去。
“妞妞！”
桑蔻跑回院子里去找妞妞，却没听见小团子的哭闹声，她一抬头，就瞧见了桑海年正抱着他的闺女，轻声低哄着什么。
她这个三叔，向来都是沉闷的性子，需要他教育他的儿子桑庆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桑河年代他出声的。
桑蔻一直是以为他不太喜欢孩子，可现在她却不这么认为了，因为站在院子里抱着妞妞的男人，此时此刻举手投足间的小心翼翼、脸上下意识的温柔，都是假装不出来的。
让任何一个人站在桑蔻这儿来看这一幕，都会觉得这个男人疼极了怀里的这个小孩。
平时爱玩闹的妞妞此时更是安静得很，她乖乖地被桑海年抱在怀里，咿咿呀呀了半天喊出“爸爸……”，桑海年顿时就激动地颠了颠小团子。
桑蔻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去打扰这对父女，她转身往回走，她还有事要找桑老太问清楚。
可桑蔻一回头，却发现桑老太在她身后看了半晌，她的那张老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桑蔻怕她要对三叔和妞妞骂一些难听的话，便忙对桑老太拉开话题：“奶，你刚才带我上楼是要干啥？”
桑老太皱着眉收回复杂的目光，低头看向有些忐忑的小姑娘，“没啥，就是怕你被吓着了。”
说着话，桑老太就要往院子里走去，听着她这话这神情，桑蔻就看得出来，桑老太肯定是在对她三叔抱妞妞很是不满。
于是，桑蔻又忙拉上她的袖子，奶声奶气地再问。
“那奶刚才去隔壁家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