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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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一种校园的时候,大家都会对高三那栋楼产生好奇,感觉那是一个和四周画风截然不同的地方。它孤单的矗立在校园的边缘,没有任何一栋楼和它相连。
来了一中两年,袁冉去过高三楼几次,每次都是去送卷子。一进去就能明显感觉到高三的气氛不一样,课间没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走廊里也没有人玩闹,就连下课去厕所也很紧张,他们都行色匆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老师的眉头总是皱在一起。
这届高考还剩几十天,等这届考完下一次上战场就是他们了。
在高考之前学校会组织一次高考动员大会,德育处主任在主席台上慷慨激昂的致词,激励着考生们大声说出自己的梦想。宣誓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老师演讲的鼓励下喊出心中的理想大学。
我的梦想是考上上海交通大学!
我要上南开大学!
清华我来了!
我要上一本!!
他们眼中都是对未来的满腔热血,激愤的喊出心中的大学,有人热泪盈眶,在台下的师生们也被这情景感染的忍不住流泪。
驻守在校园的老师们又送走了一届学生,学生们三年一换,每三年过去就会有一批新的血液。教室里每个课桌上都沉淀过无数人的热泪与汗水,校园里的每块地砖上都留存着前人的脚步,这样呐喊的场景每年都会上演一次。
那我呢?我该考什么大学?袁冉在心中发问。
离终点越近就越是迷茫,每个人都被高考的节奏催着向前,身边每个人都在呼唤着你走向终点,那终点到底在哪?
高考完了,校园里多了一群准高三学子,高三那栋楼永远不会空太久,很快就有一群新的人接替的搬了进去,一点点抹去曾经别人留下的痕迹。
体育课上,袁冉、郑佳琪还有凌宇走在凉亭边的绿荫下。
凌宇和郑佳琪在聊最近的综艺,袁冉跟在两个人旁边,看似在听实际上思维早就发散到不知哪里去了,她在为还没到来的分离忧心。
高二这一年就过的很快,高三这么忙碌的日子时间流逝的速度只会更快,明明还没到高三,但是袁冉就已经看到一年后的分离场景了,她不愿离开这里,不想开始新的未来,她总是这样,过早的为还没发生的事的悲伤。
大学的某一天,袁冉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忽然释怀了这么多年来困扰的心情,也许是因为高中遇到的这些人太好太温柔,没有人会把虫子放到她身边,而是会在袁冉还没看到的时候就悄悄解决掉,也没有人无缘无故的讨厌她。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齿轮,拥有不同的齿轮,但是在一中的某间教室里,一群人从未谋面灵魂却无比契合。
“袁冉,你又发呆呢?”郑佳琪撞了一下袁冉把她拉回现实。
袁冉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在欣赏校园风景。”
“学校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如多看看综艺,要不你下载一个抖音?”凌宇说道。
“算了,我不想看抖音。”
“你下载了就知道了,相信我,你不会后悔。”郑佳琪也在劝袁冉。
“不了,太无聊了,我有网易云和最右就够了。”
“算了,元谋人不爱看这些新时代的东西。”凌宇和郑佳琪开玩笑的说。
打发时间的东西袁冉不想要太多,她想抓住现在身边的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在生命中多留下一些值得怀念的记忆。
享受青春是无法在青春正发生的进行时存在的,袁冉彷佛生来就比别人敏锐一些,她总是早有预感一般的注意到正在经历的某一时刻,在那一刻来临时似乎就已看见了未来某时正在回忆当下的自己。
“行了,思想家,别多愁善感了,该回教室了。”
郑佳琪拉着袁冉往教学楼走去,刚才的思索被留在绿荫下,在未来某一天回想起来,这一刻也会成为永恒。
搬到高三楼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好像生活节奏也一下子被拉快了。早自习的时间提前了,高三楼里的灯永远是校园里最先亮的,也永远是校园里最晚灭灯的。
袁冉和凌宇去高二楼那边找卷子,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
“袁冉,袁冉!”
凌宇也听见了,袁冉回头看,是一个好久不见的人,杨雪丹朝着她跑过来,拉住她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眼睛里泪水在打转,袁冉这才想起她们已经两年没见过面了。
“丹丹,你是不是瘦了?”
袁冉岔开话题的问,看杨雪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她跟凌宇说:“你先去取卷子,我在这里等你。”
“行。”
杨雪丹平复了一下情绪,拉着袁冉的手说:“我一直知道你在一中,可是找不到你。”
“楼层和楼层隔着,我跟陆小斐就差一层楼平时也很难见面。”
杨雪丹笑着擦了擦眼泪,袁冉没想到她看到自己这么大反应,一时间很不知所措,她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说点什么好。
“你学的文科还是理科?”袁冉问。
“文科,你呢?”
“我不喜欢历史和政治,就学了理科。”
“那你学的动吗?”
“还行,能跟上,就是化学和物理不太好。”
“嗯嗯,没事,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学好。”
“感觉你和我记忆中比起来瘦了好多,学校的饭不好吃吧?”
袁冉第一眼看杨雪丹几乎没认出来,记忆中的丹丹脸圆圆的,现在是个小小的瓜子脸,身材也发育的很好,瘦下来的眼睛像是一对杏比以前有神,出落成一个标致的小姑娘了,长大了好多。但是杨雪丹朝着自己跑来的时候,袁冉就知道她没变,还是以前那个爱哭爱笑的女孩。
杨雪丹要说话的时候有点害羞的样子,趴在袁冉耳朵边上小声的说:“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因为他我才决定减肥的。”
袁冉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高挑帅气的男生,感觉丹丹喜欢的类型就是这样的,她问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个子很高,很干净的一个男生,对人很有礼貌,性格也很好,学习也很好,我有点配不上他,想变瘦变好看变优秀再认识他。”
“我觉得你很好,我不反对你追他,但是你要相信你不丑,而且很有趣,别自卑。”
“你真的喜欢他吗?小心别被你自己情绪骗了。”
“放心,我不是恋爱脑,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真心喜欢他,哪怕只能认识他也好。”
杨雪丹眼里都是小心翼翼快要溢出来的喜欢,看来是真的,袁冉也不好继续说了,袁冉明白这种心情,也许是丹丹一直认为自己很胖不好看,而且从来没有过人喜欢她,才容易被这样的情绪牵着走。袁冉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她不忍心给这样一个单纯的倾慕别人的女生泼凉水。
“那希望有一天你能走进他的世界成为他的青春。”
“袁冉,快上课了。”
凌宇取卷子走得很慢,磨蹭了很久,他看时间快到了提醒袁冉该走了,杨雪丹抓着袁冉的手舍不得她走,就像小时候一样,可是不能像小孩子一样胡闹了。
“你在哪个班,我可以去找你吗?”杨雪丹一边慢慢放开袁冉的手一边问。
“二十一班,有空的话可以。”
“好。”
“那我走了,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课间的十分钟很长也很短,去一趟厕所刚刚好,顺路还能买一趟东西,但是见面就显得很仓促,来不及叙说近况,也不够诉说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