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杰克威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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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以为自己喝多了，美女……”
一脸憨厚笑容的壮汉，望着面前两个走近了才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高大的情侣，啧啧称奇道：“那可是快八十码的摩托，就这么被你……给踢飞出去。”
用手臂比划着夸张的动作，壮汉惊叹道：“这是什么义体，改天哥们我也去装一个。”
礼貌地无声笑了笑，薇尔莉特退后半步，依偎在了诺亚身旁。
“额，抱歉哥们，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壮汉愣了愣，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可能被当作“搭讪”的了，赶忙冲着面前一看就不好惹的诺亚解释道：“看到那边那个混球了吗……哦，现在大概是死球了。那是我们瓦伦迪诺帮在抓的一个Du贩，这狗娘养的专门卖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街区里的小孩，今天总算被我……我们逮到了。”
男人操着一口非常浓郁的西班牙口音，时不时还会习惯性地从嘴里蹦出一两句极其地道，但莫名夹杂着墨西哥风格的西班牙语，夸张的大金链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仅凭这些特征，哪怕他不自报家门，诺亚也大概也能猜到他是瓦伦蒂诺帮的人。
不同于多由退伍军人组成的六街帮，绝大多数成员都有墨西哥血统的瓦伦蒂诺帮，穿着打扮往往珠光宝气，直接了当地对外彰显着财富的气息……或者说暴发户的气质。
当然除开值得诟病的而这一点，瓦伦蒂诺帮整体的氛围还是相当不错的。无论是地盘的掌控力，还是帮派内部犹如家庭一般团结紧密的联系，都使得他们的凝聚力和号召力远超其他的帮派。
除此之外，瓦伦蒂诺帮也是最爱交朋友的帮派，对于肤色人种堪称一视同仁。说实话，能做到这一点还是蛮令人佩服的。
“那他死的不冤。”
“嗨，谁说不是呢，遇到你们两位也算这杂种活到头了。”
嘴上说着吉利话，男人熟练地掏出手机，扒开地上死相凄惨的骑士头盔，对着那张已经看不得的脸在各个角度照了几张相。
“喂，神父吗，是我，杰克……对，照片您看到了吧？”
“嗯，死的老惨了，谁干的？那肯定是我……”大概是脸皮还没厚到当着当事人面瞎讲，男人扭头看向诺亚他们，迟疑地眨巴了下眼睛。
“好吧，其实是我边上两个俊男靓女做得，嗯，我当然不会独吞了。诶呀，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跑啥跑啊，我给人家得了，那行，先挂了。”
脑后的芯片插口从红色变回无灯状态，结束了脑内可视电话的男人，二话不说给诺亚……身边的薇尔莉特转了450欧元。
“嘛，毕竟是美女你出手的，我也吃不准你们俩财务是不是自理的，索性就给你了。”
“别嫌少啊，这委托一共也就900欧元，我一路从海伍德追了两天追到这里，多少得把我油钱和修理费抹了吧。”
使劲挠着头，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已经很多了。”薇尔莉特轻轻颔首。
“嘿，要我说哥们你有这么一个女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你们是情侣不是兄妹吧？”
说到一半，男人看着服饰一个风格，身材、发色、颜值都无比接近的两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忽略了某个可能性。
“放心吧，不是兄妹。”
诺亚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主动解了惑。
“嘿嘿，那就好，对了……”从夹克内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男人主动递给诺亚。
“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咋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以后遇到事情了尽管联系哥们儿。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海伍德那地界儿，我还是认识不少人的。三教九流的都有，多厉害不敢说，但胜在一个全面，总有能帮上忙的，嘿嘿。”
“威尔斯……”诺亚看着名片上的姓氏，若有所思。
印象中，在海伍德有家挺有名的酒馆，貌似就是一个叫做威尔斯太太的人开的，当然这种事就不方便当面问了，反正事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杰克，porfavor（拜托），没必要那么见外，哥们。”
杰克·威尔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主动握了握诺亚的手，“土生土长的夜之城土著，瓦伦迪诺帮的无名小卒，血管里流的都是海伍德的血……哦，要是在野狼酒吧见到我母亲，可千万别说我在混帮派，她老人家非得宰了我不成。”
好吧，之前那个疑问可以画上句号了。
“你们总是习惯先把自己的的底细报个精光吗？”诺亚古怪地看着对方，心里莫名有种要是自己不说些什么就有点对不起人家的愧疚感。
“交朋友总得先交心嘛，这也是我们老家唯一一条必须遵守的规矩……这么说其实有些夸张了，要我说不就是交际礼仪嘛。”
杰克·威尔斯耸了耸肩，自己早先一步开始吐槽。
“有所坚持是件好事。”说这话的时候，薇尔莉特始终“看”着诺亚，嘴角满是笑意。
“嘿，我可看不得这个。”张开手掌，夸张地朝着虚空推了推，杰克渐渐收起玩笑，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这年头，像我们这种底层的泥腿子，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吹嘘的了。至少这样，等到什么都被拿走以后，还能多少剩点骨气……虽然上面的大人物多半也不在乎就是了。”
杰克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和嘲讽，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确确实实的无可奈何。
这种压抑的感受，也是夜之城绝大多数普通人所面临的的最大的问题。甚至于很多时候，被人们谓之如虎的【赛博精神病】，或许也并非是因为义体改装的缘故，而是更多地源自这种看不见未来的整体环境。
绝望，荒诞但又无比真实。超梦能在这个世道大行其道，也离不开这种痛苦的现实土壤。从来没有哪个时代，人们会如此迫切地逃离现实，用虚假的感官刺激和幻想，点缀自己毫无光彩的人生。
“话说哥们，我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们是谁呢。”杰克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两人身上明显是某种宗教服饰的穿着，搓着下巴猜测道：“你们一定是哪个教派从小培养的武装人员吧，以前怎么称呼来着……【骑士】？”
“没有那么夸张，我们都是【暮钟教会】的，科罗纳多农场区的一个小教派。”
诺亚扫了眼名片上类似二维码的电讯链接，主动通过脑内神经中枢加了对方的好友。
“诺亚·昆古尼尔，薇尔莉特·昆古尼尔，很高兴认识你，杰克。”
“嗯，已经把名字改成同一个姓氏了？”杰克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促狭地看了眼两人，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真好啊，槽踏马的……
杰克承认自己酸了。
几人又聊了会儿天，彼此都算是熟络了不少。杰克本来还想邀请两人去隔壁档口吃点硬菜，但好巧不巧，自家老妈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里鬼混。出于对威尔斯太太的尊敬，杰克只能无奈地和两人道别，骑着自己那相对于体型显得过于迷你的摩托车，提前踏上了回海伍德区的路。
“挺有意思的一哥们。”诺亚不自觉也有些被对方影响，用上了对方挂在嘴边的称呼。
“多些朋友，不是坏事……而且看得出他挺尊敬自己母亲的，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品质。”或许是男女之间的差异，薇尔莉特的关注点和诺亚稍稍有些不同。
“总感觉最近突然认识了不少人，有种时代巨轮缓缓往前推进的感觉……我开玩笑的，赶紧去找沃克先生吧，之前讨的债还没转给人家呢。”
眼看着薇尔莉特一脸当真的认真表情，诺亚多少也因为自己的“中二”言论感到一阵羞耻，拉着女友的手就开始小跑起来。
虽然放在过去这么拉着一个目不视物的姑娘跑路或许会被当做虐待，但考虑到薇尔莉特装载的环境感知器，以及与生俱来的强大空间感知能力，两人到底谁看得更清楚或许还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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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开的情报
【瓦伦迪诺帮】
档案记录：瓦伦蒂诺帮是夜之城最大的犯罪集团之一。准确地说，他们一般在海伍德的格伦和丽景区等拉美裔聚居地活动，并深深扎根于当地社区中。他们是夜之城墨西哥裔文化的代表，并用了超过一个世纪的时间让其开枝散叶。瓦伦蒂诺的帮派成员大多有墨西哥血统，但他们也欢迎其他种族和民族加入。他们也庆祝各种墨西哥节日和习俗，如亡灵节、成人礼、圣周，瓜达卢佩圣母节。成员们往往很快就融入了墨西哥文化。
正是传统认同感……至少是共同的风俗习惯把该团体与当地人联系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大家庭。社区的忠诚保护着帮派成员，这使得任何试图渗透瓦伦蒂诺帮的警察或公司都寸步难行。作为回报，黑帮也会保护整个社区。此外，背叛是瓦伦蒂诺帮规中最严重的罪行，破戒者往往会被处以极刑。
另一方面，在与其他帮派、警察或企业执法者的战斗中牺牲的瓦伦蒂诺帮成员经常被当作圣人或烈士来纪念，并用歌曲和巨幅壁画来歌颂。这种纪念性的街头艺术类似宗教肖像，同时还附有圣徒光辉事迹的文字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