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与斯安威斯坦的首次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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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蛋去哪儿了？”
从屋顶翻下，诺亚打量着面前这个相对整洁的巷子，四处搜寻着杰弗里·霍克的身影。
但紧接着背后就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不怎么舒服的冰冷视线。
慢慢驻足，诺亚向着视线的源头望去。
在他的侧后方，一张隔断巷子两侧的铁丝网墙后，一辆黑色轿车半开着车门，露出了一个脸上安装着左一右三各不相称的义眼，穿着鲜艳红色西装的银发男人。
似乎是诺亚落地的动静有些大，一下子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瞬间对上，却又在下一秒各自收回。
撇了眼轿车外某个呆呆站着的义体改造人，以及他脚下趴着的似乎是佣兵的尸体，诺亚平静地转过身，朝着巷子外走去。
一条冷酷的毒蛇。
诺亚在心中给对方瞬间贴上这么一个标签。
“要解决他吗？”轿车旁，义体人微微侧身，低声询问。
“没必要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浪费时间。”
轿车门被关闭的瞬间，引擎缓缓发动。
“喂，曼恩吗……我是法拉第。”
……
沿着杂乱的小巷一路追踪，本以为已经跟丢的诺亚，却意外在某个不算太大的半露天废弃仓库里，见到了坐在汽油桶上老神在在翘着二郎腿，兼龇牙咧嘴揉着手臂的杰弗里·霍克。
“你不跑？”没有第一时间进仓库，诺亚扫了眼四周，确认没有什么陷阱，但依旧站在外面说道。
这年头奇奇怪怪的装置和黑客软件太多，他不确定自己脑内安装的级别不明的核心处理芯片，一定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反正小心无大错。
“嘿嘿，你倒是谨慎，不过依旧没什么太大意义就是了。”
杰弗里·霍克一脸不怀好意，搓着一对小胡子看向诺亚身后。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断响起，随着诺亚侧过身，七八个穿着六街帮打扮的士兵，或是扛着撬棍或是扛着步枪，迈着齐整的步伐从古塔身后的巷子里走出。
几乎转眼间就把他围在了中间。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被六街帮除名了才对？”
灰发下，诺亚地打量着这些板着面孔，仿佛在执行任务似的六街帮士兵。
和其他地方的黑帮，甚至是其他街区的六街帮成员完全不同，这些人似乎接受过严格的纪律训练，无论是站姿还是眼神，都极其接近曾经的军队。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诺亚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六年里，所见过的第一批像是国家暴力机关的人。
但最讽刺的一点在于，这帮人压根不是官方，而只是一个盘踞在当地的黑帮团体。
“嘛，我没义务和你这个毛头小子解释，就像美利坚的复兴之火绝不会在夜……”
“杰弗里！”领头的一个像是干部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杰弗里·霍克的碎碎念。
“抱歉，我老是管不住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瘦的跟猴子似的小胡子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说起来，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为什么要欠别人债？”诺亚突然扭头看来。
离得近了，诺亚也算看清了杰弗里·霍克身上的义体和打扮，怎么说呢，虽然品味不敢苟同，但是衣服和义体确实是好东西，看着就价格不菲的样子。
有这种消费习惯的人，没道理为了躲债做到这个地步。退一万步讲，既然他能使唤动这帮一看就训练不俗的六街帮成员，那么哪怕是靠威胁都能让债主主动一笔勾销。
“嘛，我只是享受那种欠债不还并且戏弄别人的感觉，而且我也是挑人的，那种一看兜里就没几个钱的我可没兴趣。”
“那你这嗜好确实够变态的。”诺亚认真地说道。
“我不否认这一点。”不以为耻地挠了挠自己的胡子，杰弗里·霍克嘿嘿一笑，盯着面前这个高大异常，半张脸被灰发遮盖的年轻人，“我现在给你一个提议，要么乖乖掉头回去，告诉委托你的那些家伙，再去想其他办法，要么……”
“被我的这帮兄弟们按在地上暴打一顿，然后自负医药费，你选哪个？”
看着不像好人，做法还挺客气的嘛。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没听说医保这个概念……也不知道海对面的祖国还有没有保留这个制度。
在公司一手遮天的当下，估计也早就没有了吧。
诺亚的的思绪发散了有一会儿，又很快收束了回来。
“我选择第三个提议……”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诺亚直接转身伸手，一把抓住身后那个领头的衣领，朝着仓库里的杰弗里·霍克狠狠一丢。
随着汽油桶倒地的声音，毫无防备的两人，当场就摔成了滚地葫芦。
这时候，逐渐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六街帮成员，才各自抄起手边的钝器，虎豹一般扑来。
“一……二……五……七，七个人。”
视线透过灰白头发的间隙将所有人的站位记忆，诺亚一个侧身晃过从头顶砸落的撬棍，反手一个肘击打在某个士兵的脸上。
闷哼一声过后，对方直接捂脸倒地，原本握在手里的撬棍则径直落入了诺亚的掌心。
他已经足够收力了，否则刚才那一击甚至能把对方的牙床都崩碎。
尽管并不以此为傲，但诺亚对于自己这一身犯规级数的**力量还是多少能做到心中有数的。
“混蛋！”
两名士兵怒吼着操起两根表面满是擦痕的金属棒球棍，一左一右交叉着砸向诺亚的手臂，却被几乎同时横握着的撬棍稳稳架住。
反震的力道，迫使两个并没有加装手臂义体的士兵同时向后倒退一步。
但紧随其后，其中一人的裤腿突然爆开，亮银色的狭长利刃从腿部义体的大腿位置骤然弹出，笔直刺向诺亚的小腿。
“只是朝着非要害的位置刺过来吗，真是有原则啊。”
身体向着侧方突然倾斜，诺亚以一个人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姿势，横向踢出一记带着空气爆破音的强力鞭腿，赶在利刃刺中自己之前，将对方整个轰飞。
嘭！
三米外的垃圾堆中，无数乱七八糟的杂物爆成一团，将那名士兵的半边身体都盖了起来。
“你踏马……”眼看着身旁同伴瞬间消失，另一名士兵没有丝毫恐惧，直接从背后取下某款老旧的步枪，枪口指向诺亚的瞬间就要扣动扳机。
那个瞬间，熟悉的死亡气息再一次从诺亚的心间泛起。
“别杀人！”隐隐约约之中，他听到了杰弗里·霍克慌乱的声音。
神明大人，不好意思啊……又要麻烦您了。
【指令接收……限制器解除】
【永恒之枪·昆古尼尔……准予释放】
嘭！
赤红螺旋自银白色双眸深处同时亮起，在所有人震撼的视线中，诺亚的一头灰发自根部至发梢瞬间染作银白。
或许是一开始就准备开枪，又或许是被这一变故惊吓到了，那名士兵到底还是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炙热的子弹穿透空气，击打在十多米开外的水泥墙上，暴起连片灰白色的粉尘和碎末。
原地，士兵愣愣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枪，以及一眼能望见远处风景的无人空间，冷汗顺着额头一路流入紧靠着衣领的脖颈。
“斯……斯安威斯坦？”
“所以说，斯安威斯坦到底是什么东西？”
巨大的手掌从背后伸出反向拽住士兵的后衣领，诺亚朝着一旁甩动手臂，将对方砸在堪堪从垃圾堆里爬起的另一名士兵身上。
“就是这个东西。”
与世界割裂一般的古怪感觉从身后传来，诺亚本能回身架住双臂，勉强扛住一只铁灰色的手臂义肢。
“光靠身体本能就能跟上斯安威斯坦的子弹时间，小子，你是什么怪物？”
最开始那个被诺亚丢出去的六街帮干部，不知何时竟然跨越了十数米，直接来到了诺亚的身后。
“某种神经加速装置吗？”
从对方的描述中，诺亚大概明白了他们所谓的【斯安威斯坦】是什么东西，双臂同时向上发力就准备将这个明显强出不少的六街帮干部撞开。
“啪~”
六街帮干部金属手掌的食指和中指上，两枚明显和手掌其他部位颜色不同的锃亮金属片被以一个打响指的手势敲击到一起。
刺耳的金属震颤音伴随着一瞬即逝的电火花，从六街帮干部的指尖猛地炸起。在某种不明原理的作用下，诺亚的眼前突然一黑，脑部的神经植入体也是同一时间陷入了停止运转的状态。
【检测到人造电磁脉冲……13号协议启动】
某种本能从心底生出，尚没有恢复视力的诺亚，下意识地朝着面前张开了嘴巴。
“吼~”
猛烈的咆哮声混杂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古怪音波，全数轰在本以为已经结束战斗的六街帮干部身上。
大片电子元器件炸开的火花从他的全身各处无序爆起，仅一瞬间，这名有着不俗战斗力的六街帮干部，便被同样无法理解的手段击倒。
【反制完成】
“呼~呼”
完成这一击之后，诺亚也是虚脱一般跪倒在地，双臂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喘着气。
“卧……槽。”
远处，杰弗里·霍克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巴大张着久久没有阖上。
自己看到了什么？
哪怕在六街帮之中都算得上高级别战力，身上还装了斯安威斯坦能够加速神经反应进入子弹时间的菲利普，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一个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混小子秒了？
这尼玛是什么恐怖故事？！
啪嗒~
剩下几个还能动弹的六街帮士兵同时拔枪上弹，指向了貌似失去反抗能力的诺亚。
“喂，别冲动……”
眼看着事情要闹大发，杰弗里·霍克连忙叫停了几人，随后就小跑着来到六街帮干部菲利普的身旁，上下检查了几遍。
“他没事，只是神经植入体被影响到了，再有个半分钟……好吧，已经恢复了。”
话还没说完，感受到菲利普身体晃动的杰弗里·霍克，很是长舒了口气。
“玛德，我被那小子阴了？”虽然本该是疑问句，但是菲利普此时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嘛……差不多吧。”
“砰！”
听到身后的响动，杰弗里·霍克和菲利普两人下意识扭头，视线中同时出现了一个消失在巷口的高大身影。
“跑得够快的。”瞥了眼此时才从地上爬起的六街帮士兵，菲利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看向身旁的搭档，“杰弗里，你自求多福吧，那小子身手不错，而且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我不可能一直保护你。”
“还用你提醒我？”
摸着小胡子，杰弗里·霍克没好气地白了眼对方，“你第一次被人家甩出去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是个狠茬子了，当时就骇人他的系统把欠债转给他了，这会儿本人多半也快发现了……当然，给的也只是他接受委托的那两笔。”
“你都骇进系统了你不帮我搞定他？”一把揪住杰弗里·霍克的衣领，菲利普恼火地骂道。
“爪子挪开。”嫌弃地拍开了菲利普的手，明面上是六街帮会计，实际上同时还是帮内第一黑客的杰弗里·霍克，懒洋洋地说道：“都叫你平时多熟悉下头那边发过来的情报了。”
“什么意思？”
“那小子是暮钟教会的崽子，还是个昆古尼尔，别说是你打不过人家了，就是打得过我也不会让你动他的。”
“你不会想知道头发怒时的样子的。”杰弗里·霍克双手抱胸，看着诺亚消失的巷子低声说道。
“切。”菲利普不爽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不早说。”
……
嘭！
强撑着跑出不知道多远，诺亚晃晃悠悠地一头摔进一旁的杂物堆中。
剧烈的心绞痛，让他甚至没办法第一时间爬起，只是仿佛离开水的孤鱼一般，拼命地张开嘴试图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亚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起，脸色苍白地犹如死人。
“噗嗤~”
无法抑制的痛楚从心口袭来，诺亚再没法忍耐，一口血喷在了跟前的墙壁上。
将灰白的的地面和墙壁，都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鲜红。
惨笑着抬起头，潮水般涌来的虚弱感从诺亚的四肢百骸全面升起。自暴自弃一般朝后一倒，重重摔进混杂着木头与碎瓦片的杂物堆里，诺亚轻点耳畔的神经插口，拨通了一个头像漆黑的视频电话。
“医生，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助手的事……也许要搁置了。”
许久的沉默后，沙哑的声音从音频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你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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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开的情报
【斯安威斯坦】
档案记录：通过刺激肌肉和神经，让使用者变得更快、更强、感知力更高的超稀有义体装置。使用者在开启斯安威斯坦后，将进入某种被称作【子弹时间】的特殊状态，周遭事物的时间流速都将大幅降低，自身却不受影响（实际上是使用者的神经反应被成倍放大导致的错觉）。
虽然原理很难解释清楚，但毫无疑问，任何安装上斯安威斯坦的家伙，都将成为不折不扣的顶尖杀戮机器。而在那些更高层面的战场，最后胜负的走向，往往就取决于双方时停的速率以及持续时间……至少在没有使用某些禁忌力量之前，确实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