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村外的那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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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把从丸迫奈扎的身上硬抠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启动的中子弹和收起来的废铁炎山深绿两台天气控制器送到未来号中的时候，他能明显的看到正木的兴奋。
白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正木上次露出来这个表情的时候，大概还是在往基利埃洛德人的老家里扔中子弹的时候。
这家伙，该不会又要……
算了，反正倒霉的不是地球人。
从消化掉的几个那伽人的记忆中，他得到了那伽人的母星被基利埃洛德人摧毁的消息，这群那伽人正是被基利埃洛德人追杀到太阳系附近来的，不过对方在他们通过跳跃点逃进来之后，就没有再追赶。
事情结束，未来号和亚特迪斯号又在太空中戒备了两天，直到确定后续没有其他的那伽人飞船之后，亚特迪斯号才返回了tpc。
暂且留在地球的白亲眼看到在亚特迪斯号返回总部之后，正木与良介再一次打开了通往基利埃洛德人老家的空间裂缝。
然后，两颗被启动的中子弹顺着裂缝丢了进去之后，火红的光芒再一次照亮了东京的半边天空。
可惜，空间是如此的牢固，即使是中子弹的爆炸都无法重新让已经愈合的裂痕再次打开。
大概这一次过后，基利埃洛德神就得满世界去追杀残余的那伽人了吧？
说起来，这算不算是给纱织的母星，特利斯特星报了仇？
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伽人的话，特利斯特星不会陷入到发展停滞，内乱丛生的境地，也不会最后拉着自己的母星一同走进灭亡之中。
夜里，白从宿那山返回东京的路上，时不时与武士刀中井龙残存的意念谈谈剑道。
“要来一碗荞麦面吗？”
荞麦面？
白回过头，看到一个光头男人推着现在已经不太常见的餐车，车子里放着一个锅子一个桶。
男人身上的气息飘忽不定，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与这个男人一同盯着前方。
白想了想，坐到餐车的对面，特意将腰间的武士刀放到了桌子上。
“那就，来一碗吧。”
不是外星人，但也不是人类。
同样不是怪兽。
那是什么？
能量气息不强，顶多1.2嘎，没有吸引斯菲亚捕食的特质，好像，也没有恶意。
很快，一碗冒着热气的荞麦面被老板端到了白的面前。
他没说价格，只是看到白大口吃着荞麦面，脸上露出个奇怪的表情，继而转过头，不再看白，而是看向山脚下。
隐约中，能够看到，那个方向有灯光闪烁。
很快，一碗荞麦面被白吃完，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嗯，口袋里没钱。
在盖亚世界的时候自己免费吃喝习惯了，回来后又有军械库提供伙食，还有彩虹幻境里的怪兽热情的献上自己肥嫩的身体，都忘了出门在外吃饭是要带钱的。
“其实，世界如果就这样陷入黑暗的话，也很不错的吧？”
好像是知道白吃完了面，老板没有回头，却忽然开口。
他的手指向山脚下闪烁着灯光的方向，“看啊，那里是曾经的村子。”
“每到夜晚，都会沉入黑暗中，如此的寂静。”
“我记得，那里曾经是一片荷塘。”
“那边，是了望楼。”
“还有那里，那是一口井，哈哈哈，我那时候就一直在井里看着人们来来往往，时不时丢下桶来。”
“大概他们直到故去，也不会知道，他们打水的时候，下面有个妖怪在看着他们吧？”
奥比克的目光沉迷而充满着光亮。
似乎真的看到了曾经那片沉寂在寂静黑夜里的村子。
妖怪吗？
“除魔人先生，你认为呢？”
“如果世界就这样陷入黑暗里，是不是消失的一切，就都回来了？”
他突然转过头，盯着白。
他的目光里充满着期盼，希望能从面前这个除魔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白突然觉得，好像在面前这个妖怪的述说中，他看到了那个沉寂在黑暗里的村子，看到了那口井，看到了那座了望塔，看到了那片荷花池，看到了躲在井底看着人们来往欢笑的妖怪。
奥比克重新将目光放到了那片灯光闪烁的地方。
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井田井龙在宿那山封印宿那鬼的时候，他甚至还就在现场，只是因为自己过于弱小，没有被井龙放在眼里。
此时再看到那熟悉的武士刀，他忍不住将这个现在这个时代的除魔人喊了过来，仅仅只是为了再看一眼，自己记忆中留存到了现在的东西。
他的记忆中，那些美好的，那些值得他心动的，那些让他能够沉迷在其中无法自拔的东西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因为人类扩张的脚步永远都没有停下。
因为人类好像永不满足。
当来自城市里的电通到了这个村子，当属于科技的灯光亮起，那个他记忆里美好的地方，就再也找不到了一丝踪影。
他许多次，想要在城市里现出身形，问问那群人，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可他知道，这不是人的错，文明的发展不会在美好面前停下脚步，他也无力阻止这种变化。
“井田井龙，好久不见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一次，你还要放过我吗？”
武士刀中，井龙半透明的意念投影飘了出来，他仍然双手抱胸，脸色冰冷而漠然。
“鄙人不杀无罪之鬼。”
“白先生！”
大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回过头。
“小心，那家伙不是人类！”
在看到站在推车的前边眺望村子的奥比克的瞬间，大古腰间的胜利海帕枪已经抓在了手中，手指扣在扳机上，对准了奥比克。
“等等！大古。”
白按住大古的枪口。
“真好啊，我好像，又听到人们熟睡的声音了。”
“听啊，风中是孩子们的欢笑。”
“他们最爱跟奥比克一起玩了！”
他笑着，在夜晚的风中，锅子突然打开，一道影子从中钻了出来，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
“他……”
很久，大古小声转过头，“是怎么了？”
“一个在怀念过去的老人家。”
怀念过去的老人？
大古觉得不可能。
一个正常老头能推着车子跑的比自己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快？
能瞬间在黑夜里消失不见？
还有那口锅里能动的影子，怎么看都不正常吧？
虽然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悲伤和怀念，可……
“啊！黑夜来了……”
在月光下，奥比克的身影悄然变得暗淡，他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突然回过头，在两人复杂的目光中，躯体升高，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型生物的样子。
当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不再怀念过去美好，不再悲伤时光流逝，不再赞美夜风温柔，抬起脚走向那片闪烁着灯火的村庄。
白轻轻的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井龙飘在身边。
井龙脸色也不再冷漠而刻板，眼睛里有一些复杂的情绪。
“……”
白握紧着武士刀，从怀中摸出神光棒，但却没有变身。
他看到一道光从天而降，迪迦挡在了奥比克的面前。
“住手吧，村子不会再回来了！”
“你毁掉这里，也只是伤害了更多的人，换不回你的村子。”
好像听到了迪迦的声音，白犹豫了很久，还是放下了神光棒，奥比克不是想摧毁村子，他只是，不想活下去了而已，他太孤独了。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熟悉的东西，他只能日复一日的在思念中回想那个记忆里最美的村子。
但这种渴求死亡愿望，他无法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