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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煎麝香惹起争端 探好友淘得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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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淑婉和曹旋的感情在整日相处中不断升华着,每次看到曹旋来,徐淑婉都会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到他的身边。徐淑婉悉心照料着曹凯的生活,每次来都让厨房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所有的脏衣服都让他带来,亲自为他浆洗。为了让曹凯早日康复,徐淑婉隔几天就到县城的药店去为他抓些治疗骨病的药回来,在家里亲自用砂锅为他煎药,有时下人来帮忙都被她打发了回去。

徐淑婉在曹旋面前温柔婉约,在家里可是和“小貂蝉”水火不容,两个陌生的同龄人,偏偏聚在了一个屋檐下,如果以姐妹相处,可能是一对朋友,但是以母女的身份相处那就大大不同了。徐淑婉总是认为“小貂蝉”在父亲面前和自己争宠,父亲也总是偏向“小貂蝉”,经常当着下人的面让自己喊她小妈,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让自己喊她妈,徐淑婉根本不理父亲的多次提醒,在任何场合都直呼方菲的姓名,弄的父亲也颇为尴尬。更让她受不了的是父亲闲时便把方菲的师兄“二后生”喊来,让他二人在院子里唱念做打,继续那些戏子的名堂,父亲坐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鼓掌叫好,自从上月方菲被诊断出喜脉,父亲更把她视为至宝,多次嘱咐家人精心伺候,徐淑婉更是倍感自己孤独无依,心中不时暗念曾来提亲的曹旋,自从被他救起,一起纵马飞驰的情景不时在脑海浮现。听了县长和父亲的谈话,她更是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地跑到张垣市去看望曹旋,只有从曹旋的身上才能找到温暖和依靠,现在每天能和曹旋在一起,她觉得这是自己最幸福的事。

徐淑婉早上去了一趟中都县,药店掌柜专门给她从BJ进的治疗骨伤的麝香和虎骨两味药到了,她亲自去取了回来。这是县城名气最大的老中医给开的药方里的两味药,由于这药金贵稀缺,她跑遍整个中都县城都没有买到,最后还是找到中都县五大恒之一的恒仁堂大药房的掌柜给想的办法,掌柜收下她二百块大洋,派人专门跑了趟BJ把药给她进了回来。这也就是徐家的大小姐能有这手笔,普通人家那是想都不敢想。徐淑婉看着自己费尽周折买来的药,心里非常高兴,只要是曹旋的伤能好起来,自己不怕花钱也不怕受累。她把所有药材拿到厨房,找出砂锅,按照老中医的嘱咐给曹旋煎起药来。

就在徐淑婉专心致志煎药的时候,厨房外边走进一个人来,嘴里说着:“夫人早上又吐了,吃什么都没胃口,你们等下给煮碗银耳莲子汤端来。”来人进到厨房一看是徐淑婉,赶紧说道:“大小姐好,您在忙呢?”

徐淑婉一看是方菲的师兄“二后生”,知道方菲又让他来唱戏,当下没好气的说道:“你是不是也把自己当成这家里的主子了,到处吆五喝六,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二后生”尴尬地站在那里,说道:“大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太太这两天反应得挺厉害,老爷让我过来给她唱曲儿解闷,刚才她又吐了,让我吩咐厨房给煮碗汤来。”

徐淑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回去吧,等下我让厨房给她做好端过去。”

“二后生”悻悻地转身离去。

方菲见“二后生”闷闷不乐地走了回来,就问道:“师兄,你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成这样了。”

“二后生”懊恼的说道:“我好意去厨房为你安排煮汤,遇上二小姐在煎药,这顿把我呛白,我从没招惹过她,居然这样对我,真是气人。”

方菲说道:“师兄,你别生气,她是恼我呢,知道你在我屋里,是做给我看的,以后躲着她点就行了。”

“二后生”说道:“师妹,你偏要嫁入这豪门,你看看能有好日子过吗?每天还不够生气呢。”

方菲长叹一声:“我凡事都是真心对她,也经常让老爷别冷落了她,可她还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一丝容不下我。罢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了,师兄你给我唱段《挂红灯》吧,让我解解闷。”

“二后生”答应一声,一甩手里的竹板,自己载歌载舞的在屋里唱了起来。

就在“二后生”唱兴正浓的时候,丫鬟端进一碗汤来,清清爽爽的一碗银耳莲子汤,方菲舀了一勺,轻吹几口,正要往嘴里送,“二后生”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打翻了方菲手里的汤,大声说道:“不能喝,这汤里有毒。”

方菲被“二后生”吓得一愣,说道:“师兄,你发什么疯呢,吓死我了,看你一惊一乍的。”

“二后生”说道:“我也是刚刚想起来,差点让你着了道,刚才我去厨房的时候,大小姐正在煎药。”

方菲说道:“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自从曹旋来了,大小姐每天都自己煎药给他吃,这全家谁不知道啊。”

“二后生”看看窗外,压低声音,神秘的对方菲说道:“你光知道她煎药,你不知道她煎的什么药吧?我看她是生了害你的心,刚才我去厨房闻到的可是麝香的味,你知道这麝香是干什么的吗?那可是打胎的。你才刚刚怀上,她就起了杀心,够毒的呀。她这是怕你生了孩子和她争这徐家的财产。”

方菲顿时大惊失色,说道:“师兄,你说的是真的吗?”

“二后生”说道:“师妹,你要是不信,你把丫鬟喊来,问她那厨房里是不是有麝香的味道。”

方菲把丫鬟喊进来,问道:“刚才你在厨房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丫鬟说道:“厨房里都是大小姐的煎药味,但是今天多了一种特别的香味,好像花香似的,特别好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二后生”说道:“师妹,咋样?我没有骗你吧。”

方菲心里也恼怒起来,说道:“徐淑婉你也太狠心了,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今天非得让老爷知道不可。师兄,你先回去,我自己静一会儿,我心里难受。”

“二后生”嗫喏着说道:“师妹,能不能再给我拿点钱?”

方菲说道:“前几天不是刚给了你三块大洋,怎么又花没了?你是不是又去赌了?赌博那是无底洞,你可不能越陷越深啊。”

“二后生”说道:“不赌了,不赌了,我想买些东西给家里捎回去。等老爷发了这月的工钱我就给你补上。”

方菲说道:“师兄,我不是怕你跟我拿钱,我是怕你拿上钱干些不正经的勾当,反倒害了你,你自己可要把握啊。我手里现在有五块大洋,你都拿了去吧。”

“二后生”高兴地说道:“师妹,都听你的。但是借钱这事千万不要让老爷知道。”说完接过方菲递来的钱,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徐世贤迈着轻快的步子,进入自己的卧房,看到方菲正在炕上躺着就问道:“菲儿,今天的妊娠反应还很强烈吗?要是还吃不下东西就让厨房给你煮些汤来喝。”

方菲倦怠的说道:“老爷回来了,我身子还好。”

徐世贤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鼻烟壶,眉飞色舞的对方菲说道:“菲儿,你看我今天淘到什么好东西了?”

方菲扭过头来看了看说道:“这不是鼻烟壶吗?”

徐世贤开心的笑着:“你知道它是鼻烟壶,但你却不知道它是谁用过的鼻烟壶。”

心情大好的徐世贤没有注意到方菲的情绪,继续兴致高昂的说道:“我手里拿的这个是皇家御用的铜胎画珐琅鼻烟壶,于康熙五十八年,由当时最顶级的画珐琅大师陈忠信,在宫廷内务府养心殿造办处制作的,这个鼻烟壶深藏宫廷大内,溥仪皇帝逃亡时才从BJ皇宫里带了出来,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我的手里了。”说完又是一阵抑制不住激动的哈哈大笑。

正当徐世贤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鼻烟壶时,炕上传来了方菲轻轻的啜泣声,徐世贤一愣,小心的把鼻烟壶放回到口袋里,走到方菲头前轻声问道:“菲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徐达去找郎中。”

方菲哽咽着说道:“不用了老爷,没有不舒服。是我心里难受,我一心伺候老爷,整日为家中着想,事事对大小姐小心翼翼,看她脸色,没想到她却容不下我和这腹中孩子。”

徐世贤不由得一愣,说道:“菲儿,你这是哪里话,你听人说什么了吗?淑婉怎么会容不下你,我从小养大的女儿,她什么性格我还不了解。”

方菲哭着说道:“既然老爷觉得我是在撒谎,挑拨你们父女关系,那老爷就让我走吧,我不想在这里整日过着提心吊胆,如履薄冰的生活。”

徐世贤说道:“那你说说她是怎么容不下你和腹中的孩子的?”

方菲说道:“你知道吗?我今天让厨房给我煮一碗银耳莲子汤,没想到大小姐在厨房用麝香煎药。”

徐世贤一听,大吃一惊,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淑婉把麝香拿到了厨房?”

方菲委屈的说道:“这事我还能骗你,不信你问丫鬟。”

方菲喊来丫鬟,把白天的事让丫鬟给徐世贤讲了一遍。

徐世贤听完,心里怒道:“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明知道菲儿怀孕,还要把麝香拿到厨房,这要是让菲儿堕胎了该怎么办?真是可恶。”他安慰方菲道:“你先休息,我去找她,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刚把曹旋送走回到闺房的徐淑婉,还沉浸在和曹旋一起时的卿卿我我和浓情蜜意时,没想到父亲闯了进来,向来沉稳的徐世贤,黑着脸没头没脑的对徐淑婉责骂道:“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

徐淑婉一头雾水,沉浸在幸福幻想中的满脸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满脸怒气的父亲,问道:“爹,你这个怎么了,一进屋就劈头盖脸的骂上了,我哪里做错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徐世贤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为什么要把麝香带到厨房?”

徐淑婉说道:“我在给辅同煎药啊,他的腿一直不好,我刚从恒仁堂给他买了些麝香和虎骨回来,按照郎中教的方法给他煎药呢,怎么了?”

徐世贤说道:“你是不是傻,你小妈现在有孕在身,怎么能在厨房煎煮麝香,那是胎儿的克星,会让孕妇堕胎的,你知道吗?”

徐淑婉一愣,说道:“我又不知道麝香会影响胎儿,你们谁都没有告诉过我,怎么能怪我呢?再说我也没有给她放到吃食里,我用的煎药砂锅离她的餐具远着呢。我娘死的早,没人疼我,你们就都来欺负我,就为了这点小事,你就来责怪我。”越说越委屈,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在她父亲面前,再没有大家闺秀的形象。

看着哭作一团的徐淑婉,徐世贤也冷静了很多,觉得自己刚才在气头上,有些不太注意方式,女儿已经这么大了,比自己的老婆还要大上一岁,再不能这么严厉地批评了,再说孩子还是个黄花闺女怎么会知道这麝香会影响胎儿呢,母亲没得早,也没人告诉过她这些,这事也不能全怪它。发完脾气的徐世贤又开始有些自责起来。

徐世贤走过来,拍拍女儿的肩膀说道:“爹也是一时着急,有点言重了,那麝香虽是疗骨活血良药对胎儿却毒若砒霜,以后煎药放到耳房去吧,别在厨房的灶上。”

徐淑婉心中暗想自己煎药的时候只有“二后生”去厨房时看到了,肯定是方菲在父亲面前嚼了舌头根子,于是冷冷的说道:“你和方菲成亲的时候我就说过,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个家我已经是多余的了,我明天就搬出去,我不再留在家里惹人嫌了,你们也过几天清净日子。”

徐世贤着急的说道:“婉儿,你可不要说傻话,上次跑出去惹的风波还小吗?现在又要胡来。”

徐淑婉说道:“上次曹旋就不该救我回来,还不如让土匪把我抓走杀了呢,做人还能像你一样无情无义,人家救了我,我在家里给他煎一剂药你们都容不下。”

徐世贤被女儿的话噎的说不上话来。缓了半晌,徐世贤缓缓说道:“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告诉你麝香对胎儿不利,注意不要让你小妈接触到麝香,你知道就行了。早早休息吧,别生气了,爹还有事,先走了。”徐世贤说完,走出了房门。

徐淑婉没有理会父亲离去,趴在炕上掩面痛哭起来。

徐世贤走出女儿的闺房后,没有回卧室找方菲,他下午淘到宝的好心情,被这两个女人全给破坏了,心中一片烦乱,他想自己静一会,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半仰在太师椅上,长吁一口气。

徐世贤不由地把手伸进怀里,又摸出了那个刚淘来的鼻烟壶,看着这精致的皇家御用之物,不禁浮想联翩,家中这些琐碎之事的烦恼,没多久就从脑海里退去了,他又想起了下午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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