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月影浮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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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的事,白覆尘懒得去想,反正靖远帝如果哪天死了,他总会知道靖远帝是怎么死的。
看完信,白覆尘把两封道歉信和那个满是洞的纸烧了,有些东西他自己心里清楚就可以了,没必要再让旁的人知道。
把边关小故事整理好,重新放回木箱,他想着哪天把书装订了,花点钱在坊市中流传一下。
虽然大家只能当边关风土人情的杂书来看,但是这种秘密展现给所有人看,却没人能看出此中深意,也挺有意思的。
笑了一下,白覆尘坐回桌边,拿着酒壶继续喝酒。
小徒弟说好要带酒,也不知道提前准备了没有。
荣亲王和燕楚寰从燕楚辰那知道了宋国公谋反的经过,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静了良久。
回来的路上他们商量对付幕后黑手的法子一个都没用上,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信心满满的去做一件事,到了做事地点才知道有人帮你完成了,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所有和北戎联系过想要谋害荣亲王府的人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只除了一人他们无可奈何。
那个人就是靖远帝。
帝王谋算,他们能奈若何?
弑君吗?
他们又不想做皇帝。
况且弑君的千古骂名微儿也要陪他们受,他们舍不得。
支撑回来的信念骤然倒塌,荣亲王和燕楚寰看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全府上下都陷入一片哀痛之中,燕楚辰只能站出来劝慰,“父亲,母亲,二弟,振作一点吧,微儿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
他也很疼妹妹,可他知道,活着的人仍要活下去,没有哪个人会希望死后自己的亲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
微儿的死太过于意外,她在死前只怕都已经设想好回到国都要做的事情,可人就是这样突然而又意外的没了。
甚至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
不,还留了一句话下来,她说‘微儿好疼’。
她死的时候是那样痛苦。
燕楚辰捏紧了拳头,眼泪落下,手轻轻的放在棺材上,心有千语,凝泪成殇。
外头下起了雨,雨水落在檐下的水道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雨越下越大,院子里的树枝胡乱颤动,前厅内的众人看着瓢泼的雨,心情沉在谷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大门前的玉石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他浑身被雨水浸透,束发的玉冠掉了,长发紧贴在身上,玄色的衣服也暗沉不已。
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燕楚寰立即起身冲过去,将人往外推,“滚,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穆珵瑾抬起头,雨水冲刷了一切,只能看见他那双眼睛红肿,眼里满是血丝,他轻声的哀求着,“燕二哥,微儿她不会不欢迎我,你让我过去吧,好吗?”
燕楚寰捏紧了拳头,慢慢的放下了推拒穆珵瑾的手。
他如何不知道,微微有多喜欢穆珵瑾。
穆珵瑾一步一步走过去,狼狈不堪的他给荣亲王和荣亲王妃见了礼,而后直挺挺的跪下,“今日过来,实属冒犯,晚辈穆珵瑾想娶贵府千金燕知微为妻,还请荣亲王,荣亲王妃能够答应这门亲事。”
话说完,他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打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大家久久都不能做出反应。
良久良久,荣亲王站起身,心绪万千,“殿下,你是太子,你可知……”
穆珵瑾打断荣亲王的话,“我知道,可是,我想娶她,她亦想嫁我,我们商量好了,她从边关回来,我就娶她。未嫁之人,不得入祖陵,让我娶她吧,让她有个魂归之处,荣亲王,荣亲王妃,这是她最大的心愿了,让她嫁我吧,我求你们,同意让她嫁给我。”
荣亲王妃咬了咬唇,突然抓住荣亲王的手,闭上眼,艰难说道:“若真想娶,明日下聘,头七出嫁,太子殿下回去准备吧。”
太子说的确实没错,这是微儿最大的心愿,他们做父母的,能给她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多谢荣亲王妃。”穆珵瑾站起来,看了一眼棺材,大步离开。
他要回去,用最短的时间,给她最盛大的婚仪。
太子要娶荣亲王府已故的纯康郡主的事,震惊朝纲,也不知道是怎么商议的,最后靖远帝和皇后黑着脸同意了。
嫁娶那日,不是用的丧仪,而是走的正经嫁娶的仪式。
尽管六天的时间很匆忙,婚礼办的一点都不差。
十里红妆,漫天花雨,穆珵瑾穿着那件燕知微绣的婚服,娶了他惦记了好多年的姑娘进了门。
婚仪过去,穆珵瑾坐在婚房里,看着燕知微的画像,喝了合卺酒。
那画是她出征之时所画,每个细节都描绘的非常好,不仔细看,会以为那是一个真的人站在那里。
她还画了一本画册,里面画的都是他爱着她的样子。
他一直以为解除婚约之后自己隐瞒得很好,却什么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也难怪有人说,爱,是藏不住的。
放下酒杯,穆珵瑾走到画前,手轻轻的碰了碰画上的人,语气缱绻温柔,“微儿,我答应你好好活下来,替你照顾好你的父亲母亲和哥哥,你也答应我,慢些走好吗,让我下辈子能够再遇见你,那个时候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一定都会克服,将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太子娶了燕知微,让燕知微进了皇陵,靖远帝气不顺,在婚礼的当晚摔了不少东西,之后几天上朝全程都是黑着脸的。
知道内情的,都笑靖远帝活该,本来能娶个活的进门,现在把人害死了,太子仍要娶,平白遭了这世人笑话。
不知道内情的,则战战兢兢,生怕在此刻触了霉头。
这日下朝之后,靖远帝回到御书房,觉得胸口闷得慌,待坐在龙椅上,他的心脏又狂跳起来。
靖远帝黑着脸,赶忙让人叫御医来看。
御医一个个的把脉,皆是查不出原因,还说靖远帝现在身体情况很好。
靖远帝脸色更差了,他身体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吗?
“都给朕滚出去,一群废物。”
御医们如遭大赦,赶忙退出御书房离开。
靖远帝坐了一会,尽管有御医的话,他仍然不太放心,他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将玉瓶中的药丸拿了出来。
捏开药丸的蜡封,靖远帝对着内侍总管招了招手。
内侍总管心里泪流满面,慢慢凑过去,“圣上有何吩咐?”
靖远帝取下三分之一的药丸递过去,“吃了。”
内侍总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赶忙跪下,“圣上,奴才做错了什么,奴才一定改。”
靖远帝不耐烦,踹了内侍总管一脚,“少废话,吃了。”
内侍总管爬起来,战战兢兢的伸手拿过药丸,在靖远帝的注视下将药丸丢进嘴里,咀嚼两下咽了下去。
吞下之后,他伸出舌头,表示自己没有藏起来。
靖远帝嗤笑一声,将药丸丢回玉瓶,看了两个时辰的奏折,看完以后内侍总管还是好好的站在那里,他这才没有疑虑的将玉瓶中的药丸倒出来服下。
服下药丸以后继续办公,莫约过了半个时辰,靖远帝突然伸手抓住脖子,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紧接着更多的鲜血吐了出来,像小喷泉似的喷涌着。
内侍总管吓了一跳,赶忙差人去叫御医过来。
太医院距离御书房本来就近,御医急匆匆的赶过来,靖远帝却早就没了呼吸。
白覆尘下朝后在城里转了一圈,才回到府里,突然听到丧钟响了,眸光一亮,赶忙骑马去往皇宫。
他现在可好奇小徒弟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弄死的靖远帝。
以她借自己的手下毒来看,她之前应该是没有给靖远帝下毒的。
去到宫中,大臣们身披白麻衣,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地。
靖远帝是突然吐血暴毙身亡,仵作正在对尸身进行检查,检查过后没中毒,也没有外伤,就是突然吐血,十分离奇。
御医来了两回,也说了之前靖远帝的身体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心悸,休息一下就能好,都不用吃药的。
又问了内侍总管靖远帝有没有吃不干净的东西,内侍总管告知御医靖远帝吐血之前吃了一个黑药丸,那药丸是靖远帝自己拿出来的,他也吃了三分之一,不知道是不是药丸的原因。
御医给内侍总管把了脉,并没有任何问题。
靖远帝之死成了一桩悬案。
白覆尘得知一切经过,猜测问题还真有可能出现在那黑药丸上,那种毒估计要和香露配合才能激发,就不知道那黑药丸怎么到靖远帝手中的。
总不能是当初小徒弟给他的那颗能解百毒的药被靖远帝的安插的细作替换了,然而对方并不知道,真正的药早就被换走了,拿走了小徒弟放的毒药呈给了靖远帝吧。
啧,突然又觉得有可能。
如此深谋远虑布局,把府中细作都利用得彻彻底底,小徒弟多智近妖啊。
难怪小徒弟死那么早,下辈子还是做个不那么聪明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