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21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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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离开左家时，还是挺安心的，只不过回到徐家的时候，常嬷嬷在等着，说唐婉在找她——确切来说，是找徐励，傅瑶不免又有点紧张。
她不知道唐婉找徐励是为了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今日去左家有关系……原本想找个借口不去的，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万一唐婉找徐励是有要事呢，她若是总是避开唐婉，仿佛总有些欲盖弥彰，反而更惹人怀疑。
傅瑶到了唐婉的住处，见唐婉在沉思着什么，她等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唤回唐婉：“母亲？”
唐婉听到声音，方才回神，打量了“徐励”许久：“昱之，你回来了？”
傅瑶点头：“母亲唤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阮如要见她，唐婉也要见“他”。
唐婉似乎有些分神，显得心不在焉的：“你今日又去左家了？”
傅瑶愣了愣，点头，偷偷瞥了唐婉一眼，唐婉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但是问起这事……想来唐婉对于徐励经常去找她是不太赞同的吧？
唐婉敛目：“昱之，你与我说句实话，你与阿瑶究竟是如何了？”
傅瑶叹气，怎么今日所有人都问着类似的问题，她想了想，并不想再给唐婉希望，索性道：“我与傅二姑娘无缘，往后不会再去找她了。”虽然徐励说他早已经不喊她“傅二姑娘”，她也不喜欢喊自己“傅二姑娘”，但如今是为了撇清关系，自然是喊得越疏离越好。
她也不算是替徐励说谎，徐励以后应该是不会再去找她了，就算再去——也是见不到的。
再说了，就算是替徐励说谎又怎么了？徐励今日用着她的身份做出她好似痴情于他的模样，她不过也用徐励的身份说出让唐婉不再起念撮合他俩的话而已。
礼尚往来罢了，至少她还没徐励那般过分呢。
唐婉有些怔忪：“怎么会？怎么了？”
“没什么，”傅瑶轻轻摇头，“只是突然觉得，傅二姑娘实非良配，幡然悔悟罢了。”
唐婉呆呆看了“他”好半晌：“竟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吗？”
傅瑶点头，想了想，既然徐励给她找麻烦，那她也要给徐励找个麻烦——也不算是找麻烦，她分明是“好心”。
傅瑶看着唐婉：“我也想明白了，我如今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殿试已过，功名已有，也是时候考虑成婚之事了。”
她低头：“希望母亲帮忙相看相看，若遇着合适的姑娘，不妨定下来，我希望能早日成婚，也好开枝散叶。”
唐婉呆住：“我先前问起你，你不是——”
“此一时彼一时，”虽然不知道唐婉是什么时候问的徐励，但傅瑶无所谓，“我如今想通了。”
唐婉打量了“徐励”许久：“那昱之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我无所谓，”傅瑶本想继续按着徐励可能的喜好说，但想了想摇了摇头，“但凭母亲做主。”
她如今才不管徐励究竟要娶谁呢，也不再在乎对方是不是她认识的，反正——傅瑶沉声道：“只要不是傅二姑娘，是谁都行。”
唐婉皱眉：“你俩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傅瑶坚持道：“无事——能有什么事呢？只不过是想通了，这世间女子何其多，又不是只有傅二姑娘一个。”
傅瑶冷笑：“反正傅二姑娘也不是良配。”
唐婉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昱之，此事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歇息吧。”
傅瑶点头告辞，不忘再提醒唐婉一声：“我的婚事劳烦母亲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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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这场病倒没有持续多久，第二日便换回了自己的身体，醒来的时候，魏嬷嬷满眼通红，似乎还想安慰她，傅瑶摇了摇头：“嬷嬷不必担忧，我昨日是昏了头，我如今已经想明白了，再不会如昨日那般自轻自贱。”也绝对不会再给徐励这样败坏她名声的机会。
“徐探花绝非良配，”傅瑶拿同样的话应付魏嬷嬷，“我如今对他已然无意，往后你们也不要再在我跟前提起他。”
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到丫鬟在外边道：“徐探花求见，夫人着奴婢过来问姑娘是否要请入内？”听声音，是阮如身边的丫鬟。
傅瑶沉默了片刻，对魏嬷嬷摇了摇头，魏嬷嬷便出去跟阮如差过来的丫鬟传话去了。
傅瑶身子好多了，午后去阮如那里帮忙整理账册，阮如打量了她一会，知道是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每隔半个时辰，都要有丫鬟过来回话一声，说徐励仍在门外求见。
傅瑶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听得多了，便有些耳朵长茧，吩咐她们不必再来传话——若是徐励走了，倒是可以过来说一声。
阮如也没反驳她，只对丫鬟说了一句：“听阿瑶的。”
快到日落时分，丫鬟才回来传话，说徐励走了。
傅瑶舒了口气，心道她才不在意呢。
徐励来了三日，便不再来了，傅瑶心中有数——果然不过至多坚持三日罢了，之前不也是这样。
第五日的时候，徐励这一科进士同进士的任命终于下来了，左棐回来提了一嘴，傅瑶也随意听了听，徐励的官职仍与上辈子一样，徐励依旧是入的大理寺，官阶是正六品的大理寺丞。
往年三甲进士通常入的翰林院，状元授从六品修撰，榜眼、探花授正七品编修，但今年状元和榜眼选官都不太如意，状元也仅授予了编修之位，榜眼另有他用，且比状元低了半阶——也即，今年所有新科进士中，徐励的官职是最高的，跟上辈子是差不多的，按着上辈子的情形，徐励明年便升大理寺正，始终是比同年快一步，这也算是陛下对他明明有状元之实、却无状元之名的补偿。
傅瑶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跟着落下了。
她没有改变徐励主要的人生轨迹，所以她对徐励不必抱有任何愧疚——他将来会平步青云，只是他的人生里，不会再有她了。
她跟徐励从此便再无瓜葛，除了……偶尔互换的时候以外。
没有傅瑶，想来他也会在差不多的时刻里，遇到别的姑娘，如今有唐婉在替他相看着，想必不久之后她就会听到徐励的喜讯，不管徐励未来的妻子是谁，反正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也许徐励也是死心了，抑或者是最近忙着相看，傅瑶等了几日之后，再应了小姐妹的邀约，便没再任何场合遇见徐励了。
这样也好——这样最好了。
她重活一世，想要的，无非便是这样的结果而已。
半个月匆匆过去，转眼便又到了他俩互换的日子，傅瑶有心探听唐婉究竟替徐励相看了哪一家的姑娘，只是问了李长青，李长青却什么都不知道，她又不敢去唐婉跟前直接问——她后来想了想，当日跟唐婉说的那些话其实还是有些鲁莽了，万一唐婉细想一下，品出什么不对劲便不好了。
所以这三日……她还是想法子避开唐婉吧。
虽然官职已定，但是还没到上任的日子，徐励的日子倒还挺清闲的，傅瑶随意挑了两个邀约赴宴，倒也惬意。
躲到第三日，唐婉还是差人来寻“他”，傅瑶本不想过去，奈何常嬷嬷说唐婉这两日身子不太好，就想看看“徐励”且已经等了“他”半日，虽然她不是徐励，但如今毕竟占了个身份，做什么都无所谓，替徐励不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迟疑了一番，傅瑶还是去唐婉那里问了安。
唐婉面色憔悴，好像的确是有些病了，傅瑶见到她的情形便皱了皱眉头，莫名有些不安——难道是她这几日避而不见让唐婉思虑过度了？
见到“他”，唐婉眉头稍稍展开：“昱之，你终于肯过来见我了。”
傅瑶心虚——她的确是躲了唐婉三日，此时听到她唐婉埋怨，的确是有些理亏的。
唐婉又道：“上次你说要我替你相看，第二日便又反悔，之后便一直躲着不见——”
傅瑶愣住——所以不仅仅是她躲着唐婉，徐励也一直躲着唐婉？也难怪唐婉起色看着如此不好。她还以为自己躲着唐婉三日就很过分……没想到徐励更过分，亏她还担心自己替徐励行了不孝之实呢。
不过她也听出了唐婉话里其他的讯息——所以徐励第二日便又在唐婉跟前将她说的话又都给否决掉了？所以这些日子里，唐婉还是没能替徐励将婚事定下来？
傅瑶皱眉，她属实也是不明白，徐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明明阮如故意在他面前说了，不仅仅是傅瑶的意思，也是左家的意思——他们都不同意这婚事，阮如白白扮了个恶人，徐励却好像根本没听进去一般。
唐婉叹气：“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若是不说出来，我如何能知晓你的心思？”
傅瑶也叹气：“是我考虑不周，让母亲为难了。”
她深吸一口气：“母亲尽管相看，若是喜欢便定下便是，我不会有任何异议。”想来徐励就算心中不情愿，父母之命——唐婉替他定下了，他应该也不会反对才是。
唐婉微微皱眉：“婚姻大事，岂是我一个人可以做主的，最终过日子的是你们，只是我喜欢，又有什么用，终究是要看昱之你的意思。”
傅瑶摇头：“母亲不必考虑我，母亲做决定便是。”真要问徐励，不知道徐励何年何月才能成亲。
他的性子，想来是需要人逼他的，没有人逼他的话，怕是他根本就不想成亲，上辈子逼他的是傅家，这辈子傅家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傅瑶也不允许傅家再起这样的心思，想来便只能是唐婉了。
“不管母亲相中了谁家姑娘，”傅瑶面色沉着冷静，“我都不会有异议。”
唐婉盯着“他”，沉默了半晌：“所以你们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她没说傅瑶的名字，但傅瑶知道她说的“你们”指的是徐励跟自己，所以傅瑶点头，不想再给唐婉任何期望：“我俩这辈子都无缘了。”他俩的缘分，早在上辈子她死去的那一刻，便一刀两断了。
如今就算是藕断丝连，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改变不了任何结局。
“我不明白，”唐婉神色不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依我看，你俩明明是互相有意——怎么就走到了今日这地步？”
傅瑶摇头否认：“母亲想多了，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阿瑶，”唐婉看着她，“你告诉姨母，为什么？是不是昱之做错了什么？所以你才不愿意？你告诉姨母，姨母替你做主，姨母叫他改了——”
傅瑶听到她口中的称呼，不由得呆住，连忙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的确还是徐励，连忙道：“母亲在说什么呢？这里哪有什么傅二姑娘！”
她想了想又道：“再说了，我也并无过错，不需要改什么。”
她叹道：“我俩只是不适合成亲罢了。”
唐婉只是看着傅瑶的眼睛：“阿瑶，我知道如今在我跟前的人是你。”
“这些事我问昱之是问不出什么了，”唐婉叹气，“但或许阿瑶你可以给我解答。”
“阿瑶你向来都是好孩子，”唐婉看着她，“你不会也瞒着姨母对吗？”
“我不是傅瑶，”傅瑶紧张得咽了咽口水，矢口否认：“我真的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母亲怕是困了，”傅瑶赶紧找借口溜走，“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唐婉叫住她：“可是明日我想见你，便要再等一个月了。”
傅瑶身子僵硬——她连这个都知道了？徐励告诉她的吗？她知道了多少？她什么都知道了吗？
傅瑶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