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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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对着他俩的“通信”往来研究了一天,也没能从那些字眼里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徐励到底怎么知道的,还真就是一个迷了。
傅瑶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她今日没长脑,总觉得云遮雾掩始终捉摸不到那个点。
直到再度在自己那边醒来发现徐励给她留的小纸条——“你不是子异之妹”?
她当然不是程烨的妹妹——不对,她其实也算是程烨的妹妹,她是凌萝的表妹,凌萝是程烨未来的妻子,她是程烨未来的妻妹……
不会吧……
傅瑶脑子里那根筋终于连上了——徐励莫不是以为……她是程烟?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徐励根本什么都还不知道,是她自己吓自己而已。
将魏嬷嬷唤来,问起自己昨日的病请了什么大夫说了什么话,如今魏嬷嬷对她是言听计从,就算是昨日发生的事,傅瑶问起她也是知无不言,当然,这是在是她的情况下,如果是徐励,也套不出什么话,毕竟徐励不知道她跟魏嬷嬷的小动作。
昨日傅瑶的身体昏昏沉沉的,徐励也做不了什么,可是他又问了魏嬷嬷一遍,关于他们什么时候回锦州的问题。
之前傅瑶觉得反正徐励已经知道了,再瞒着也没什么意义,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此也没让魏嬷嬷特意隐瞒他们下个月才会回锦州的事。
徐励就从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里,确认了她不是程烟,因为之前程烨说过,程烟半个月后回锦州。
但是她是不是程烟跟他有什么关系?
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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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活了两辈子,唯一学到的经验就是永远不要去揣摩徐励到底在想什么,不管徐励为何会错认为她是程烟,反正如今她的身份其实没有泄露,那么最应该做的便是即使止损,不要给徐励更多机会探究她的身份。
林州离锦州不远,只比松州离锦州稍远一些,但是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方向,如果傅瑶出了先回锦州再去林州,那不过半个月就能到了,然而傅瑶不允许他们走直道,而是绕过锦州去林州,因此路途上花费的时日便多了些。
左家祖籍林州,但是因早年傅瑶外祖父过世之后,族人欺辱外祖母以及她的一双子女,左家那时候便几乎与族人断绝往来,只不过这些年左氏宗族愈发落败,左家却出了左棐,虽然左棐也不算是大官,但已经算是族里最出息之人了,因此族人便又巴结过来,甚至连左棐要将已经外嫁的左柔葬在左家祖坟他们都没二话。
即便如此,左家与族人也不是太亲近,傅瑶也不喜欢他们——左棐虽然不亲近族人,但是这些年也为族里做了很多事,但是上辈子左家逢难,族里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立刻将左棐一家逐出宗族……傅瑶九月底才到林州附近,怕被人打扰,装病了几日,让魏嬷嬷拦住了所有来访的族人——一是自己不耐烦见他们,二是怕被徐励发现自己跟左家的关系——见总归是要见,但不是这几天。
筹备完这些,傅瑶便早早安歇了——如今她对于她跟徐励之间的状态,已经越发驾轻就熟了。
醒来第一件事仍旧是去找那本画册,找到徐励回她的言语——
“自是与你有关”“你若不是便该早点告知实情也不至于闹出这种误会”。
傅瑶呆住——徐励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她之前误会了,徐励并不是心仪程烟,而是以为她是程烟所以就想跟程家议婚,结果现在出了事又怪她?
傅瑶还是那句话——关她什么事?又不是她要他做这些的,是他自己自作主张闹出这些事来,还反过头来怪她隐瞒了身份?她根本没必要非得告诉他自己是谁好吗?
傅瑶越想越气,陪着唐婉用早膳才稍稍平静了些,又想起上次唐婉跟程烨几乎是说定了一般,如今这情形,还是得问问后续。
听“他”问起程烟的事,唐婉看了“徐励”一眼,似乎有几分气恼:“有时候我也不知你究竟在想什么,当初这事是问过你的,那时候你也没反对……怎么才过了几日你便变了卦。”
“幸好那时候程家四姑娘还在外边没有回来,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唐婉还是有些惋惜:“程家的确是有些恼了,只是这事毕竟也没传扬出去,希望不会有别人知道也希望不会令四姑娘受牵累吧。”
“你说……”唐婉说着说着又更气了一分:“你如今怎么说风便是雨的,你变得太快,我都有些赶不上你的心思了。”
傅瑶能说什么,她能告诉唐婉说其实她不是徐励,她也不知道徐励脑子里在想什么鬼吗?
她不能,也不敢。
但是她必须知道徐励到底怎么回事。
傅瑶想起上次唐婉说后来有跟徐励谈论起关于她在城外寺里说的事,偷偷瞥了唐婉一眼:“上次你与、与我说的话……能否再告诉我一遍,我看看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唐婉深深看了“他”一眼,傅瑶被她看得不自在,怕自己露馅想着就这么算了的,唐婉却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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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从寺里回来后十来天的事情,徐励如今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只是一直以来他似乎对于这事并不上心,唐婉偶尔问起,他也只是推拒,借口都是现成的,之前可以说因为守孝,出了孝期又说要专心准备科考,唐婉虽然心急,但是也拿他没办法。
上次在寺里唐婉问起“徐励”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徐励”没有否认,只是推说过了秋试再问他,可今年徐励没去成秋试,唐婉不愿意等三年后他秋试结束再问他,因此让常嬷嬷过去给他传话说待会自己要去见他问他一些事情——他们母子相处就是这么奇怪,即使是自己儿子,想去见也要人先通传一声。
虽然是病中,徐励依旧没忘了自己平日里的规矩,拒绝了唐婉过来的意思,忍着不适着好衣衫到后边去见唐婉。
她这个儿子与她向来不亲近,唐婉知道,不过看到他这样子,还是有些气闷,尤其是见他面上似乎还有些不耐的神情,更是气恼万分,随即又愣住——徐励这人一向是恭敬守礼,就算最近几个月偶尔会稍稍亲近她也没有失了分寸,但倒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流露出别这种负面的情绪。
她以为是因为自己食言的缘故,顿时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我知道,你为了秋试之事着急,可如今这事急也是没办法了,不如便算了——反倒是你先前说那事要等你秋试之后再问,反正你如今也去不成秋试,上次要说的事不如现在就说了吧。”
徐励病得有些迷糊,撑起精神看向她:“何事?”
“你还跟我装糊涂,”唐婉觉得自己之前果然没猜错,他就是在敷衍自己!而自己居然真就这么多等了十多天……唐婉神色不愈,把他之前的“恶行”说出来:“之前我们去寺里上香,本来是想让左家相看你的,可你却故意惹得左夫人不快,让人没相中你,之后我问你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是你让我等秋试之后问你的。”
徐励沉默了一会,不回答却旁敲侧击问了唐婉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假如一个姑娘对人总是爱搭不理的……却总关心对方前程……还不愿意对方跟别人议亲……那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要看这个‘对方’是谁了,”唐婉抬眼看他:“是个男子吗?”
徐励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唐婉便笑:“那这姑娘对那人约莫是有点心思吧。”
徐励顿了顿:“那假如这姑娘有些小秘密……无论如何问她都不开口告知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唐婉好奇,不过见徐励不肯说也不追问,想了想道:“兴许她是等你自己猜出来吧。”
徐励面上的焦灼顿时消失无踪,因病容而略显憔悴的脸上眼睛却是清亮得很:“原来如此。”
唐婉看出点门道来了,明知故问:“那个男子是你吗?”
没等他回答,唐婉终究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是谁家的姑娘?年岁几何?家在何方?我认识吗?你们是如何相识的?”这不怪她,主要是徐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跟她说这些心里话,何况这又关乎徐励的终身大事,由不得她不紧张。
她问了这么多,徐励没办法不答,低着头耳尖却是发红,唐婉以为他又病了,想起他如今还在病中却仍是要坚持过来回自己的话,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忍不住心疼:“常嬷嬷,去把大夫请回来——”
“夫人不必请大夫,我没事,”徐励抬起头,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了。”
“我想……”徐励难得一笑:“应该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姑娘的。”
她之前问他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如今徐励这回答……意思就是有了,唐婉一时之间鼻子发酸,又追问了一遍:“是谁家的姑娘?年岁几何?家在何方?我认识吗?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徐励摇了摇头,眸色低沉而失落:“这个问题我如今没法回答你,我与她之间……还有些事情没解开。”
“定是你性子不好惹恼了她,”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门第如何,唐婉已经忍不住站对方那边了,毕竟徐励的脾气她比谁都清楚,看了徐励一眼,唐婉很是忧心:“你要抓紧一些,有什么误会尽快解开,不要拖太久。”
“你如今到了适婚的年纪,我每日都为你忧心焦急,恨不得你立刻便定下来,”唐婉叹气:“想必人姑娘家也是,你们既然两情相悦,便早早定下来我也安心些,不要等人家姑娘说了别家,你才来后悔。”
“到底是谁家姑娘?”唐婉还是忍不住:“你先与我说说,我好做准备——”
“这事急不得,”徐励虽然心中愉悦,却还是不得不摇头:“等过一些时日……”
“那算了,”唐婉也知道是自己太急了,今天看样子是得不到答案……她看了徐励一眼:“你还病着,回去歇息安养吧,你病好之后……这事是不是就能谈了?”她还是有几分期冀。
徐励不摇头也不点头,起身跟唐婉告辞,快走出去时又回头看了唐婉一眼:“夫人之前说的左家的姑娘……如今在何处?”
“你问这个作甚?”唐婉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他的问题:“听闻她如今人在京城呢,你——”
“想来也不是,”徐励低声呢喃了一句,轻轻摇头,回答唐婉的问题:“没事,只是随口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