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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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年，承乾关注到的和己相关的也就是正月里的几个变化。

这年正月里，尚书右仆射、齐国公长孙无忌为开府仪同三司。

徙封汉王属为恪王，卫王泰为越王，楚王祐为燕王。

前安州大都督、赵王元景为雍州牧，蜀王恪为益州大都督，越王泰为扬州大都督。

再然后这一年就风调雨顺好多了。至少承乾是这么觉得的。父皇依然忙的没时间照顾承乾，承乾依旧像没爹的孩子乐的自在。

每日有课业就读书，没有课业就在外殿远远坐着陪母亲叙话。最近母后削瘦的厉害。

承乾原本早熟，故而早早就倾慕于母亲的美貌，只见那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娇媚姿。斜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如今却怎的病殃殃蜡黄削瘦。本昭君美貌，果是赛过西施。柳腰微展鸣金珮，莲步轻移动玉肢。宫妆巧样非凡类，诚然王母降瑶池。

承然承乾并非色中恶鬼，也觉得与美人相伴是件快事，况又是对母亲依赖的自然天成，故而母后虽时而严厉规正，令承乾不敢有丝毫悖逆轻浪之举。

不过少年心性，承乾依旧恋母。这数月来，朝廷上下忙碌非常，父皇少了对后宫众女眷的关照，连睡觉也在前朝寝殿就寝，母亲身怀六甲，十月怀胎，不仅父皇不在，还要帮助父皇照顾殷殷艳艳的内廷女子，令承乾略微有些不赞同。

母后虽有古代贤妇人该有的对子嗣的严肃，见承乾每日与自己抽空说话却也不觉身心渐不似从前烦躁，对承乾心态也渐转变为亲睐。古有定制，妇人孕，外男不得进前。故而承乾只是在外殿陪母后说话解闷，在殿外庭中也只得与母亲见外三五丈远才可行礼文安叙话，况母后前后左右各处都有宫人大防有不知深浅者冲撞，当众宫人的面也无法与母亲近前亲昵。不过听闻有大儒每日为小皇子颂经五卷，母后每日也准宫人读经典与小皇子听，也时常自言自语，承乾听闻，想来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这年六月，母后生下九郎，皇帝大喜，宴五品以上，赐帛有差。

承乾此时的学业已进至《礼》王制篇。

今日师傅就此间和之前所学考察功课。承乾早早与刘宫监，赵内侍说过，早早洗漱待定，提前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崇文殿。

承乾依旧是快步走至殿前，不过此时殿门已开。少有学业如此勤奋的皇太子，承乾每日早到习惯已为崇文殿众侍者所熟知晓，故而宫门令侍也早早静候在一旁。

承乾此时每日如此奔跑已不觉辛苦。想来是有天赋异禀。承乾八岁时与诸人在太仆寺马场学马时确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优秀。不过这也不难解，大唐起自北朝，而从平城迁徙至洛阳，又从洛阳迁徙至长安，前隋和如今朝堂掌权者便最初是由这些人及其后来者所组成。那时长安经历几百年破败，已无甚么本土权贵可令鲜卑人迁就乃或学习。故而随着这里逐渐归附繁荣，越来越多各地权贵流民聚于此地，也逐渐向鲜卑人的生活习性靠拢。

如今京畿附近就是这样的一幅场景。鲜卑人的习性因着这里不是草原，无法恣意放纵。故而逐渐演化为长安周边权贵大姓喜好，喜宴饮，喜狩猎，喜食肉，喜狎妓。

听闻前隋之前还要加上如要喜美女，纵仆抢劫美色财帛田亩庄园，弑杀成性，动辄血洗穷苦黔首。随后到来的前隋问帝时打杀严惩了许多长安周边不良权贵才得以遏制住这股歪风邪气。及至如今，京畿附近虽时常依旧有权贵为恶的传闻，但随着天下承平，朝廷不再如之前那般放纵权贵行凶，故而害民事件总体在缓缓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