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寒冬与火锅最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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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宫内。
丽妃坐在长廊角旁,一袭素衣单薄,衬得她瘦削孤影。
看到皇后娘娘,她并没有惊讶,起身行礼,淡淡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苏浅见得她这幅样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言语间充斥着关切之意,“现已冬日,寒风冷冽,丽妃穿得这样单薄,仔细冻坏身子。”
“臣妾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昔年在边关饮冰卧雪,早已经习惯了,这点冷还是受得住的。”
柳袖如恍然一笑,一双美目空灵却没有焦距。
苏浅余光瞥见她的一双手,视线被定格,眼睫颤了颤,不似闺阁女儿般娇嫩纤细,上面布满了细细的裂口子和老茧,心里不免五味杂陈,升起怜惜之意。
“本宫兄长之事,多谢你相助。”
苏浅没想到她几日前的一个小小举动,会获得丽妃这样大的帮助,能让大暴君破格提拔哥哥,而哥哥的满腔抱负能得以施展,这份恩情她会记在心里的。
“臣妾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情,更何况臣妾喜欢皇后的性子,不做作。”柳袖如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的,喜怒言于色。
苏浅也喜欢直性子的,盛情邀请道:“以后你无事,可以常来凤仪宫走动。”
柳袖如挑了挑眉,“凤仪宫有皇上,倒是皇后不嫌绛雪宫偏僻,若来,臣妾当奉茶欢迎。”
两人相视一笑,无言亦胜万千。
柳袖如将皇后请进殿里坐了坐。
苏浅一进去只感到很空旷,除了一张桌椅外,几乎没有什么物件摆设,而她视线被放在里处的架子吸引过去。
架子有两米高,摆满了各种兵器,泛着玄武冷冽的寒光,刀刃尖延伸出的还透着点点血腥气,让人看了只觉望而生畏。
柳袖如站在皇后身边,解释道:“那是臣妾收藏的一些兵器,臣妾爱好舞枪弄剑,便让人把碍事的东西撤掉,腾出个地方,没事还能操练一番。”
“那这些东西可要收拾好了,虽然是皇上默许的,但让其他人瞧了去,到太后面前告你一状,这样,本宫给你取块屏风送过来,用来遮挡。”
苏浅不由担心,宫规森严不许私藏兵器,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有得要闹了。
柳袖如很淡然,“臣妾怎么可能让别人瞧见,这殿中,臣妾只让你一个人进来过。”
整个后宫,谁不绛雪宫当个晦气地方,她也乐见其成,无人打扰多清净,可能是独居日子久了有些无聊,又或是皇后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免被吸引。
总之,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蔓延而开。
三日后,凤仪宫。
外面寒风呼啸,而殿里却温暖如春,四角的红罗炭烧得正旺,宫人们隔两个时辰需要往地上洒些水,才能确保空气没有那么干燥。
晚膳之际。
苏浅忙碌半天,准备许多食材摆满了整个桌子,洗干净的蔬菜,切好大小均匀的牛羊肉薄片,光是看着就已很诱人了。
而桌子正中央架起了一个铜锅,底下有炭烧着,此时汤汁已被煮得翻滚冒泡,香气四溢弥漫而开。
柳袖如满脸好奇的问道:“皇后,这是什么个吃法?”
苏浅故意卖了个关子,挤眉弄眼的朝着她一笑,“等会你先吃吃看,我再告诉你,保证啊让你吃到撑,得捧着肚子回去呢。”
袖如可真是难请,三番四次的叫了许多回,这才愿意动身过来,她啊,得好好露一手,人与人之间感情最能更进一步的方式是,莫过于在一个锅里涮肉吃了。
“娘娘,奴婢从内务府把花雕取回来了。”
织云抱着酒坛子进来,带进了一股冷风,她赶紧将殿门严实带上,将酒坛子放在热水里温着后,赶紧跑去炭盆边烤火取暖,嘴上不由碎念着。
“外面这天冷得,真真都快把耳朵冻掉了。”
柳袖如赞成的点点头,“今年倒是格外冷,将将才入腊月,已经到滴水成冰的地步,许久没见这样的寒冬了。”
“啊,奴婢参见丽妃。”
织云只顾低头取暖,听到声音后才知殿里还有丽妃在,匆匆行礼。
柳袖如摆摆手,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用这么拘束,我也向来随性惯了的。”
“暖和过来,就快坐下吃,食材都准备好了,我们就等着你了。”苏浅对织云招招手。
不知不觉间,她和丽妃都开始你我的称呼了,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
“奴婢……”织云盯着一桌子的美味,咽了咽口水,最后理智驱散了肚子里的馋虫,颇为义正严词的拒绝,“奴婢身份低微,怎能上桌吃饭。”
之前只有皇后娘娘,关起门来她和娘娘怎样都行,可丽妃还在,总不能让她笑话凤仪宫的宫人没有规矩吧。
“这是把我当外人了。”柳袖如对身旁站着的青禾说道:“你先坐下来。”
青禾同样义正词严脸,摇摇头,“奴婢不敢。”
“好了,本宫和丽妃都没那么多的讲究和规矩,这火锅就应该人多一同吃,才热闹。”
见皇后认真,织云和青禾不再扭捏,挨着坐了下来。
她们都拿起各自喜好吃的往锅里放,很快就煮熟了,在铜锅里来回翻滚,都吃的大快朵颐,十分满足。
“没想到皇后厨艺高超,要不是你硬拉着我吃这一顿,我就吃不到如此美味了。”
果真如皇后说的那般,柳袖如吃得很撑,肚子微微发鼓,再以花雕入喉,既能暖身子也能暖胃。
苏浅嘴里咬着一块翠绿的小白菜,含混不清的说,“这是我家乡的一种吃法,我也算是照葫芦画瓢吧。”
“江南竟有此名吃?倒是不怎么盛行。”柳袖如只知江南多淮扬菜为主,甜食做的天下一绝,但这铜锅涮肉她没怎么听说过。
“是啊,奴婢也没听说过。”织云眨巴着杏眼,一脸困惑。
苏浅只能插科打诨道:“我也是偶然间听一个江南老师傅说的,至于到底是哪传来的,我也不太清楚。”
她垂下眼眸,掩去伤情神色,她口中的家乡,是她这一生都难再有机会回去的地方。
就当她们酒酣饱肚之际,宫门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先谁都没注意,大冷的天,苏浅不想宫人受罪,便让他们早些回庑房歇着了,以至外面一个人没有。
皇帝仪仗走进院中的时候,见不到一个人影,姜公公这才发觉奇怪,扬起嗓子高声喊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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