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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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袖如抿着唇,极力控制自己冷静,不去想之前过往,说出口的话也是那样冷冷淡淡,“皇后好端端的提那些旧事做什么?”
苏浅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活得很出采,有些佩服你。”
柳袖如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手中的小石子玩,语气僵硬又冷漠,“那又怎样,到了岁数还是该嫁人,跟个物件似的摆在一间屋子里头。”
苏浅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很欣赏丽妃,想有意想交好,但丽妃好像对什么的态度都是淡淡的,像一汪死水,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在她心里激出太多的涟漪。
丽妃将手中的石子扔向湖里,石子打了好几个旋,在湖面滑出很远后,才沉入湖底。
她起身,拍了拍手,淡漠的勾起唇角,“皇后娘娘不用觉得臣妾因为你的缘故,得罪了太后和别的嫔妃们,心里就对臣妾有什么愧疚。”
“臣妾向来随性惯了,偶尔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心情好了就会管一管,并非是为了皇后娘娘怎的。”
丽妃落落大方,她就是有时候会觉得后宫生活无聊,难得有点乐子罢了。
“臣妾告退。”
丽妃走了。
就像第一次,在滂沱雨幕中,撑伞拦住苏浅轿撵时一样,柳袖如做事没有什么前因后果,都像是一时兴起使然。
苏浅也觉得有些累了,坐在凉亭闭目休息会,之前在慈安宫,别看她气势还挺足,其实说不怕都是假的。
太后是上一届宫斗冠军,并不是那么好惹的,今日她一改原先畏缩的模样,直接出言硬刚,太后心态一时没能调整过来,再加上丽妃的助力,才略微险胜。
以后怕是有更难打的仗,还等着她呢。
大暴君在朝堂大开杀戒,她这个皇后在后宫舌战众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先不说慈安宫那边,在皇后和丽妃离开后,都乱成什么样了,太后直接被气心梗了,着急忙慌的叫了所有太医来看诊
而后宫里头是个拢不住事的地方,慈安宫这一出乌泱泱传开,上到各宫嫔妃,下到太监宫女,说起这事来有声有色,惟妙惟肖,仿佛都在现场亲眼瞧见过似的。
慈安宫偏殿。
林月婉动了大火,头疼得快要裂开了,只好挪到偏殿让太医把脉,用针灸之术扎了几个穴道,这才有所舒缓。
“扶本宫起来,去议政殿,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青禾见娘娘就要下地,赶忙伺候着把鞋袜穿上,然后搀扶着她的手,拧着眉担忧的劝着。
“要奴婢说,娘娘还是不要现在去找皇上,早朝的事您也知道,皇上心里估计还生着气呢,更何况皇后冲撞太后的事,后宫里头已经传开了,皇上迟早都会知道,您犯不着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啊。”
青禾都能看清眼下的形势,娘娘向来聪慧,怎么这会子倒是乱了阵脚了。
“本宫怕姑母都被气成这样,皇上还会一味包庇皇后,也怕皇上薄情,姑母生病不来看望,如此姑母定会伤心的。”
林月婉揉着太阳穴,一张芙蓉面盈满了憔悴。
“皇上就是被皇后那张狐媚子的脸给迷惑住了,现在正宠皇后宠的紧,昨夜又破天荒的让皇后留宿在金华宫。”
“皇上自登基以来,可曾听说过让哪位娘娘踏进过寝宫的,皇后争宠的手段属实厉害,就算娘娘去劝,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青禾安抚着娘娘千万不要冲动行事,赶忙端过桌上温热的汤药,递到娘娘嘴边,“娘娘先把身体养好才是最要紧的。”
这次林月婉什么也没说,接过汤药小口喝着,一碗喝完后,她接过青禾手里的花茶漱口,冲散药的口味,再用帕子净手。
她想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本宫如果没记错的话,孟嫔心念皇上许久乱了。”
青禾心里明白,娘娘已经听劝了,对付皇后又何须亲自出面,再脏了娘娘的手。
——
金华宫
从御花园回来后,苏浅将所有宫人赶到外殿,任凭外面流言不断,自己则一个人窝在君雾沉批阅奏折的沉香木椅上,对着一张洁白的宣纸出神。
红唇微张,无意识的咬着狼毫笔头,苦思冥想着给大暴君洗白的法子。
她已经有了些头绪,但是要理顺还是要费一番功夫,理顺之后还要将法子呈给大暴君看,说动征求他的同意……
苏浅叹了口气,心塞塞地将狼毫笔放回砚台上,无精打采的趴在桌案上,她根本不知道大暴君杀人的原因是什么,总不能胡编乱造吧。
“咕叽,咕叽。”
窗棂外,响起一道耳熟的吱吱声,苏浅眼前一亮,兴冲冲地推开窗。
阳光倾洒而入,葱翠的松柏树干上,有条毛茸茸的尾巴在一晃一晃,听到打开窗的声音,它将屁股扭过去,一蹦一跳的蹦到她身边来,爪子勾着窗木,歪着头看着苏浅。
“松松,你怎么找到这来了?这个时辰你不是还在睡懒觉的么。”
苏浅用指尖摸了摸小松鼠的脑袋。
“还不是你挪了窝也不告诉我一声。”
小松鼠舒服的晃着小尾巴,靠在苏浅手心里蹭来蹭去。
“我也不知道要在这里住多久,可能一两夜的,也可能十天半个月,我也说不准。”苏浅耸了耸肩,她说了不算。
这只小松鼠,是凤仪宫那颗百年老松的常住客,不同于大黑和二黑两兄弟憨憨的模样,别看它脑袋小小一只,但极聪明,也更傲娇一些。
和它熟了之后,苏浅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松松。
松松里咕噜在苏浅手心里一顿蹭痒痒,蹭舒服了之后,才说道。
“搬走也好,你窝里有危险,前天晚上有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想翻进去,但后来老睡在你窝里的那个相好,带着一群人阻止了,咔咔一顿收拾,那血飙起来呲呲得。”
“我身上都被溅了几滴,你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害得我大半夜去湖里冲了个澡,现在都有点感冒了,阿秋!”
话还来得及没说完,小松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它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将尾巴撅起来,脑袋和身子埋进苏浅的手心里取暖。
“啊?”
苏浅有些摸不着头脑,忽然脑子灵光一闪,大暴君是跟她说过,最近外面不太平的话,又想到先前小宫女提到过早朝的事。
难道,去她宫里的刺客,就是被大暴君扔在朝堂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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