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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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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大发现陆守俨让初挽解决问题,那语气明显有些随意,听着仿佛什么简单小问题,好像她一出手就能手到擒来。旁边王慧娟皱起眉头,几个县负责人也都有些提心,心想这么大的事,还能这么说?这万一出什么问题呢?好歹应该县里的人回去商量下,看看这件事怎么处理才好。胡处长一听,那笑就带了几分微妙,就那么看着初挽。谁都知道,这位初同志可是陆守俨的爱人。就这么一个年轻学生,虽说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底下有古墓,但也是运气罢了,结果这么要紧的关头,遇到了大麻烦,这当丈夫的还真好意思把自己这年轻爱人推到前面,仿佛真是那么一回事?要知道在场多少技术工作人员,怎么也轮不着也学生?这算什么,让一群人给他爱人抬轿子呢?当大家是傻子啊!不过胡处长也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初同志是吧?别看初同志年纪轻,可是能干哪,今天这事,就得劳你看看了——”他一脸恍然,仿佛刚想起来一样:“对对对,这古墓还是初同志发现的是吧?是初同志说这里有古墓,才惊动了上面文物局,可你看,我们挖了这半天,只挖了这么一堆垃圾玩意儿,别说陪葬品,连个棺材都没看到,你说这叫什么事?”初挽淡声道:“对,是我发现的,但是我一不是石原县的工作人员,二不是拿钱的工人,我发现了,提醒了,通风报信了,也尽到了我一个普通人的责任,至于后续挖出什么,关我什么事?”胡处长微怔,他诧异地看着初挽,之后望向陆守俨,他没想到初挽竟然能这么说话。县里其它人也是愣住了,没想到关键时候,这陆书记的爱人说这种话?这时候竟然往后撤了?这是心里没底气?陆守俨却很淡定,脸上连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最后还是胡处长,有些张口结舌:“陆书记,你看,你看,这是什么意思?”陆守俨淡声道:“她说得没错,这本身不是她的责任范畴,也是帮忙。至于最后成不成,也看我们自己,本身考古挖掘,隔着这一层土,专家只能根据线索推断,但具体什么情况,还是得破开土才知道,谁也不是神仙。”胡处长其实本身想趁机拿捏一把陆守俨和初挽,好歹给上次的事挽回一些面子,可谁知道,这两口子竟然直接撂担子的意思,他一时也有些急了。要知道这件事是国家文物局下的批文,要在这里挖掘,国家文物局领导都说了这里有东西,让他们挖,回头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什么都没挖出来,他面上也不好看,他也不知道这事回去怎么交代!他无奈了:“这,陆书记,国家文物局都下了批文的,咱得挖啊,咱不能就这样吧?”他求助地看向陆守俨身边的几位当地领导,几位领导看向陆守俨,但是陆守俨神情凉淡地站在那

里,那显然是不能劝的。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也不敢说什么话。初挽见此,这才说:“我来看看怎么回事吧。”陆守俨看她一眼,仿佛漫不经心地道:“算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多管了闲事,回头我还得担责任。”说着,抬脚就要走。他这么一抬脚,县里几个领导,文化馆的,还有胡处长,全都傻眼了。要知道这个考古项目一开始就是他提出来的,是他找的上面文物局,听说那还是通过他发小的关系,大家现在全都被提溜出来了,龙门阵也摆上了,结果可倒好,他拍拍屁股走人?还把他爱人直接往家拎?胡处长忙道:“陆书记,这事不能这么办,咱们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劝,苦口婆心,就差求了。陆守俨道:“我爱人年纪也小,还在上学,她是本着对考古的爱心,也是想着帮衬我的工作,才帮忙考察了这一带的情况,但她到底经验不足,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我怕反而影响大家工作,我们还是去省里或者国家文物局请个专家来帮看看吧。”胡处长这下子可是跪下的心都有了,他确实是想拿捏一把,谁知道这两位竟然脾气这样!这是故意拿捏他呢!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无奈,只好赔着小心道:“初同志帮着看看吧?,本身也是帮忙,我们哪敢说什么,还是请初同志先看看,万一不行,再给北京那边打报告吧?”陆守俨见他这样,脸色才稍缓,看向初挽:“那你帮胡处长看看吧,毕竟这么多人都在呢,万一真有什么事,耽误了,也不像样。”初挽看戏到这里,也是服了,其实这件事不成,估计最失望的就是陆守俨,毕竟是他一心想搞出个大阵仗。结果他可真沉得住气,竟然还趁机治治这胡处长,装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总算是有了台阶,她也就道:“我试试吧,不过也不保准。”胡处长几个一听,可算是松了口气,想着这小姑奶奶脾气真大啊,当下只能赶紧哄着道:“对,你先帮着看看,成不成的咱另外说。”其实初挽刚才听那几个专业人员介绍,心里已经有谱了。要知道这次的考古挖掘队伍是由省文物局以及县文化馆组成的,最高的技术专家就是省文物局的了。省里的文物局技术人员做普通的田野考古工作是没问题,毕竟也熟练工,但是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就不好解决了。这倒是也能理解,其实国内五十年代时候,在大陆留下来正经精通考古的就不多了,之后五十年代文物考古短期训练班出来一批,最开始也是完全不懂就挖了。之后马上十年期间,考古学更是人才断层,省文物局的专业技术人家其实已经算是相对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那一批了。而现在,他们遇到的这个问题,要说棘手,也不是多棘手。她先拿过来他们挖出来的土样

,分析了一番,最后才解释道:“在西汉早中期时候,挖墓穴时的红色网纹土往往弃之不用,墓地一般用富有黏性的黄土回填,逐层进行夯筑,也有一些是用五花土回填,比如马王堆一号汉墓就是五花土。各时代丧葬习俗不同,填土也不同,所以我们要看墓地,先看土。”说着这话,她看着挖出来的这几个探方,道:“现在挖出来的这两个方坑,形制和汉墓相似,但是没有夯层,没有填土板结,这应该并不是真正的墓地。”她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专业人员全都疑惑了:“那这里是干什么的?”胡处长从旁道:“这是不是假坟?我听说以前皇帝王爷下葬,怕人家发现墓地,故意造几个假的?难道咱竟然碰到假坟了!”他说完后,几个专业人员全都看向他,眼神就说不出来的古怪。胡处长顿时感觉自己说了外行话,只好“咳”了声:“我也就随便猜猜。”初挽笑了下:“其实说这话,也有道理。”胡处长一听,顿时精神起来:“有道理?”初挽道:“古人挖了墓穴,既然不用原坑土回填,那些土就要有一个去处,而一般造墓的时候,也会有拌制填土的废坑,最后,那些原坑土也会安置在废坑里。”她这么一说,几个文物局专家顿时恍然了:“我明白了,这就是他们造墓时候的废坑,挖墓穴多出来的土,还有一些用不上的填土,全都堆积在这里了!”初挽:“是。”大家被她这一提醒,思路顿时活跃起来:“这种废坑不可能距离墓地太远,不然运输不方便,所以真正的墓地肯定就在这附近了。”初挽微点头:“既然是汉代藩王的墓地,依这种规格来看,我等自然不能轻易窥其全貌,只能试探着挖掘,现在我们可以试着——”她回首,看向这一片,最后指了指南边几百米处:“用洛阳铲,在那里试试吧。”工作人员一听,当即过去探钻。而这边县里几个领导,看都有些看懵了。他们虽然不懂考古技术,但是也能看出来,这陆书记的爱人别看年纪小,但确实有两把刷子,人家一点拨,本来陷入困顿的考古工作顿时有了进展!胡处长从旁看着这情景,也是没想到,他到底是机灵人,当即叹道:“初同志,了不得,来不得,我今天算是彻底服气了!你这水平,怪不得是研究生呢!”初挽淡声道:“我说的也不一定对,就是先试试。”胡处长:“不不不,你说得一定是对的,我看你说的有道理,你说这造房子,还得有点废土呢,肯定得挖个坑填了,以前王爷皇帝造坟,那更得有个废坑填土,说得太有道理了!”其实在场县里几位负责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对初挽惊叹不已,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全都被这胡处长说了。谁想到这胡处长转眼就能变一个脸呢,也真是服了。看来他们在县

里混的,到底是实在。而没多久,那边专业人员的洛阳铲下去,这么一下去,没多久,挖上来土样,是赭红略带了一丝白,大家兴奋起来,全都围过去。那技术人员直接把土样拿到了初挽面前,请她过目。初挽看了看:“这一抹白,叫白膏泥,这种土黏性大,汉朝的墓一般是方形的,会有嵌边,在墓壁四周围填充白膏泥,一般来说厚度大概半米左右,这上面带出来的就是白膏泥了。因为地震的原因,也因为在早些年,这里应该被盗过,所以墓地本身其实已经遭到破坏,白膏泥也已经散落在各处了。”她看了看那下了洛阳铲留下的坑洞:“就在这下方了。”她说出这话,在场所有的人,甚至包括村里那些帮工的,全都振奋起来。竟然真的挖到古墓了!瓜王庄所有的人都振奋了,石原县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激动起来,就连胡处长都高兴了。无论怎么着,能挖出来东西,大家都不白白忙活一场了,回去后说一说好歹能表功,也算是一个业绩了。挖掘队伍重新开始工作,陆守俨一行人也回去县城,回去的路上,王慧娟坚决不和陆守俨初挽一辆车了。她以前是看不太惯,觉得陆守俨一个大男人,这是有本事的人,结果就那么宠着惯着一个小媳妇,觉得那小媳妇配不上陆守俨,给陆守俨惹麻烦。现在她总算看出来了,别说这初挽同志是个有真本事的,陆书记关键时候还得仰仗着人家,就算人家没本事,陆书记也是把这小媳妇给捧在手心里宠着呢。今天陆守俨为了那胡处长一句话,觉得他家小媳妇受了委屈,真是好生一番拿捏,还不是为了给他家小媳妇出气。谁能想到,陆书记那样强大到让人敬仰的男人,竟然娶了这么一个好像不太懂世事的小姑娘,关键还那么宠着纵着,是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当下王慧娟再不敢招惹,赶紧躲着。王慧娟不敢坐这辆车,其他几个领导也都不好意思坐,毕竟人家两口子,自己一个大男人干嘛瞎掺和?于是最后这辆车上就陆守俨和初挽了。陆守俨见此,干脆坐在后排,和初挽挨着。初挽有些意外地看他。毕竟那是他在县城机关里共事的属下和同事,现在可倒是好,他们两口子一辆车,其它人挤一辆车。陆守俨倒是并不在意的样子,他眸中带着一丝浅淡的笑,那笑里是赞许和喜欢。初挽状当没看到,就沉默地看着前方。陆守俨微挑眉,低声说:“给我长脸了。”初挽听着,便有些脸红,司机在前头呢,估计能听到,他倒是毫不避讳。谁想到,这时候陆守俨竟然抬起手,轻拍了下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有些安抚夸奖的意思。初挽便看向窗外,不看他了。到底是他们机关的司机,如果有个什么,落人话柄,也怕有碍他的形象。陆守俨后面倒是也没说什么,不过谁都

能感觉出,他心情很不错,唇角都是带着愉悦的笑意。回到县城时,天已经晃黑了,因为今晚有元宵晚会,机关大院门口已经扯上了灯笼,贴上了红纸,还有几个工人正在研究着大院门前自制的烟火坑。陆守俨见此,便让几个同事各自忙了,他先带着初挽出去吃饭,因为想着今天元宵晚会,食堂肯定人多,便带她出去吃,这样还能清净。两个人过去饭店时,初挽终于道:“你可真行。”陆守俨微垂眸:“嗯?”初挽:“你说今天这事,万一我也看不出来,你可怎么收场?”他今天那笃定从容的样子,简直了。陆守俨笑看她一眼,没吭声。初挽:“以后别这样。”陆守俨淡声道:“挽挽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初挽:“万一呢。”陆守俨扬眉:“我的爱人就是这么厉害,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的爱人有多优秀。”初挽:“瞧你这样!”陆守俨道:“怎么了,有问题吗?”初挽直接笑出声:“没问题!”陆守俨也笑了:“我这算不算是夫凭妻荣?”初挽笑道:“算,当然算!娶了我,你可偷着乐吧!”这时候,街道上已经有些单位在放烟火了,,时不时有烟火蹿得老高,有小孩子提着自制的元宵灯出来,到处窜场,哪里点起来烟火就往哪里去。两个人就在这种热闹中,过去了一家饭店,北方的元宵节不兴吃汤圆,都是吃饺子,陆守俨要了几个馅料的饺子。初挽:“别要那么多,吃不完。”陆守俨:“各样都尝尝吧。”说着,他把每样给了初挽两个,都让她尝尝。吃着的时候,陆守俨随口问:“等会元宵晚会,你先回家等我,还是也去?”初挽:“你们元宵晚会有什么好玩的?”陆守俨:“也没什么好玩的。”初挽突然想到了:“你是不是得讲话什么的?”陆守俨:“对。”初挽:“那我要看!”陆守俨掀起眼来看她:“这是干嘛?”初挽兴致勃勃:“你这个人太能装了,我感觉人前人后两个样,我要多向你学习,看看你怎么装的!”陆守俨难以言喻地看她一眼:“我这是正经工作,别瞎胡闹。”初挽:“我哪能胡闹,就看看嘛!”吃完饭,便赶过去单位,这个时候元宵晚会差不多要开始了,陆守俨正好赶上。他一过去,不少人都看过来,目光便落在他和初挽身上。陆守俨微低首,对初挽道:“挽挽你先坐在那里,等我一下。”初挽点头:“嗯。”一时陆守俨的秘书便将初挽接过来,安置在靠近主席台最好的位置,她坐下后,周围单位几个同事自然都好奇,也有上前搭话的,全都是恭敬热情。这次晚会也有家属到场,那些家属就见陆守俨带着一个年轻姑娘进来,姑娘长得纤弱白净,衣服也时髦洋气,都好奇地打听这是谁。之后一听这就是陆书记的爱人,难免惊讶:“看着真年轻,

他媳妇多大了,这就结婚了?是不是比陆同志小很多?”大家就窃窃私语起来:“对,看着特别显小吧,听说性子挺娇的,来了后,也没见给陆同志做饭,天天都要陆同志带着她吃饭,或者中午抽工夫回去给她做饭吃。这不,刚才从外面回来,也不吃食堂,还是出去吃的,你说一般人家哪经得起这么造!”这话一出,众人惊诧:“还能这样?”毕竟陆守俨虽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是在当地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人物了,结果这样的大人物竟然还要回家给媳妇做饭吃?关键这媳妇还得天天下馆子?有知情的越发说起来:“对对对,反正听说陆书记这爱人什么都不操心,什么都不管,这哪是娶了媳妇,分明是娶了一个闺女进家门!”有个年纪大的就笑:“人家小姑娘年轻,找了个年纪大,可不就图个体贴嘛!”更有人好奇:“这小姑娘什么来路,怎么就找了陆书记这样的?”旁边一个单位的同事听着,诧异:“你们不知道吗,人家陆书记这爱人别看年纪小,本事可大着呢!”大家诧异:“啥本事?”那同事便来劲了了,摆开龙门阵,说起这次石原县发现汉代古墓的事:“秦始皇兵马俑你们知道吧,发现了那个,人家兵马俑那里顿时就成旅游景点了,咱这里这不是也要发现点东西,这样显得有文化吗,现在瓜王庄正挖掘着的那古墓就是人家小姑娘发现的,反正人家可是有大本事!”大家恍然,恍然之后叹息:“怪不得呢,这么大本事,就连陆书记在媳妇面前都得伺候着呢!”那同事:“那可不!我看这陆书记,在外面能干,在家里估计就是个气管炎,他那小媳妇,别看不怎么爱说话,管他可真是管得好,前几天——”她看看四周围,这才压低了声音:“反正陆书记和她谈了话后,她脸色都特别难看了。”一提这个,大家都来兴致了,仔细打听了一番,就不屑起来:“人家那可是北京洋气媳妇,还是研究生,竟然有人想挖人家墙角,怎么也不看看自己分量!”大家纷纷点头:“可不是嘛!这根本没法比!”初挽坐在前面最好的位置,身边都是还算熟悉的同事,自然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不过她多少感觉到,周围很多人都好奇地看她。她这次带来的衣服本身在县城里就少见,再加上她一看就年轻,还坐那么好的位置,自然引人注目。不过人都坐这里了,也不去在意了,专心看台上。这个时候,正好是领导讲话环节,轮到陆守俨讲话了。他不疾不徐的,讲了他的想法,讲了石原县的发展规划,还讲了未来的预期,听得一群人振奋起来,台下还有摄像机在拍照。初挽看着台上的那男人,朴实的红色幕布映衬中,男人穿着军绿中山装坐在主席台上,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从容和练达。他讲

起话来不疾不徐,但是透过扩音器穿出来的声音清沉好听,字字仿佛在耳边。她这么看着他,便想起晚上时候,他抱着她时在她耳边说出话时的音调。她想,这个人展示在人前的是他修炼过的练达,但是自己看到的却是撕开那层人情世故后的他。那是在场所有人都没听过的,是独属于她。于是她胸腔里便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崇敬感,以及自豪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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